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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薛姓祸害

梁栎眼神一黯, 嘴角却带着笑意:“一直听闻薛少最是怜香惜玉, 现如今外面诸多如花美眷等待垂怜,倒是不知薛少执意留下来, 又是为了哪般?”

“呵呵, 如花美眷再是动人, 也不及眼前这一点娇艳来得美好。”薛拥蓝眼波流转, 顾盼之间桃花纷飞,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心中不禁小鹿乱撞起来。他本就生得姿容艳丽, 偏偏还做出这样魅惑人心的动作来,若是定力差一点的,怕不是要立马扑将上去?

也许不管是谁, 此时此地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认为薛拥蓝这句话是用来调戏九九的。就连梁栎也做这样的想法,本来半环着九九的手臂一个用力, 将她的身子微微转动了个弧度, 面对着自己。

鼻息间原本闻着不习惯的浓郁花香顿时被熟悉的龙涎香说取代,她长长吸了口气后将脸埋在梁栎怀中,不自觉的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可是事实上,对于这表面上的平静, 谁看出来她内心狂暴的激动呢?她真的想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作为当事人之一,她敢发誓,刚刚那个薛祸害说那句勾引人心的话语的时候, 眼睛明明看的是梁栎,看的是她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兄啊!

可是一想到皇兄后宫的佳丽三千,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说实话,她虽然比较相信皇兄的定力,可她也从未小瞧过薛姓美男身为妖孽的祸害能力。她完全可以想象,若是这个妖孽男入主皇宫,皇兄后宫那些嫔妃怕也是远不够瞧的。姑且不论聪明才智及手段,单单是看他方才一眼的风情,在加上连她都赞叹弗如的面孔,整个后宫怕都是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前莫名出现了此男衣衫半解风情无限的躺在那里,等待皇兄宠幸的场面——被自己的想象吓到,缩在梁栎怀中的九九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就缩在梁栎的怀里,除却她思想上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的配对他不可能想到外,她身体的任何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因此九九小小的寒战,被某个‘不谙世事’的皇帝认为是被调戏后的害怕,因此眼神陡然一变,刹那间迸发出凌厉的杀气来。幸而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便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嘴角一掀,重新带上笑意:“薛少,我带九九去后面喝些热茶,你是和我们一起过去还是再找个人来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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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栎带他们去的地方,就是方才他们所在船舱的后间,一间装饰并非十分华美然而看上去却异常舒适的暗室。

窗子紧闭着,也没有熏香,然而那间船舱熏的浓郁茉莉香透过墙壁,一丝一缕慢慢的渗透而来,酝酿出屋内独特的清雅香味。屋子并不大,不过寻常的套间暖阁大小,东面放置了一张铺着莲花绒毯的贵妃椅,南面置了一套酸枝木的小玫瑰椅。

梁栎半环着九九将她扶着坐在玫瑰椅上,在起身将窗户推开,迎面而来一阵清醒的河风,本来略带些凉意却无伤大雅,因着阳光的缘故,反而是舒适的温暖。进而扑面而来的,才是满目苍翠的青山环岛。九九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室是画舫的最外沿,因此一打开窗子才能看见湖面。也幸而那庄韶琉喜静不爱人打搅,催促船夫划到湖中小岛边缘处,打开窗子才看不到什么人,只能看到风景。

梁栎眼睛一斜,看到本该醒事自己走开却不知想些什么偏要厚颜跟着的薛拥蓝,不禁脸色不豫。偏偏那人实在不识趣,发现有人看着自己,立刻眉开眼笑的看向目光所出处,发现那个人是梁栎,笑得愈发妖娆,居然还附赠一个风情无限的媚眼飞过来。

九九猜测自家皇兄怕是被吓到了,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眼前哪怕面对千军万马未必动一下眉头的少年,此时面对这个媚眼也不禁很很打了个寒战。当然,同时如果她也没有猜错的话,皇兄眼皮狂跳这一现状,对薛拥蓝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

