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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母女相见

因为和敬公主的事解决了,太后也很高兴,拉着皇帝,小香菇和和敬又说了会话。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没一会儿她脸上的倦色就越来越浓,不过因为难得看见孙女儿,她还是拉着和敬的手不放。

小香菇见太后这样,知道太后必定是有话想单独跟和敬说,于是就极有眼色的带着兰馨和和嘉先起身告退了。

因为晚上大家还要聚在一起,所以她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先回事先预备好的下处等着太后的传召。

这下处也就是临时休息的地方,照规矩,这下处的规格自然也是和各人的品级有关。皇后、贵妃、妃、嫔都有单独的房间,而嫔以下的贵人、常在、答应则共用一个下处,公主们在一处,没有封号的格格们则各自跟着各自的母妃。命妇们也按着品级各自或共用一个地方。

小香菇搭着容嬷嬷的手,边走边听着容嬷嬷给她普及着宫廷里的知识,没过多久,就到了下处,皇后和贵妃的下处都安排在同一间偏殿里,东面的暖阁是小香菇的下处,而西面则是纯贵妃的。

纯贵妃身子不好,但小香菇进了东暖阁没一会儿,她还是强撑着过来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去休息了,等她一走,小香菇就懒懒的歪在床上养神,那些重的要死的朝冠朝珠一进屋就让人取下来了。

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勉强睁眼问:“令妃呢?”

容嬷嬷赶紧躬身说:“回皇后娘娘,令妃娘娘眼下正领着七格格在下处休息呢。”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令妃那边儿有人看着,让小香菇不用担心的意思。

“哦…”小香菇点点头,她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今天和婉也进来了,嬷嬷你看她的气色怎么样?”

“回皇后娘娘…奴婢看着公主的气色还好…”

“气色还好…”小香菇皱着眉,摸着手上的指甲套说:“皇上既托了我照顾和婉,不见上一面我也不放心…”她看了眼容嬷嬷说:“容嬷嬷,你就代我跑一趟,叫了和婉来,哦…”她顿了顿说:“还有…老这么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再顺路把和亲王福晋也叫过来罢。”

“!”容嬷嬷答应着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外面的宫女就打起帘子,一个长的颇为清秀,但眉眼间却是疲惫不堪,且脸上也是黄黄颜色的女人走了进来。

“和婉给皇额娘请安。”一进来,她就跪下叩了个头。

“你身子不好,快起罢。”小香菇说着,让人把和婉扶着坐好,然后她看着和婉那一身沉重的公主服饰不由的皱了皱眉:“怎么又把这一身儿给穿上了?”

和婉原本也没有在椅子上坐实了,听她这么一说,忙微微躬身说:“回皇额娘的话…”她似乎被那身衣服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半天才说:“因为皇额娘传召,礼不可废,所以女儿才…”

“你也太小心了些,我们母女间何必讲这些拘礼。”小香菇眉毛一扬,给两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领着和婉到后边儿先把身上那些沉重的负担给取下来,本来小姑娘的身体就不好,如果再被那重的要死的朝冠,朝珠什么的给压的犯了病,那才糟糕呢!

和婉进去没一会儿,和亲王福晋就到了。

她给小香菇请了安,然后又在座位上坐下,小香菇和她闲话了几句,看着她虽然面上看上去淡淡的,但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往门口飘,就知道她心底肯定是着急的,因此她笑了笑说:“你到底是常进宫的人,刚才我还在担心呢。”

“担心?”和亲王福晋的眼睛赶紧从门口溜回来,她疑惑的看着皇后,小心翼翼的问。

“可不是…”小香菇点点头:“刚才我觉着一个人坐着怪没意思的,本想打发容嬷嬷把兰馨叫过来陪我说说话,可转念一想,兰馨的年纪也不小了,索性就让她和她姊妹们一处说话去…”小香菇顿了顿,接着说:“方才我想起皇上托我照看和婉,最近只听太医们说她的身子有起色了,这不见上一面,我到底不安心,才让容嬷嬷去请她过来,可谁曾想,和婉这孩子也是个守礼的,听见我叫她,竟巴巴的穿了一身大衣裳就过来了。”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看见对面和亲王福晋的眼睛一亮,神色顿时激动了起来。

“你说说,她身子不好,我哪里能让她穿着那么重的一身坐在这儿陪我说话呢?这不,才打发她进去把身上那些重的东西取下来,咱们母女好轻轻松松的说会话。”小香菇说着,就听到后边儿传来动静,帘子一掀,和婉走了出来。

