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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二女争夫

大唐的开放与包容性造就了一个辉煌王朝。

但婚嫁之事依旧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还是得不到认同。

路怀可以抱着桃子向四周的人夸耀,侯大宝只能躲在屋里咒骂大胆的阿香。

李渊不想让帝国子民误会,连带着侯君集和侯老爷子一起传入宫中,准备来个三堂会审。

“要是你不认,阿香估计会被砍头。”胖子担忧地对小侯说。

“要是认了,被砍头的就是我。”侯大宝觉得很矛盾。

老李为了显示大气,还拉上几个重臣做见证,免得人家说三道四。

临湖殿作为避暑胜地可谓风光秀美,可这眼看就要入冬,再过来属于找罪受。

臀伤未愈的侯大宝一瘸一拐跨入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股杀气。

大唐君臣全都坐在锦团上,面前只站着两个女娃,一个是阿香,一个是九江,侯大宝觉得自己想要个座位是不能的。

两位美女齐刷刷看了侯大宝一眼,又齐刷刷冷哼一声,然后继续冷场。

“御侮校尉侯大宝拜见陛下,拜见各位上官。”小侯赶紧躬身行礼,他发现李渊穿的不是常服。

大唐皇帝从鼻孔里冒出哼声,意思是让侯大宝结束礼仪。

“侯小子,莫要在那惺惺作态,博南县主言你是她夫婿,九江公主道与你私定终身,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官必参你个始乱终弃行为孟浪之罪。”封德彝不愧是自己人,先把罪名扣在道德品质这块,免得一会被人利用。

侯大宝赶紧把自己西巡碰上阿香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出,并一再强调自己没胡乱勾搭,更没成婚。

大唐君臣把目光转向阿香,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与我有过肌肤之亲,还脱了衣服。”阿香羞红了脸。

“哦!”几只老狐狸齐声感叹,对男女之事很感兴趣,希望听到细节叙述。

如果说打架也算肌肤之亲的话,侯大宝确实干过这种事,可那是为了大唐着想。小侯没法子反驳,被九江狠狠瞪了一眼。

路怀作为见证人被叫到殿内,头次面对大唐一号,胖子紧张得直冒冷汗,站在原地直打哆嗦,连舌头都不好使了。

李渊吩咐宫人往胖子嘴里灌了半盏酒,好让他恢复胆气,免得说出对自个闺女不利的言论。

路怀借着酒劲把那天的经过完美道出,既不加油添醋,也不胡乱删减,说谎这事对他而言很难。

“你还真脱了衣裳抱住人家!”李渊差点把酒盏砸过去,怒气不是一般的大。

“小子那不是为了取胜么,再说旁边有好多人看着呢。”侯大宝觉得郁闷。

“还有脸说,大唐何时让将士光屁股上阵!”李渊怕着桌子大骂。

“又没说不让!”侯大宝低着头小声嘀咕。

事情清楚了,人家博南县主确实没撒谎,按道德礼仪而言,嫁给侯大宝是应该的,况且她爹也亲口说过招夫婿的话,侯大宝没当场否认。

封德彝相帮都没法子帮,只能等李渊开口。

“九江你又有何话要说?”皇帝把目光投向闺女。

“阿耶,凡事需讲求先来后到,女儿与侯大宝在玄武门私定终身,见者何止千百,他亦是因此被配姚州的,且不说他与博南县主有肌肤之亲,便是成了婚也不能做数,侯氏长辈可都在这呢,他们可没见过三媒六聘!”九江最大的依仗就是侯老爷子,他才是长安侯家的家主,没他的点头谁也嫁不进侯家,哪怕皇族也这样。

阿香不懂大唐的规矩,连侯老爷子也是第一次见,听到三媒六聘的说法顿时愣住,双手不停的颤抖。站在她的立场她不认为自己和侯大宝在一起有什么错,哪怕侯大宝拒绝过她,她也认为这是时间问题而已。长安有个情敌是公主,她不怕,按她的身份也算是金齿部的公主,只是家业没大唐多而已。可现在听到唐人成亲还要三媒六聘,长辈同意,她才真的慌乱起来。长安这座大城里她只是颗无根的小草,随时会被拔出,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侯大宝很不习惯被个眼泪汪汪的女人盯住,尤其是在别人面前。

