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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醉意朦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已冒头怕是要被打死的……呜呜

我知道错了,请诸位下手亲点 ……不要打脸

抱住头,鼠窜逃走

那样一场舞蹈, 经由薛拥蓝和庄韶琉你来我往的一番说道, 忽然变得格外的让人期待了起来。

就连九九这样的性子,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心来, 虽然有些酒醉的昏沉, 却不妨碍她想观赏一曲的兴致。那满园春色后劲实在是有些厉害, 却是直到现在, 才算是真正的体现出来,脑子里好像是被压了个什么重物似的, 别说是百转千回的心思了, 恐怕是连正常思考都有些难度了。

九九右手衬着额,手肘支在案几上,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慵懒味道。由于姿势的缘故, 薛拥蓝那个祸害又坐在极靠近的位置,九九半倚在案几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有小半个身子, 莫名其妙的似乎是陷落在薛拥蓝的怀抱里。

可惜这个时候, 某人一贯的精明头脑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根本就意识不到这样的境地多么的危险。

九九脑子不甚清醒,可是薛拥蓝那个祸害,哪怕是也有几分醉意了, 也没有办法让他糊涂起吧?他是何其精明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分不清现场的风云动向?再者说了,他是在花街柳巷里厮混长久的,这么一点酒哪里能荼毒他的清明?可是不知道为何, 眼看着那个光看后脑勺似乎都带着几分醉意的小脑袋慢慢的向自己靠近,他居然半侧着身子,愈加的靠了过去。他的这一举动,使这样原本很单纯的动作,慢慢演变成‘郎情妾意情投意合’的场景来。

事后九九回忆起来,不禁一脑袋的冷汗,心底暗下揣测——这个男人,不仅真的是个祸害,而且是那种很能玩暧昧的危险人物!

只是可惜啊可惜,她那个时候脑子里几乎就是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危险境地’!反而因为即将能看到一场舞蹈盛宴,笑得愈发的妩媚动人,本就貌美如花的人儿,加上这样全无意识的媚到骨子里的笑容,在舞娘还没有上来之前,完全将众人的目光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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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这世界上,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在视觉效果上,薛拥蓝怀着某个不可告人的心思,占了个‘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名分。可是却也间接导致了,他没有这个眼缘得见九九姑娘难得一见的酒醉后的媚态横生。

因为事后,一向自恃‘老成稳重不怕露馅’的九九,在知道自己因着这几份醉意,做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简直是追悔莫及。她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此时此刻居然因为那一点酒意的缘故,将长久的伪装忘得一干二净,这怎么可能不让她引以为戒?

自此之后,她对于喝酒一事,心底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介怀。不只是把握个度的问题了,基本上不再沾染上酒这种东西。反正她喝酒与和白水无异,一样是无甚味道的,更加谈不上有什么舍不得的。至于酒桌之上不喝酒会不会打搅别人兴致之类的事情,自然不在她关心的话题之下的。因为在她聿合公主的面前,替别人着想,根本就是提起来都觉得可笑的事情。只不过若是那人真的因为她不愿喝酒扫了兴致的话,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项上人头是不是还在原位,毕竟聿和公主因不喜同席之人饮酒,而要了那人脑袋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是时,酒醉的九九自以为聪慧敏捷,加之又有前世的记忆,于世间的红尘俗世好歹都被有几分把握。可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如今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岂是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够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的?