和婉刚出来,打头就看见和亲王福晋神色激动的站起身,她的眼圈骤然一红,强忍着激动,先给小香菇重新见了礼,然后目光才移到了和亲王福晋身上。

和亲王福晋见女儿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的,可她还是先按着规矩,给女儿微微福了福,算是见了礼。和婉也微微点了点头,还了礼。

小香菇在一边儿看着,只是觉得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看人家这对真正的母女,见了面,做额娘的还得先给女儿见礼,啧啧,她看着这对母女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的模样,越发觉得幸好自己穿的是皇后,要是穿成了眼前这位福晋,自家女儿被皇帝抢了,恐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边小香菇叹息了一阵,就让和婉挨着和亲王福晋坐下,然后她和颜悦色的对着和婉说:“我看着你今天的气色还不错,可见人只要一放宽了心,病没有不好的。”

和婉听了她的话,忙在座位上微微躬身回说:“皇额娘说的是,和婉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香菇点了点头,才正色说:“你皇阿玛和皇玛嬷也时常念叨你的身子,你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该把身子养好才是。”她顿了顿,接着说:“加之你皇阿玛现在把你托给了我,又赶上今天这么个日子,我少不得要见见你的面才能安心。”和婉听了她的话,点头应是,又说谢皇额娘关心之类的话。

两人这边闲话着,那边和亲王福晋的眼睛几乎都黏在了和婉身上,好像看也看不够似地,小香菇看着她那样子,知道时候也差不多了,便直说了:“太医呈了你的脉案来,又说你这病是七情郁结所致,我听了觉得奇怪,所以才想问问你,可是有了什么烦难事?”

和婉听了小香菇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眼睛忍不住的朝着后边儿瞟了下,低着头说:“和婉…没什么烦难事…”

小香菇皱皱眉,她坐在上首,当然把和婉的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和婉……这是在害怕?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那两个低着头的嬷嬷,心底暗暗记下这件事,方才对着和婉严厉的说:“胡说…若是没有什么烦心事,太医上呈脉案的时候怎么会那样说?”

“和婉…和婉…”和婉公主的手拧紧了帕子,眼眶已经因为小香菇严厉的语气而泛红了。

小香菇见她那样,知道这事急也急不来,更何况,她又看了眼那两个老嬷嬷,心下一盘算,就放缓了颜色说:“你也不必说了,我猜着了!”她这句话一出,就看见那两个老嬷嬷浑身同时微微一颤。

果然,那两个老家伙有问题,小香菇微一挑眉,接着说:“我也是女人,咱们女人还能为什么烦心。”她说着,看了眼和亲王福晋说:“我猜,可是那德勒克欺负你了?”她说完,也不等和婉回话,就径直吩咐容嬷嬷说:“去把巴林郡王福晋请来说话。”

吩咐完,小香菇才转头对着和婉说:“你且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她气哼哼的说:“我倒要当面问问郡王福晋,她这儿子是怎么教的?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公主,是他能随便欺负的吗?”

她这话一出,那边和婉就急了,加之容嬷嬷答应着就要出去传郡王福晋,也就是和婉的婆婆过来问话,她一下子就急了,忙跪了下来说:“回皇额娘,额驸…额驸待和婉很好…没有欺负…欺负…和婉…”

“没有?”小香菇止住了容嬷嬷,挑眉看了和婉半响才说:“既然不是额驸的原因…”她顿了顿,接着说:“想是府里的奴才们侍候的不尽心惹你生气了?”她说完,只见那两个老嬷嬷的腿一软,竟是站都站不稳了。小香菇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怂样儿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也不等和婉回答,就横眉啪的一下拍了桌子怒视着那两个老嬷嬷说:“我再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事,做奴才的竟然敢欺负到主子头上来!”

说完,她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说:“把今天跟着公主进宫的奴才都拿了,我倒要好好审审,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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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香菇冷哼了一声,搭着容嬷嬷的手起身,又扫了眼和婉说:“你且放心,今天我既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为你做主!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她说完,看了和亲王福晋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

东暖阁这边的动静太大,西暖阁那边儿的纯贵妃自然是要出来看看的,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且她家的和嘉也快出嫁了,这一听立刻就气了个倒仰,索性也坐在一边儿听着容嬷嬷审跟和婉的这两个老嬷嬷。

那两个老嬷嬷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脸色不善的坐在上面,虽然那公主在她们眼里就是个面人儿,任由她们拿捏的,可今天她们犯在了皇后和贵妃手里,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加上以前常听人说那拉皇后可怕的很,如今被小香菇这么横眉冷眼的一看,再加上一旁的容嬷嬷旁敲侧击的说起若是冒犯了公主,她们的性命难保什么的,立刻就吓得六神无主,竹筒倒豆子似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通通都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