那薛拥蓝看没有人搭理自己,也不去客气,径自走到那贵妃椅前,身子一矮一歪,便以最舒适的姿势斜躺放在上面。手指白皙修长,面颊晶莹如玉,发丝缠绵泼墨,身段虽是长身玉立,然而歪在那厢的时候也是妩媚异常,端的是与那美人靠相得益彰的美人一枚。“薛少爷,我看你却是伤得不轻,不若差个小厮送你去别的房间,送些伤药与你如何?”梁栎自觉额角都有青筋直跳。

薛拥蓝如何会听不出梁栎话里的意思?可是他也不知是怎样想的,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是受欢迎的那一个,却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半分,仍旧是慵懒的斜躺在哪里,仿佛那是这世上最舒适的所在:“穆公子不用理我,我见这里舒适惬意,在这休息片刻罢了,您请自便好了。”

说罢居然真的伸手似真似假的打了个呵欠,以手支额眼儿半眯,似乎真的打算睡他个昏天黑地不可。

九九与梁栎相处不说有多少情真意切,只说于深宫之中,多少都各自带了面具。梁栎此时虽未掌大权,然而身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功夫却已经修得炉火纯青。有时候在面对皇祖母之时,她甚至怀疑他已将那张带笑的面具修成了真皮,并逐渐取代了真实的表情。

她很少能像现在这样,看见他真实的表情,因此一时间有些恍惚。以为眼前这个会被气得跳脚会揉着额角别过脸去的孩子气的少年,还是幼时牵着自己手掌还会脸红的少年。

“你如何会喝醉的?”

九九正看热闹,猝不及防被他这样一问,再加上于梁栎她本来就无甚防备,于是算得上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喝不出来啊,等到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醉的了。”

梁栎起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继而面色大变,一把攥住她的手:“……”

然而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他哪里不明白,九九身上所遭受的祸事,又有几件不是为了他这个皇兄?

九九知晓他心里所想,饶是聪慧如她,此时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安慰才是。

说她这样做是心甘情愿?说她落得如此田地都是为了自己?说她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负责?她说不出,也不知如何去说,因为说实话她走到时至今日的地步,并非是为他人,也并非是自己所抉择。她只知现在脚下的路,说说是一步一步被境地逼出来的,然而进退无路,容不得她有半分的迟疑。怨天无由,与人无关。有时午夜梦回,只见满目疮痍,哀鸿遍野。

不是不怕的,可是她若说怕了,十一和老爹又该由谁来护卫?

说怕,她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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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个这是做什么?啧啧,我先前就看出你们之间颇有干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薛拥蓝似乎是看透了什么秘密一般,笑得得意而满足。

九九倒是没有被拆穿的紧张,她主要是被他这样三八兮兮的八婆嘴脸吓到,只是有些怀疑,难道今日自己伪装这样失败或者是自己表现这样明显,只需一眼便被人瞧破了身份?

她不甚在意,梁栎却不会这样想,这薛拥蓝虽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他若是现在揭穿九九的身份对她不利的话,再是人才,他也没有理由留下他的命来!想到这里,梁栎眸色一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声音里却泄露出莫名的杀气来:“那你说我们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关系?”妖娆的笑意,妩媚的眼神,薛拥蓝起身走到他们二人的面前,慢慢的将身子凑过去,红润的薄唇一掀,便带出个三分风流七分妖冶的笑容来:“我道你们有什么干系呢!为何初初见面,一个低头不语心思低迷的,一个频频张望却明显是在强颜欢笑!啧啧,原来是,原来是一对旧情难忘的小情人。”

说到这里,薛拥蓝眉目流转之间,发现二人明显僵硬的表情,于是愈发的得意非凡,却偏偏还要做出万分遗憾的模样:“亏得人前相见了,还得只作不相识,到底是情难忘意难平,真真是可怜。”

九九看他信心满满的分析,却只听得满头黑线,哭笑不得。

难道她先前在人前醉意朦胧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却是心绪低迷吗?

她到底是记不得,方才某人温香软玉抱满怀,却独独遗漏了她脸上的笑意。

梁栎明显也是被薛拥蓝诡异莫测的推断能力给惊吓到了,直觉的开始怀疑自己先前认为此人‘深不可测是为人才’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这次出门怕是要无功而返了。他看一眼九九,再看看薛拥蓝,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是什么也不说。他知道依着九九的性子定然是即使有误会也不会去在意的,自己却不能这样做,于是低声呵斥道:“你乱说些什么?”

