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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朦皎同白川相互对视着,沉默无言。

自从风易发现有一股暗中的邪恶力量将海皇泪的“神”破坏了之后,白川接到了消息,就开始调查此事。很快,他秘密组织起来的情报机构就查出了宗归的所在,且一并查出了幕后的主导——白妃朦皎。

自白川知道了此事,亲自来了四层的白妃殿中,二人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过了许久,朦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她笑得那样凶,精致的脸都变得狰狞,眼泪都笑得“簌簌”地顺着眼角滑下:“哈哈哈哈哈……苏梦回,我终究是成功了!我知道你一定能查得出,我也知道你会来我!但是你查出来又能如何呢?她已经不能活了,她马上就死了!”

“你就这么希望她死?”白川问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她是你的皇嫂,是你皇兄一生的挚爱。你为何这么希望她死?”

“皇嫂?”朦皎听到这两个字,终于止住了笑。她朝着白川的方向走进了一步,原本婉转的美眸如今充斥着恶毒的精光,盯着白川波澜不惊的眸子,“原来她是我的皇嫂?原来你也知道她是我的皇嫂!那你为何还要对她念念不忘?为何还要为了她不近女色?”

白川没有回答她。朦皎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可知道,我的这个‘皇嫂’,我有多么地恨她?本来,我有爱我的母后,疼我的皇兄。可是,自从她出现了,我的母后就成了妖妇,成了穷凶极恶的人!她不再是我皇兄的母亲,最后还被皇兄用毒酒赐死!而皇兄的眼里就只有苏梦回了,他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对我千依百顺了!而我呢,因为母后和皇兄之间的恩怨,宫里的人都歧视我、怠慢我!皇兄口中说着是为了我好,才将我远嫁,其实就是不想再见到我!但是来到鬼国,我不曾后悔,因为我爱你呀,白川!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在洛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眼中就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了!你将我尊封为白妃,对我很好。起初,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幸福了!可是直到那一夜,直到我为了你付出一切的那一夜,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原来你也受到了苏梦回的蛊惑!”

“梦回没有蛊惑我,她从不蛊惑任何人。”白川打断她,说了这么一句。

朦皎起先愣了一下,接着又苦涩地笑起来:“你看,你是如此爱她,爱到不容许别人说她一丝的不好!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恨她!凭什么她可以拥有一切,而我只能在一边观望着、哀求着?所以,我要她死!只要她死了,皇兄就会变回以前的皇兄!你也会渐渐淡忘了她,而我将慢慢进入你的心里,占据那个最重要的位置!”

她说完以后,抬头望着白川,神情颇为得意!而白川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哂笑一声:“幼稚!”

朦皎不解。但她依旧高抬着头,神色傲慢地道:“总之,她就要死了!她死了,一切就会变好了!”

白川转了个身,撩起长袍的下摆,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像是看一个笑话一般看着朦皎,道:“你以为她死了,我就会爱上你吗?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不可能!我会深爱着梦回,直到我也死去!你知道这是为何吗?这是你一手造成的!若是梦回不死,她还是昭阳的贵妃,是你皇兄的女人,即使我再爱她,也不能怎样。或许随着岁月流逝,我会渐渐淡忘她。而对于陪在我身边的你,我会心怀愧疚,也许就会渐渐爱上你!但这一切的假设都被你亲手毁掉了!你在我最爱她的时候让她死去,让梦回在我的心中成了永恒!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你,只会让我厌恶!至于你的皇兄,他所有的爱都将随着梦回逝去。你说,若他知道是你害死了他最爱的人,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妹妹呢?”

“不,不!我不信!你会爱上我,皇兄也会忘了她!”朦皎突然大声叫喊起来,状若疯癫!她使劲地摇着头,好像这样就可以否认白川所说的话!白川冷冷地看着面前发疯的女子,直到她发丝凌乱、神情呆滞、瘫坐在地,他才走过去,附在朦皎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这一生,都会深爱着梦回,因为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同她一般智慧、纯粹、干净!而你,是那么肮脏、卑鄙、狠毒,让我生厌!不过你放心,看在你皇兄的面子上,我不会废了你的白妃之位。只不过以后,你休想踏出白妃殿一步。而我,此生再不会与你相见!”

白川说完这么一番冰冷绝情的话语,然后直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袍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妃殿的殿门从外面被关上,立刻有四名侍卫前来看护,确保里面的人不会出来。

朦皎呆呆地坐在绣着大朵牡丹花样的羊毛毯上,然而她的世界却在无声中分崩离析!

梦回的身孕已经有七个月了。一般的孕妇到了这个时候,身子都会发福,然而梦回却日渐消瘦!虽然说为了腹中的胎儿,她每日都强迫自己吃很多东西,但往往都是刚吃进去没一会就吐出来了!她已经越来越憔悴苍白了,没有了海皇泪的保护,在梦回身上的魂魄已经所剩无几!她与这个时空越来越不相容,甚至连吃下的东西都得尽数吐出来!

辛烁将书房都搬到了宸兴宫。这几个月来,他甚至不敢阖眼!深夜躺在梦回旁边,他总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体温。辛烁一直睡得很浅,往往只迷糊那么一小会,就会立刻惊醒,查看梦回是否还有鼻息。他开始没日没夜的陪在梦回身边,而梦回因为日渐憔悴,睡着的时间总比醒着的长。这样的日子,逼迫得辛烁近乎疯狂!看着最心爱的人一天一天衰弱下去,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想着也许一个不小心或是不留神,她就会彻底消失,辛烁只觉得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凌澈帝九年腊月二十四,夜。

在这将近年关的寒冷的月夜里,梦回终于再也不能被这个时空接纳了!她开始昏迷不醒,却又在昏迷中被噩梦魇住,一直不停地发烧、说梦话。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加之民间比较有名气的千金一科的大夫,都被请进了宸兴宫。生命正在从梦回的体内流逝,她腹中的胎儿危在旦夕!在经过太医院商讨之后,最终决定,冒险为梦回催产!

辛烁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德妃、纪妃、白皖等人也都在宸兴宫焦急地等待着。辛烁死死地握紧梦回的手,皇天骄子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不绝!黄先等人准备好了药箱、止血药、参汤、热水等物品之后,过来劝慰辛烁:“皇上,臣等要为贵妃娘娘接生了,请您到外面等候吧!”

然而辛烁恍若未闻,只是依旧握着梦回的手,眼睛不曾离开她片刻!

黄先见状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劝说:“皇上,产房血腥,男子不宜久留,还请皇上出去吧!”

“不,朕不走!”辛烁大声吼道,“朕绝不离开梦回身边!”

几名太医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只得任由辛烁陪在梦回的身边。紫衣和紫叶合力,给梦回喂了半碗参汤,帮助她生产的时候好有力气。许是母性使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梦回竟然苏醒过来!她看了看身边的阵势,顿时明白了。梦回乞求地望着辛烁,无力地道:“我知道自己撑不过去了……一定、一定要设法保住孩子!”

辛烁强忍着泪水,扯出一丝鼓励安慰的微笑,道:“你放心吧!你看,太医院的元老们都来了!有他们在,一定可以保住孩子,你放心……”

梦回点点头,就听到耳边传来黄先的声音:“给贵妃娘娘将药汁服下,准备催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