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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龙

在旁人的眼里三个男孩就在走廊里边走边聊着些什么,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些被压低声音的对话的内容。

“是,是我。”梅策尔德冷冷地回答。同时黯绿色眼睛的少年注意到哈利的右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空气中顿时荡起黑魔法波动。此时还有几分钟下课,因而走廊上的人并不多――哈利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与敌意。一时间三个黑发少年周围气温骤降。

哈利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voldemort擅自给他报名及其自曝身份的行为,梅策尔德的潜入,诡异的平静局势。这次三强争霸赛好像罩着一层不明意义的迷雾,整个气氛压抑至极。不过就梅策尔德称他为“斯莱特林”与他自己报出身份这两点,碧眼男孩觉得自己能够推测出一些什么――

voldemort与梅策尔德的共同利益路线恐怕出现了分歧,梅策尔德曝光自己的身份无异于独立出去了一份力量。这个称谓同时意味着德国巫师已经掌握了一定数量的情报,交涉这种东西……黑巫师不会去轮盘赌,他们只会把注押到一定把握的那个结果上。

这是在暗示他有足够的筹码。这下局面还真是有趣,哈利在心中冷笑。阿不思·邓不利多,lord voldemort,汤姆·里德尔,马提亚斯·梅策尔德最后加上他自己,这是一张网。如果说梅策尔德确实潜入霍格沃茨那么这将是一个僵局――五方谁都动不了对方。

除非真的下杀手,而且绝不能失败。

想着这个哈利加强了右手上附着的黑魔法,准备伺机先干掉一个――男孩右手突然动起来,动作极快,像箭一样直直对着梅策尔德喉咙刺去。如果不知道这个古魔法的解咒他知道面前的德国巫师绝对躲不开这一击。voldemort默默观察着哈利的攻击轨道,他知道自己在尖叫棚屋已经吃过这个亏。这个招式攻击力极大而且伤口很难愈合。他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位黯绿色眼睛的巫师要死在这里了,然而――

梅策尔德露出一个冰冷的假笑,左手啪地抓住了救世主的右手手腕。

此时哈利的指尖几乎已经贴上梅策尔德的咽喉。古老的黑魔法就这么被解开,哈利眯起翠绿色的眼睛看着面前安静的少年,这个咒语据他所知现在已经失传。这是属于千年前黑魔法。

“斯莱特林先生到底是个急性子。”少年苍白的脸上仍然带着假笑,“我只是想协助你――啊,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他歪了歪头,“不过我想我还是要说,第一个项目是龙,孵蛋期的母龙。”

“你希望从霍格沃茨的胜利上得到些什么?”哈利低声质问,“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谁,”救世主讽刺地加了一句,“你还在担心霍格沃茨败掉?”

的确,一直旁观的voldemort心想。梅策尔德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背叛先不提,无论哪个计划中霍格沃茨的获胜都是必须的。黑魔王认为对萨拉查·斯莱特林来说别人提前帮忙作弊好像毫无意义,就算梅策尔德想要利用哈利也不需要……

“不,”德国巫师用平板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告诉你。

哈利因为咒语被解开而对梅策尔德有了更高的警戒,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碧眼男孩在心中下了判断――就算本身实力不弱,攻击实力不明的对手也无疑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哈利收了手,杀气散去。

梅策尔德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突然就转身离去,什么都没有再说。

“怎么,你的同盟又出问题了?”哈利出声讽刺着一旁的赤眸男孩,“在霍格沃茨的话,应该是你去掩护他吧,不至于跑到这里来自曝身份?”