适值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推门进来的是庄家小姐方才派遣过来请人的婢女荷双:“穆公子,我家小姐特地遣我送些醒酒汤来。”

“多谢你家小姐了。”虽说她现在貌似也用不上了,可是人家小姐专门挂心着,还差遣婢女专门送来,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梁栎身居上位已久,当着美人的面还能有几分也许尚有些体贴心思,可是面对这些寻常的婢女小厮的时候,是不用指望他能有些如何反应的。于是,她干脆自己开口。

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却殊不知薛拥蓝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目直直的打量着他们,看着九九与这个穆姓公子彼此默契无间的配合,还怎敢说不是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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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同样是个姑娘家,荷双却不明白为何被她这样一笑,只觉得眼前似乎有千朵万朵的娇艳次第开放,一张小脸立刻红霞满面。她红着脸,端着药打算送到九九手边的玫瑰茶几上去。

梁栎却径直起了身,亲自接了荷双手上的醒酒汤过来,那醒酒汤味道稍稍有些浓烈的苦味,被他不经意的闻到,鼻头不禁微微一皱。

说实话荷双虽然不是很机灵的那种小丫头,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和这位穆公子是什么关系,可是看到小姐提起穆公子时的柔情满溢,就傻子也能猜到几分!可是现如今看到他这样体贴的接过药碗打算喂药的样子,难免有些瞠目结舌惊讶万分。

梁栎其实还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本来倒是没有存着一定要亲自喂药的打算的。可是因着方才猝不及防这醒酒汤腾腾的热气差点迷了眼睛,一抬眼看见九九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次都必须动手。

九九一看他那认真的表情,便有些后悔不迭,赶紧伸出手去:“不必麻烦穆公子,我自己来好了。”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还是由我代劳的好。”

梁栎微微一笑,九九却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于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怎好烦劳穆公子……唔!……”

然而药到了嘴边,只好乖乖的咽了下去。只是说实话,梁栎实在是没有什么照顾人的天赋,勺子递过来的时候要么是碰到她的上嘴唇,要么就是差点磕到她的牙。

薛拥蓝的目光不离,小丫头荷双也没有走开,两人双双杵在那里,充当着素质良好的看客,安静的观看着这一对疑似旧情人的小女儿情态。

***

杜若公子从来往伺候的小厮嘴里问到她们的去向寻过来的时候,九九已经被“强迫”着,堪堪将那碗醒酒汤喝了大半。

荷双眼一扫看见他,似乎这才想起自家小姐并不在此地,因此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拍额头,急匆匆的跑开了。

这只是间稍作休息的暗室,因此地方并非十分宽敞。美人靠虽说甚是宽阔,可惜上面有个毫无眼力的某人,正扮作风情无限的模样斜倚在上面。玫瑰椅上正坐着梁栎和九九,因此他干脆立在门口处:“你们久不出去,陆姑娘和姚姑娘都很是担心。”

“她们担心,那你呢?”薛拥蓝说话的时候,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的投过去:“你担心吗?”

他问得这样暧昧万分,杜若却是丝毫不动声色,一张如玄月般清俊的面容上,笑容不多不少的风度翩翩,恰如初夏荷叶上露珠,滚动间旖旎出万种风华:“我自然是担心的,所以才会过来,不知薛少的手伤如何了?”

薛拥蓝将手举起,衣袖滑动便露出了手指,先前的红痕已经慢慢消散,只留一点浅浅的痕迹:“好像没什么大干系了,看来过来这边休息一下果然是极好的。”

休息一下手伤就会好,那还要大夫医馆做什么?

“我看薛少的手却也没什么大事,的确是休息休息就会好的,既然如此,何不早早的告辞离去去前舱,省得白白让佳人担心,何苦来哉?”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定然不会是杜若公子,而是因他在此地不好拒绝白白喝下一肚子水心情欠佳的九九姑娘。

岂料她都说得这样直接了,某人居然闭着眼十分享受的模样,偏偏还要来教她:“九九你虽然聪慧,然而这风月场上的事情却未必是了解的。有时候女子耍些小性子,未必让人烦恼,反而会增添些许情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不多说,上文……(其实是怕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