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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舞台上敲架子鼓的公主

第五天的上午,我朝思暮想的天竺出现在了视野里,那时我正从厕所出来,看着女厕所外排成长队,男厕所门前冷清,不由得好笑,这也算游乐场的一大特色。

我习惯性的抬手看了看脉搏手环,65次/分钟,我吓了一跳,这个数据说明天竺已经离我非常近了,距离最多不超过二百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那些排队上厕所的女人,没发现,难倒天竺在厕所里面?

等一下,根据我和她的心跳总和为166计算,天竺现在的心跳频率已经达到了101次/分钟,几乎达到了正常人心跳速度的极值,说明她现在不仅离我很近,而且在做剧烈的运动。

我马上看向不远处的表演舞台,舞台位于山崖下,属于临时搭建的那种,只有在旺季才会有歌舞才艺表演,台下的观众人山人海,我凑了过去,眼睛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完全不带一点文学夸张色彩,我当时的真实感受是世界离我远去,周围变得灰暗,只有两个位置依然明亮,一个是她,一个是我。

舞台上一群衣着性感姑娘在跳着热舞,但这不重要,在她们的后边是五个用乐器伴奏的人,天竺赫然在内,她带着一个大得足够当雨伞的遮阳帽,是那种粉色带蓝蝴蝶结的大檐草帽,穿着一套很卡通的粉色冬装,围着一条灰色调的围巾,藏在草帽下依旧是那张娃娃脸,六年了,她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挥汗如雨的敲着架子鼓,即使这些年没有我陪伴她,她依旧活的很快乐而且有激情。

我就这样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她,不由得有些感慨,以她的资质原本可以和台前的那些女孩一起跳舞的,毕竟她那么漂亮,充当配角似乎有些屈才了,只有像我这样的少数几个了解天竺底细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舞蹈团的团长能让她负责架子鼓已经是很冒风险了,天竺这丫头是典型的大脑发达小脑退化,运动协调能力很差,又没什么音乐细胞,只要唱歌就跑调,只要跳舞就绊倒,但她是朱古力·彩针的歌迷,节奏感非常强,所以她敲架子鼓,表演的极为精彩,赢得台下一阵阵的喝彩声,那些跳舞的人成了陪衬,她反倒喧宾夺主成了主角。

我回到棉花糖的摊位,定了定心神,开始按部就班的实施自己的计划,我首先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一把粉色的塑料椅,摆在了自己身边,这是为让天竺坐下休息的,我知道她喜欢粉色,我又跑到纪念品店,在一堆标有100吨的充气锤里挑了一个充气卡通兔,插到了棉花糖机上引起她的注意,天竺喜欢兔子,如果她问我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我就告诉她是别人丢弃在这里被我捡起来的,反正这种事经常发生,并不奇怪。

不要小瞧这些细节,我可以用一把鸟食吸引来一群小孩,因为扔一把鸟食在地上,会吸引来一群鸽子,而小孩会跑过来追赶鸽子。

每个人、每件事物之间都存在着微妙的关联,我只要在关键的节点上轻轻引导一下,就能让事物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这是我使用预知能力的最大心得。

中午我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随便在食品店里泡了一桶方便面,外加一包夹心饼干当做午饭,借机会跟那个阿姨聊了起来:“我看到这边还有舞台表演呢,那些演员都是从外面的舞蹈团雇来的吗?”

“哪能啊,都是这里的专职员工临时组建起来的。”

我把话题引到天竺身上:“那些也是专职员工啊,我看他们没有穿你这样的工作服,那他们和你们是一样的啊?”

阿姨叹道:“怎么能一样,待遇差太多了,这个天使游乐场属于无罪场的产业,那些人是直接由无罪场总部派遣下来的,采取的是终身雇佣制,我们只是合同工罢了,他们每天只上四个小时,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到五点,其他时间自由安排,哎,没法比啊!”

我望向窗外的蓝天,感到很纠结,天竺现在生活的很充实也很快乐,这是她想要的生活,我如果爱她,是不是应该让她继续这样活下去,但是这样一来,她的人生就跟我毫无关系了。

“对了,每天下午三点都有一个叫做‘山贼礼物’的活动,其实就是他们那些人组成的仪仗队,一边游行一边分发礼物和糖果,到时候会在咱们门前经过,你可以拿一些回去。”阿姨说道。

我“哦”了一声,既然这样就好办了。

我还需要做一些前期工作,时间不算充裕,吃完饭就开始着手准备,我没有幼稚到以为一个棉花糖机和一个充气兔子就能引起天竺的注意,这个棉花糖摊位是固定的,天竺又在这里工作了很久,肯定早就习惯了棉花糖机的存在,至于充气兔子,这玩意在游乐场到处都是。

我们通常都会做几个棉花糖的样品摆在机器上,我特意做出了几个最难看的棉花糖,这些棉花糖方不方圆不圆,而且特别小,有些部分还融化掉了,让人看着就没胃口,这直接导致了我下午没有一个顾客,我还故意把自己打扮的邋遢一些,撕下一块棉花糖粘在头发上,搞得很凌乱,活像一个流浪汉。

一般人找女孩搭讪都会把自己打扮的帅气而多金,而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打扮的越凄惨越好,因为天竺是乐于助人的南山馆姑娘,我赌的是她的善良和爱心。

剩下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然而我的内心并不平静。

天竺他们要从我面前的这条路经过吗,我心里劝自己,只给自己这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我就默默离开好了。

我转念又一想,一次太少了,三次,三次吧。

玩这种“三次又三次”的把戏吗?

我应该很清楚自己内心的声音,命运的引力不是我能摆脱的,“心跳指数”证明我和她的心都是绑在一起的,我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