“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voldemort耸耸肩,露出一个惯有的轻蔑笑容――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这一次他确实没有看透梅策尔德的想法。“先把这场闹剧结束再说吧。”

闹剧说来就来。

哈利对着刚刚从布袋里掏出的匈牙利树蜂模型微笑了,小小的龙在他的掌心喷出没什么攻击力的火焰,脖子上系了个写着“4”的号码牌。voldemort抽到了三号的中国火球,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和自己眼瞳一个颜色的龙模型。

克鲁姆是第一个上场的,场外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与尖叫。巴格曼的解说声在一片喧哗中依然很响亮,过了十分钟之后场地上爆发出一阵火龙的大声怒吼,紧接着是观众排山倒海的欢呼――克鲁姆似乎结束了他的任务中最艰巨的那部分。

芙蓉·德拉库尔显然是此刻帐篷里最紧张的人,美丽的女孩神经质地踱着步子,嘴里用法语快速地低声自言自语着什么。而哈利和voldemort脸上没有半点紧张的神色。

终于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德拉库尔小姐,请上场!”卢多·巴格曼欢快地宣布。只是德拉库尔小姐看上去一点都不欢快,她好像要紧张到呕吐了――少女咬紧牙根踏出了帐篷。那一刻帐篷内的气氛陡然改变。

哈利和voldemort对视着。碧眼男孩不敢确定对方会用什么计策对付龙――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两个人没有一个开口。voldemort眯起眼睛只是看着哈利,眼神很复杂。

终于,芙蓉·德拉库尔好像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沙里曼·波特!”

voldemort抽出长袍中的魔杖,很平静地走了出去。哈利一个人呆在帐篷里――赛场周围设有魔法检测装置,他不能擅自动用黑魔法窥视。虽然说那些检测装置他认真起来解决掉也没有问题,不过救世主总觉得自己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他不认为黑魔王会通过不了一个两个不到二十的小巫师都能搞定的项目。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简单――就在voldemort踏出帐篷,表示项目开始哨响后的第三分钟,场地上传来非常大声的喧哗。

不是喝彩,而是惊叹与尖叫。

这下哈利管不了太多了,他甚至不打算去理那些耗费时间的检测仪器――碧眼男孩直接冲出了帐篷,voldemort正拿着金蛋退场。

有什么地方不对。

整个场地上只有voldemort一人的身影,哈利认得出盛放龙蛋的龙窝。只是没有龙蛋,没有龙。

“哈利·波特犯规了!”卡卡洛夫大声呵斥道,“提前出了帐篷――”

“冷静,冷静,巴蒂老伙计――”巴格曼好好先生般地说道,“刚刚那个场面你又不是没看到,哈利他只是关心沙里曼,你知道他们是兄弟。”

“我们要遵守章程。”克劳奇冷冷地说道,“哈利·波特违规是事实。”

“反正沙里曼·波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这孩子没看到什么。”马克西姆夫人叹了口气,但是语气很是不善,“他还是个孩子,卡卡洛夫……风度。”

卡卡洛夫咒骂了一声,而整个过程中邓不利多一直在望天。

“也许我们裁判商量一下――”

“邓不利多先生!邓不利多先生!”有一个操着外国口音的年轻人气喘吁吁跑过场地,嘴里高喊着。“那条中国火球失去了控制,靠近禁林那一边的塔楼――”

捕捉到某些关键词,哈利猛地怔住了。

“……已、已经被破坏掉了一部分。学生们暂时没事,但这样下去……”

白胡子老人骤然站起身,“失陪,”他急促地说道。“我想我们需要先处理一下上一个场面的遗留问题。”不过因为学生已经撤离,邓不利多并不是全力向那边赶去。

其他四位裁判点点头,开始继续哈利是否需要接受违规惩处的问题,但是这个时候被议论的主角――

“喂,你。”碧眼少年扯住准备离开的工作人员,“刚刚的比赛你看了?”

来自异邦的年轻人疑惑地看着霍格沃茨这位年幼的勇士,但他还是用有些生硬的英语回答了:“哦是的孩子,我想你的兄弟应该没――”

突然,年轻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攻击了自己的精神,一阵晕眩。哈利在青年几乎要倒下的时候顺手搀住他。“你太累了,”救世主耳语,“你需要休息。”

“我……我想是的,”青年迷迷糊糊嘀咕道,“谢谢你。”

哈利已经知道voldemort干了些什么,摄魂取念太久不用他有点控制不了力度呢。碧眼男孩对着夺来的记忆露出一个冷笑。

不愧是黑魔王。

三强争霸赛的组织者只是给金蛋施用了反飞来咒,但是普通的龙蛋他们并没有考虑到――voldemort甫一上场便用一个漂亮的漂浮咒把一只龙蛋高悬在天空,紧接着狠狠砸裂在地上。中国火球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蜥蜴一样的黄眼睛带着仇恨紧紧盯住眼前的人类。