薛拥蓝半倚在那里,本来抱着的打算,也许有几分是觉得有个美人投怀送抱也不错,也有可能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每次看见自己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今日反而主动靠近的模样有些新奇。但,实际情况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占据决定因素的那一个,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懒人,不愿意主动避开罢了。

再者说了,按照他的性子,实际上这种程度的接触,好像确实是属于偏向于无所谓的那种。

这厢正等得心急,几乎都要听见隔间类似于猫脚步声的独属于舞娘轻盈优雅的脚步声,却在忽然间,被一道声音阻隔了。

只听得听见外间漫虹脆生生道:“小姐,船外有人求见。”屋内众人皆是一愣,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前来,无异于是十分扫兴的,而且还是那种类似于春宵一刻值千金之时偏偏还有不识相的人缠着闹洞房的那种扫兴。

九九本来是好不容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等着看阿苏蓝一舞的,此时莫名其妙来了人,酒气顿时上涌,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兴致,一泄气干脆趴在桌子上不想再动弹。薛拥蓝就坐在她的身侧,只看见她忽然泄气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孩子气的行为有些可爱——在他的眼里,眼前的女子面如芙蓉,他虽有爱美护花之心,倒也没有蠢到会小瞧了眼前人去。因此忽而看到她这样算得上‘真性情’的动作,一时生出了几分探究的欢喜来。也因此虽有些不耐那船外客的打搅,生生坏了自己欣赏美人之舞的乐趣,然而此时此刻,心情却是莫名好了起来。

再说那坐在对面的陆佳肴,始于对心上人天生的注意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光。想起今日她好不容易放下女儿家的娇羞,主动邀他来游湖。他来倒是来了,可是怀中居然还搂着个汴津男儿念念不忘的花魁娘子!好,她生生忍下这口气,于是算了。她一路上巴巴的看着他,就想着和他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谁曾想一同上那她专门备下的小船的,还有那个她瞧不惯的烟花女——她还是忍了!被庄家小姐邀请上船,他当着她们二人的面,居然出口调戏那小小的婢女,她告诉自己他这样做不过是他身为花花大少的习惯性搭讪方式;她和姚画扇你来我往的醋意横生,他却恍若路人置身事外的径自坐在九九的身侧,还一副享受异常的模样。

这口气,怕是再也忍不得了。

是啊,这口气,怕是真的再也忍不得了。

胸腔处,像是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不停的骚动着。更甚者锋利的利刃藏在厚实绵软的绒毛之间,只等她一时被嫉妒之火掩埋,便毫不犹豫的刺透她的心脏,将毒汁蔓延尚自殷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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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庄韶琉本就是个十分知情识趣的聪明人,只需一眼便知晓船外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实在来的不是时候。可是自小的家教也注定了庄家小姐知书达理的性子,让她把专门求见的客人扔在外面不闻不问,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她这个地道的东道主能做的,只有出去应酬一番了。想到这里,她在心底微叹了口气:“诸位真是抱歉,阿琉不知今日还有其他贵客莅临,事先考虑不知,反倒是坏了各位的兴致,实在是抱歉得很”她起身,朝着他们微微颔首致歉,风姿清丽优雅,像一朵悠然立于枝头的梨花:“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好事多磨,看样子愈是期待的东西越是要等得久些。阿苏蓝这一舞虽不能立刻得见,但是往后的日子还长久,定然还有更好的时机的!只是怕到时候,诸位因这次阿琉慢待了各位,还不愿意来呢!”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且又诚意十足,完全将场面圆了过去,在座众人哪怕真的又什么不满,也立刻消弭无踪了。

“庄小姐说得哪里话,你若是相邀,我们自然是要来的。再者说了,阿苏蓝的舞蹈,正是因为有了期待,观赏的时候才会觉得越是美丽!”杜若公子抚掌赞同,微微一笑。

他本就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气质更是十分月白高洁。被浓香馥郁掩埋的船舱里,因他这个笑容,忽然莫名生出几分风轻云淡的韵味来。

客人这样识趣,身为主人家的自然是要畅快不少。今日且不论梁栎收获如何,单就庄韶琉来说,却是不折不扣多了一个可交心深谈的朋友。她虽生性平和,待人都是一般亲厚,往日在滇州之时,一直有来往做君子之交的男子不是没有。可是她毕竟是庄家的儿女,又是个女儿家,与人相处时难免会有些不自在。然而直到今日,与杜若公子言谈之间,几乎要生出几分相逢恨晚的无奈来。

