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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审案

杨长史从城外匆匆赶到竹林时,侯大宝已经准备点火。

“别忙!火......”老杨的话没说完,路怀已经把火把扔了过去。

“下留蛇。”老杨的后边几个字只能卡在嗓子眼。

蛇群不断躲避着蔓延的火势,朝挖开的洞穴涌去。

侯大宝以为杨长史想捉几条泡酒,只能安慰道:“那边还有几条活的,一会就给长史送去,泡的酒保证大补。”

这年月哪来的药酒,杨长史不明白侯大宝的意思,指着蛇穴说:“刺史正在赶来,怕你滥杀神灵,本想阻止的,这胖子手也太快了。”

侯老爷子对蛇啊狼啊这些人类天敌很崇拜,认为杀之不祥,刚听说孙子要烧蛇窝,立马让杨长史先赶过来,自己随后就到,结果还是晚了。

侯大宝:“斩草不除根。”

路怀:“春风吹又生。”

侯大宝:“加柴,拿竹竿把柴推洞里,烧不死晚上会出来咬人的。”

大量的枯枝被扔到蛇洞旁边,几个害怕被蛇报复的人抢着用竹竿推进洞里。

侯老爷子赶到时,已经可以闻到肉香味。

“咋办,咋办呀,你这是闯祸咧。长安不是有人瞅到双头蛇,砍一下回去就死咧,你这杀了多少,咋办呀!”老爷子很激动,不停冒冷汗。

这种神秘事件侯大宝一般当笑话听,前年有人在曲江池看到条双头蛇,拿刀劈了一下,没劈中,叫蛇给跑了。回家时好死不死碰上胡商的马受惊,当场就给撞飞出去三四丈,这要能活,可以去演钢铁侠,特效都不用。于是乎,整个长安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蛇神报应,龙孙复仇的,就差把蛇给供上。

蛇和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侯大宝不知道,可他知道姚城这几天要是出了什么事,肯定有人会怪罪在这件事上。

蛇窝里冒出的火焰时大时小,路怀又拿竹竿推了些柴进去,被侯老爷子踹了一脚。

不多时,火焰开始稳定下来,里边不断冒出“碰碰”的炸裂声,估计不是蛇蛋就是蛇皮被烧爆了。有些蛇不顾外边遍地的火炭挣扎着往外爬,被人用竹竿给推回洞里,有条路怀胳膊粗细的黑蛇爬的很快,蛇皮上不断裂开小口,露出粉红色的肉来。侯大宝已经决定放它一马,虽然看样子活不了多久。

“这蛇都快爬出来了,为啥不加把劲,死在那多可惜!”路怀悲伤地把大蛇尸体推回洞穴,刚才就是他用竹竿按着不让爬的。

蛇穴的火焰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熄灭,路怀大着胆子过去查看了一眼,回来要求再接着烧会,他实在受不了皮球状的造型。

这次的火焰不大,但因为加入了两袋木炭,温度变的很高,连侯大宝都认为里边不可能有活物时,两条大腿粗的巨蛇从洞中萎靡的爬出,尾巴已经冒起了黑烟,侯大宝甚至看到其中一条的头上长出角状物,虽然很小,但很醒目。

“蛇头长角,是化龙的征兆,快让人给它们浇水,这杀了真会闯祸的。”侯老爷子已经浑身哆嗦。

侯大宝不敢违抗,只能让路怀去拎两桶水来,没长角那条,尾巴已经成了焦炭,连芯子都快吐不出来了,嘴巴张着就合不拢。长角的稍微好点,还知道爬两步,想离开滚烫的地面。

路怀打水的时间有些长,等把水桶拎到竹林时,没长角的已经去见了天神,长角的还差遗言没交代。路怀浇水很有艺术性,故意避开蛇头,顺着身上被烤焦的蛇皮浇起,然后就见大蛇疯狂在地上打滚,蛇皮沾到水后剧烈收缩,就像脱衣服般露出里边的熟肉。

