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临风师兄是怎么了?一回到逍遥观就往藏书阁跑。”
“谁知道呢?从没见过临风师兄在藏书阁内待上一日的。”
“要不咱们去问一问忘尘师兄?他与临风师兄的关系是最好的,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行了行了,师兄们的私事我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自步临风下山历练回到逍遥观后,为了找寻能医治噬星血咒之法,便整日在藏书阁内废寝忘食,近乎把桑树个内所有的医书都翻了个遍,本以为能在个中找到些可用的方法,可并无噬星血咒的记录。
逍遥观的弟子们,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废寝忘食,一整日都将自己关在藏书阁中的步临风,像是着了魔一般,惹得逍遥观上下都在议论。对于那些议论,步临风毫不在意,身为师弟的莫忘尘却坐不住,跑到藏书阁内。
莫忘尘的突然到来,并没有影响步临风,步临风若无其事地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医书,似没听到那被莫忘尘用力推开的门。
“临风师兄,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一回来便往这藏书阁跑,平日里没见你这样过。”莫忘尘撩了撩衣摆,坐在步临风对面的椅子上。
步临风合上手中的那一本医书,轻放于一旁,又拿起另一本医术:“忘尘,你师兄我是名医者,若是遇到难以医治的病患,自然是要找寻医治之法的。”
“师兄,你都将近把这藏书阁的医书都翻了个遍,怎么着也应当找得到了。可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日多半日,什么病患能让逍遥观中数一数二的医师大弟子说出难以医治这四个字?”莫忘尘一手指着桌案上那堆积成山的医书,道。
步临风没有作答,翻开刚才拿到的医书,翻阅起来。那颇为认真的模样,倒让莫忘尘忆起幼时,那时候的莫忘尘在练习逍遥观剑法时,常常弄伤自己,那时候的步临风每天都会为他上药,还道自己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让自己受伤。当时步临风的神态,与此刻并无一二。他最了解步临风,他将生命看得如此重要,无法忍受一个鲜活的生命毫无征兆的在他面前流逝。在逍遥观的这些年,他都会尽心尽责的对待每一个来逍遥观求医的病患。如今,难以医治这四个字从身为医者的步临风嘴中说出,莫忘尘猜想,他一定是遇到了那样一个性命攸关,并且是他从没遇到过的病症,所以他才会废寝忘食,到这藏书阁来,寻找能医治的方法。
“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师兄你慢慢找吧。”不忍打扰步临风,莫忘尘道了一句,离了藏书阁。
步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当他继续翻阅手中的医书到下一页时,竟发现那本医书上本应有的那一页竟不翼而飞。
“这本医书......”
步临风思忖着,他在这藏书阁中待了十几个时辰,翻阅了数本医书,没有一本与手中的这本那样缺了一页,或许缺的那一页,记载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医治之法。虽不知是不是记载着医治噬星血咒之法,但至少有多一份期待。这逍遥观中,医术最高的要数他的师父杨济时,故步临风拿着那本缺了一页的医书,走出藏书阁,直奔百草堂。
杨济时从逍遥观弟子们的口中已知晓步临风待在藏书阁里整日的事,他这个做师父的,当是清楚步临风为何会待在藏书阁中。步临风什么样的性子,他自最晓得。
“师尊。”
“你终于从藏书阁出来了。”
凝望着许久未见的步临风,杨济时面上露出欣慰。
“师尊,临风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你问吧。”
步临风拿出那本缺了一页的医书:“这本医书临风在翻阅时,发现缺了一页,不知师尊可否晓得,那缺了一页了的,原是记载着什么病患的医治之法?”
杨济时扫了一眼步临风手中的医书,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步临风:“临风,你可否先告诉为师,你一回来就往藏书阁跑,一待就是整日,你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一时间,步临风不知该如何开口,此番他回逍遥观,全因答应了风摇筝要替她找到医治噬星血咒之法。他找遍了藏书阁内所有医书,都没有任何记载噬星血咒的迹象,唯有这一本缺了一页了的医书,能令他有了一份期待。
“临风,你对为师说话从来都没有这样欲言而止,今日你这是怎么了?”觉察到步临风的欲言而止,杨济时问。
“不知师尊可否知晓噬星血咒?”
“噬星血咒?”
“师尊难道没有听过?”
“为师在逍遥观已有好几百年,这噬星血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这噬星血咒是何病患,发作症状如何?”
“定期发作,症状是全身如同万虫啮咬,疼痛不堪。”
“这......”