初次相见之下,只觉得此人气质卓然长身玉立,一眼看过去便是如玉般的温和无暇。然而因为这样出色的相貌,一来难免让人生出几分自卑感来,二来却是容易让人纠结于他的美色之上,忽视了他的才学。

然,深交之下才会惊觉,这杜若公子优秀的不仅仅是他的容貌,最让人惊艳的却是他的才学。与他交谈之下,不管抱有何种期待都绝不会落空,仿佛提起任何话题,定然都能得到最好的解释与回答。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君子之交淡如水,庄韶琉与杜若之间,因这一个微笑,便注定了以后一生相交。这个都是以后的事情,话说当时庄韶琉只知道,杜若公子此话一出,整个屋内的气氛立刻得到改变。她心下十分感激,面上却是没有怎样显露出来,只是轻轻一笑:“如此,阿琉只好失礼了,怠慢诸位的地方,万望海涵。”

她起身,向着她们低头致歉,离开之前忽而看着梁栎道:“三郎,我去去就回,这里就烦劳你多多担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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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庄韶琉这个十足的和事老一走开,场上的气氛立刻变得怪异诡谲起来。

梁栎得了庄家小姐的“命令”,自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的。清亮的凤眸四下里一扫,眼神若有似无的从落入薛拥蓝怀中的九九身上扫过,忽然落到陆佳肴与姚画扇的方向。

他向来心思缜密,九转玲珑剔透的心孔,不过转眼的功夫就想了许多东西。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忽然抚掌大笑了起来:“我们今日到是有些买椟还珠了,这阿苏蓝一舞虽然稀罕,恐怕也不及姚姑娘一舞来得惊艳吧?”

他本就生得秀美温和,这一番大笑愈发显得眉目清朗起来,只消一眼,便足以让姚陆二人在薛拥蓝那里受过创伤的心灵,重新变得春意融融。

九九与梁栎自小亲密,可是与他见面向来都是在那层门叠户金碧辉煌的深宫之中,哪里见过他这样爽朗的样子?即使是在幼年的时候,他也还是个为自己朝不保夕的将来忧虑着,从未这畅快的大笑过。几日忽然看见这样的笑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映入眼帘,使得本就被酒意浸润的思绪,变得愈发的空白起来。

倒说不上被迷惑什么的,只是女人天生是习惯被人赞美的,即使是像姚画扇那样一直活在别人吹捧里的女人,在面对着梁栎这样的笑容的时候,也不禁生出几分陶醉的虚荣来。

她微微红了脸,正是那种‘雨后桃花别样红’的娇羞,一点羞涩带着些许纯真,这样的风情只需让人看上一眼,便会莫名的沉醉其中——到底是长久待在风月场所里的,哪怕是打着‘卖艺不卖身’旗号的清倌人,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受过专门□□的。

“穆公子谬赞了,画扇擅长的,不过是些粗鄙的技艺,着实有些登不了大雅之堂。”她虽是在说着自谦的话语,可是那样的神色那样的眼神,哪一样不是带着几分得意几分骄傲的?

是啊,她却真的有骄傲的资本的。说起身份来,她可能真的有些无法提及,然而说起舞蹈,整个汴津城又能有几个人能与其匹敌?

薛拥蓝这厮果然是祸害,一听到这样的建议,一下子来了精神:“渺渺你莫要自贬,若是你这样的舞艺都说是粗鄙,怕是整个大歧都找不出几个能看的舞姿了吧?”

他一声渺渺唤得缠绵悱恻,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称呼,明眼人却只一眼就知晓这是他与姚画扇之间亲密的称呼。

果不其然,他此话一出,只见对面姚画扇本来‘红得正合适’的脸颊登时腾的一下被点燃了似的,连小小的耳垂都是娇艳欲滴的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