“爷爷,它要化龙了,咱们离远些。”侯大宝扶着老爷子往后站,谁知道这蛇有没有毒。

蛇没化龙,跳脱衣舞把肠子跳了出来,然后就含恨身亡,别说打雷,连朵云都没飘过。

侯老爷子失望的离开,觉着大蛇不给面子,不如去查看府衙的修缮工作。在查看完蛇洞没有别的出口后,侯大宝往里倒满石灰然后填埋。烧个蛇窝而已,只有唐人在那一惊一乍的,众人正忙着收拾呢,路怀兴奋地拉住侯大宝:“那女的从城北回来了,盯梢的说她只去找了姚思强,没找窦县令。”

“走,抓奸细!”小侯摆出个撩袍拔剑的造型。

这女人当探子除非经过训练,否则就会如肉包子打狗,连自个都折进去。陈美女明显是个业余的,这才多长时间就耐不住性子,就算去看看窦县令也好啊,起码能找个出去的借口。这姚思强都多大年纪,说是通奸都没人相信。

侯大宝带着一队士兵悄悄来到姚思强居所,赶巧五个头人都在,坐竹凳上正窃窃私语呢,见侯大宝进来顿时手忙脚乱,想要离开。

“别着急走,省得一会再让人请。是准备自个说呢,还是叫我用刑?”侯大宝直接坐门槛上。

姚思强忍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努力装出副无辜的表情说:“说什么,什么用刑,你不会是怀疑我们谋反吧。”

老实人说个谎话不容易,一句就把老底给抖了出来,这样的家伙很讨人喜欢。

侯大宝乐着说:“就等您这句话了,原本以为只是联系,没想到连谋反都商议上了,这想留名啊还是想留命。”

这话没等姚思强回答,通译直接说给了其余四个头人听,然后姚思强第一个举报队友,并愿意转做污点证人。

侯大宝很给五个头人面子,为掩人耳目还故意帮他们改了造型,弄个布袋套脑袋上,免得被女间谍的同伙知道。

刺史府大堂,陈美女正在苏夫人的监督下备课,对于想勾引自己老公的家伙,苏夫人恨不得上厕所都跟着去,刚才烧个蛇的功夫就让她溜出去半天,居然说是去看热闹,这要不盯紧喽,怕是侯老爷子都会被她勾上。

侯大宝进门时,美女明显露出副任君采撷的表情,然后就被路怀拿副木枷再次拷上。

“让人把几个县令和头人们都请来,刺史今日要审案。”小侯朝衙役吩咐,顺便到后院把侯老爷子给请大堂里坐着。

不识字的侯老爷子连公文都看不懂,更莫说审案,刺史府像学堂多过像府衙。满共就升过一回堂,还把官司打输了,现在孙子居然让自己审案,侯老爷子有些发懵。

窦县令进门看到犯人居然是陈美女时,怒气冲冲的瞪了侯大宝一眼,站在一旁准备来个英雄救美。

头人们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显得兴奋异常,穿着自己最华丽的衣服过来,有贪嘴的还弄块肉干带上,准备当猴戏看。

侯大宝站在爷爷旁边,拿块砚台当惊堂木,等人一齐就砸在桌子上,然后就寂静无声。

美女被带到大堂中央,小侯大声问:“陈氏,你到姚城意欲何为?”,通译把话又传了一遍。

“民女已经说过,你不会忘了吧!”

“那今日找盘年五部头人所为何事?”

这话让窦县令有些惊讶,美女来过城北,自己怎么不知道。

“民女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什么头人,民女今日一直在看你们挖蛇窝呢,半步都没离开过竹林旁!”

嘴硬嘛,那就带人证,五个头人规规矩矩的站在堂下。

“姚思强,你说吧,她今日找你干什么?”小侯很得意。

姚思强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小命要紧,指着美女大声说:“她找我们商议在姚城起兵,还说过些日子会有强援过来,到时里应外合打开北门,把强援放进城,往后姚城就是盘年五部说了算。”

老姚说的是蛮话,没发言的四个头人集体点头,这事没跑了,侯大宝把目光转向陈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