侯老爷子咳嗽两声,壮着胆子说道:“阿香闺女,老汉就这一个孙子,他已经和公主定了终身,这事老汉是知道的。可你这样冒冒失失跑来认夫婿,莫说侯大宝,就算老汉也不能认啊。”

“我有好多铜鼓,金块,我能养他,他不用去山里打猎,也不用出征外族,我会替他打仗的,这样也不行吗?”阿香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让人看得心疼。

侯老爷子只能默默摇头,感叹幸福太多也不是好事,早几年碰上这种姑娘肯定逼着侯大宝娶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性子刚烈的阿香不可能接受这种事实,当着大唐君臣的面就把腰间小银刀掏出来,准备划脸明誓,失败的“约骚”让她无法接受,向来只有自己拒绝别人,没有别人拒绝自己的说法。

在皇帝面前亮兵刃,无论是谁都有麻烦,杨易一个飞扑就把阿香按倒,双手用力一掰,阿香的右臂就传来声脆响,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侯大宝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阿香轻呼一声昏过去。

“谁让你乱来的,那是花蛮饰刀,这闺女是要割脸明誓。愣着干嘛,传御医。”李渊拍着桌子叱骂。

侯大宝忘了,韦仁寿既然到过昆弥川西岸,肯定会把相关民俗呈报给皇帝,李渊对这些要是没研究怎么会让阿香带刀进殿,杨易这次鲁莽了。

阿香躺在地上没人敢扶,侯大宝想上前又怕被九江责骂,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九江。

“事情是因你起的,你还愣着干嘛!”九江自己先走过去扶人,侯大宝屁颠屁颠跟上。

杨易递过来两块木片,他对骨折很有研究,侯大宝用腰带帮阿香固定住。

“让这女的留下吧,回去肯定活不了,她会病死在路上的。”九江叹着气对侯大宝说,她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对争宠的事早就看得很淡。

大唐驸马能娶妾吗?当然可以,前提是你的公主婆姨不会吃醋,要不娶一个死一个。世家为何对公主没兴趣,就是怕娶来的公主不会生养,到时别说扩大家族,不绝后都算好的。

九江既然这样说,意思就是同意阿香做小妾,这是她天生善良的性格作祟。

“我和她真的没那会事,路怀可以作证,她爹让我晚上去竹楼下我都没去。”小侯觉得很羞愧,在一旁努力辩解。

“事情闹成这样,你打算让金齿部与大唐为敌么,把她送到昭行坊,但不许进我的院子,你也不许与她同房。”九江边说边掉眼泪,侯大宝恨不得给自个一刀。

李渊不明白闺女在跟侯大宝说什么,看到九江脸上的眼泪顿时心疼的询问:“闺女,要不阿耶给你重挑一个驸马?”

“就不,我还要把这女的养在昭行坊,让她看着我成亲。”九江心软口不软。

“恭喜陛下教导有方,公主以德报怨,实为大唐楷模。”裴寂要是再不开口,今日就算个打酱油的。

老狐狸的话既拍了马屁又给李渊个台阶下,大唐公主不是抢不过蛮女,是因为教化问题不愿结怨,现在还亲自将蛮女送到未来驸马府上,这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还能把名分给定下来,算是一桩美谈。

李渊自己也舍不得放走侯大宝,这小子既会赚钱又会抚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用得好将来就是皇家一大助力。

“九江公主识得大体,不以私怨结国仇,为皇家之幸,赐终南山别院一座。博南县主以死明志,为烈女楷模,赐锦缎十匹,壮驴五头以彰其名。侯大宝行事孟浪,鞭挞二十,以儆效尤。”皇帝玩的是两边讨好,把罪过全推给侯大宝,反正事情能圆满解决就成。

临湖殿诸位臣公对判罚很赞同,连侯老爷子都笑着朝皇帝恭贺,认为未来亲家英明神武,贴面无私,至于自家孙子,那就是个祸害,差点连累两位好姑娘,不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