哈利看到voldemort嘴角露出一个冰冷到极点的笑容,又是一个操控咒,窝里仅剩的龙蛋尽数飞了出去。母龙又发出一声伴随着火焰的愤怒叫喊,但是此时它已经无暇顾及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巨龙张开翅膀向着天空中飞速远离赛场的龙蛋追去。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voldemort很从容地穿过已经空荡荡的场地然后拿到了金蛋。

记忆回放完毕,哈利闭上了双眼紧接着又张开了它们。

如果说voldemort在拿到龙蛋的时候就解除了魔咒,那么根据那个咒语的力量和速度――

糟了。

“靠近禁林那一边的塔楼”。

哈利咬住了下唇,在众人的惊奇视线下――“福克斯!”他低声唤道。

大家可能听不清哈利说了什么,但是他们毫无疑问看到了邓不利多的凤凰突然出现在场地。哈利知道霍格沃茨的反幻影显形魔法对这些魔法生物无效,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凤凰尾羽。“带我去火龙所在的位置。”他压低声音下令。

福克斯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虽然它本能地厌恶哈利身上的黑魔法气息,但是它明白眼前这个男孩对于霍格沃茨的意义。凤凰是可以带人幻影显形的,但是对所带人的魔力有极高的要求――巫师的身体很难承受住凤凰魔法系统的魔力。

幸运的是这一点因为凤凰本身数量稀少现在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当哈利和福克斯一起消失在场地上时大家只是发出了类似于感慨的惊叹。而哈利已经懒得管场地上那些人的反应了,他有一件事情必须立即确认――靠近禁林那一边的塔楼,靠近禁林那一边的塔楼……

凤凰的火焰在眼前散去,紧接而来的是火龙的火焰气息――这条中国火球好像最终也没有保住它的孩子们。

火龙悲愤地跺着地面,在土地上留下一个一个大坑。泥土被翻了出来,空气里满是烤焦的气味――就算是火龙的火焰灼烧到土地也会留下深重的裂痕。龙的力量历来不可忽视。

哈利迅速判定了周围的环境然后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真是令人悲哀的巧合,他抬头看着红色火龙黄澄澄的大眼和竖起的瞳孔。

“你也有东西丢在这里了,对吗?”哈利柔声说道,尽管他知道对方一定听不见,更别提听懂。救世主觉得自己看到了火龙的泪水。“我得杀了你,抱歉。”

火龙已经陷入了疯狂,它无差别攻击着周围活动着的一切。学生们已经退散得差不多了,于是哈利显然是唯一一个目标。一道饱含魔力的攻击性火焰冲着哈利直接冲去,因为附魔的原因火焰几乎是黑色。

但是碧眼男孩并没有躲开,他抬起魔杖生生接住了这一击。一人一龙就这么僵持着,很快哈利的额发因为高温或者乏力被汗水染湿。

“你完全可以躲过去的,斯莱特林先生。”背后一道魔咒加强了哈利咒语的力量,火龙尽全力的一击终于被挡了回去。马提亚斯·梅策尔德从一棵树后面出现,依然是让人恼火的平静口气――但是他的眉头却少见地皱了起来。“我想这只是白白耗费魔力的行为。”

“白白耗费魔力的行为?我倒是想问你,梅策尔德先生,你帮我的原因?”一边给四周加着防护咒,哈利冷冰冰如是问道。

“由于某种原因我并不想伤害您的霍格沃茨。”少年黯绿色的眼眸还是很空洞,“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斯莱特林先生,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到近乎自杀的行为?”

“愚蠢啊,确实。”哈利突然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马提亚斯·梅策尔德,此时此刻你可是站在一座坟墓上呢。”

“坟墓?”梅策尔德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单词。

“是啊,”哈利说道,把注意力又放到了火龙身上,他再次抬起魔杖。“我最优秀的学生。”

救世主这么说道,紧接着一个飞来咒――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佩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