杨济时捋了捋他那雪白胡须,眉头紧锁。
步临风以为,杨济时作为自己的师父,又是整个逍遥观中医术最高的,应是什么病患都知晓,没想到的是,步临风提起噬星血咒,杨济时竟一点儿也不知。
看来,只能将期待放在这本缺了一页的医书上了。
“不知师尊可否帮忙查看那缺少的一页?”
“可以。”
拿过医书,杨济时打开那空缺的一页,手心向下,抚在那医书上。那缺了的那一页,显示了出来。
那上面记载着的,不过是疑难杂症的医治之法,看得步临风眼底透着失落。
“临风,想必这缺少的一页,是被书虫啃食掉了。”
本以满心期待,然全部落空。
难道真如风摇筝所说,噬星血咒无药可治?
“不如你去问一下掌门,他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杨济时此番这话,瞬间令步临风的脑子一片清明。
是啊!何不去问问身为逍遥观掌门的太虚道长?既然杨济时不晓得噬星血咒,那太虚道长说不定......
“谢师尊。”
向杨济时道了声谢后,步临风兴奋地一路狂奔至九天应元殿。
“你说什么?噬星血咒?临风,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邪术?”当步临风将噬星血咒道出,太虚道长的面上露出复杂之色。
“是临风在幽潭地穴救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告诉临风她得了一种叫噬星血咒的病,命不久矣。临风想着,逍遥观中应有记载着此病之术,便回来寻找。可临风却怎么也找不到,不知掌门是否能告知临风医治噬星血咒之法。”
“此咒不是什么病患,无药可医,逍遥观中也并无记载此咒的解法。被种下此咒之人,除了受万虫啮咬的痛苦,命数也不会长久。你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此。”
听着太虚道长那冷淡静默的语气,和面上那坚定的神情,步临风猜出,无论如何,太虚道长都不会告诉他噬星血咒的医治之法,而逍遥观中的医书,也没有一本是记载着噬星血咒的医治之法的。这一趟,步临风觉辜负了风摇筝。
再过一日,便是和风摇筝约定相见的日子。既然寻不到噬星血咒的医治之法,步临风便下了山,去了杭州。
“如今两日已过,不知步公子可否找到了医治噬星血咒之法......”
杭州西子湖畔三生石旁,风摇筝注视着那一池碧波,心中满是期待,也许自己真的对步临风动了真心,步临风这一走,她竟开始有些想念他。以前对范益封的恨意,竟已烟消云散。
“摇筝姑娘,原来你在这里。”身后传来步临风柔情的声音。
风摇筝转过身,正见一身碧衣的步临风缓步向她走来。
“步公子,我......几日不见,摇筝......对你......很是思慕......”嘴里说着这番面红耳赤的话,风摇筝那一双如丝的媚眼,下意识的转向别处。
“摇筝姑娘,对不住,临风没有找到医治噬星血咒之法。”步临风一番自责。
“步公子,这不怪你,噬星血咒本就是无法医治的,你已经尽力了。”
“摇筝姑娘,临风有些话,想说予姑娘。”
“公子请说。”
步临风深吸了口气,满目柔情:“摇筝姑娘,临风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也许会令你惊讶,但是临风还是要说。姑娘,临风对姑娘你的情意,想必姑娘已是知晓。临风对姑娘是满满真心实意,临风不晓何时对姑娘有了爱慕,只晓得,姑娘在临风心中已生根发芽。临风并非完美男子,但请姑娘相信临风,临风会为姑娘付出一切。临风在此立誓......“
“步公子不必立誓,摇筝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虚无的海誓山盟。”
步临风刚想向风摇筝立下毒誓,风摇筝此刻打断了他。
“那临风便不立誓,但请姑娘明白临风对姑娘的一片心意。临风能给的,只有临风的一颗心。”
风摇筝凝望着那一双深情,满溢着温柔的眼神,她想着,这一路上,步临风待她的真心不假,如今他将肺腑之言全部说予了她,她还能毫不在意吗?她的心,已没了对范益封的恨意,只有对步临风满满的情。
“步公子,能得公子这一番话,摇筝就是死也甘愿了。”
“摇筝姑娘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找到医治你噬星血咒之法。”
风摇筝笑笑,步临风心中已然有了她,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她死去。可是,这岂能是他不让就不让的呢?噬星血咒无解,她此时站在死亡的边缘,一切皆命。
“步公子,你莫要再叫我摇筝,那是东厂给我的名字,我本名莫杞,你叫我阿杞可好?”
“好,阿杞,那你也别叫我步公子,就叫我临风。”
“好,临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