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微暖,清风徐徐,街边的风味小摊散着迷人的香气,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到近前,买着中午的口粮,虽说人多,可秩序并不杂乱。

这时人群有些骚动,不时传出怪叫之声,不一会就从人群里挤出了两个狼狈的身影,一路怪叫着,一路连跑带颠的奔向了远方。

被师母隔屏宠爱余波殃及的姜三四与菜南鱼两人,一路嘴里叼着煎饼盒子,手捂着尾巴根,蹦着高高就是跑,似乎只有这样跑着才能减轻尾巴根处带来的那股酥麻、火辣、微痒、刺疼之感。

两人不顾形象蹦高高的疯跑着,根本不在乎遇见认识的同学,会不会被传回学校里扇了自己的面子的问题,毕竟一个是以蹭饭为主业,兼职碰瓷、欺负女同学、抢小学弟奶茶来维持基本生存底线的不要碧莲,而另一个是被不要碧莲带偏人生道路整整一学年的小土豪。

本来菜南鱼是一个憨厚的小土豪,可是自打高一时和姜三四坐了同桌后,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从一个憨厚的小土豪硬生生进化成了一枚专业省钱炫富的小抠*比,梦想也从当科学家破灭成了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妞,终身省钱炫富,直勾勾的在你青春记忆里砸出一个银光闪闪的菜某人来!

这事完全能从菜南鱼买天5游龙光脑就能看出他炫富的野心,天5游龙光脑是同价位里性价比最低的一款光脑,它除了颜值高以外根本一无是处,唯一能拿出手的功能就是,银白游龙可以根据主人的心情愉悦程度反光,所以菜南鱼可以随时撸起袖子炫你一眼银光灿烂。

两人此行的目的地是育才高中,姜三四是去给自家大佬收钱,而菜南鱼是来丰富人生经历,为了以后装逼增加底蕴的。

育才中学和二高同属南城西郊的学校,不过前者是图远离市中心的喧哗,可以建立一个依山傍水雅致幽静的学习场所,而后者单单只因郊区地价便宜。

育才中学是一家私立的寄宿学校,资金雄厚,教学理念以及教师资源远远超过同阶高中,以升学率而言仅次于市重点高中了。

二高离育才中学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走近路的话也就是10多分钟而已,姜三四菜南鱼两人穿街过巷跑到育才中学后门时刚12:41,离和光子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所以两人就找了个阴凉地缓着劲。

两人并排蹲在后门观赏树的树荫下,一路跑得汗流浃背的,但到嘴的煎饼盒子却一直没丢,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吃着。

虽然都很口干,但也都耐着性子忍着,姜三四不提买水是因为昨天蹭了小烤鱼的水了,他要先提出来怕被反蹭,毕竟旁边的土豪已经不是当年的土豪了,姜三四现在好恨自己啊,人生的大路那么宽敞,为什么自己偏偏要教小烤鱼偷野这种省钱知识点呢?

而菜南鱼宁可渴着也不提买水,只是因为他兜里压根就没带钱,自从跟着姜三四走上歧途,学会偷野攒经济后,他出校门压根就不会选择带钱,反正你有钱你买,你不给我吃,我就一直盯着你,盯到你给我吃为止,至于脸面这种小事,下次炫个富不就又回来了嘛!

菜南鱼蹲在一旁边咬煎饼盒子,边和姜三四比拼着耐力,内心深处微微嘲笑着:

今天这水我是蹭定了,像我这种从深海肥鱼减到巫山烤鱼的减肥达人,姜三四!哼,怎么能耗得过一个自律的男人!

咦……我怎么会想巫山烤鱼,这种30元以上的食物,根本不配让日限50元的土豪所惦记!

正在两个人大小眼较劲的时候,后门一侧走来10几个学生。姜三四收起了往日的和蔼可亲的皮,慢慢眯着眼瞧着来人。

打头的是高晓光、六子和一个一头奶奶灰的小中分,剩余几个跟在三人身后,渐渐走来。

走到近前,高晓光先开了口:

“三四哥,这是育才的江左,周黑……”

蹲在树荫下的姜三四淡淡出声,随意打断着:

“行了,光子,剩下的路人就不必说了,你三四哥学习又好,哪记得过来这一二三四五的!”

话刚出口,对面的几人就往前走了几步,有的皱眉深思,有的怒瞪着,有的攥紧拳头要开干的。

总之面对这群敢怒不敢言的家伙,姜三四给与了充分的尊重。

他嘴角含着轻笑,反着刚吃完煎饼盒子的油光,慢慢站起身走了过去。

一侧的菜南鱼有些哆嗦了,这就开撸了?咱们可就来了四个人,看人家育才,门口那留着几十人望这边观望呢!菜南鱼感觉这次要载了,有些犹豫的跟了过去。

姜三四走到奶奶灰江左面前,微微一打量这个瘦高,面相痞帅的大佬,很是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顺便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嘴上的油光,才有些皱眉的说着:

“我是姜三四,江左大佬啊!下次见面穿运动服,那个面料柔软,不扎嘴!”

面对这种羞辱,江左一直咬牙忍着,忍得眼角直跳,真想把对面这个不要碧莲的装逼犯给直接拍倒,剁了,可………他怂了、怕了、萎了,毕竟他身后还有很多的兄弟,他们是要考大学的,虽说都是坏学生,可育才跟二高是天壤之别的,育才最差的也能考个二本,那二高渣渣的学校,能考上个专科就得全家烧高香了。

江左突然感觉有些心累了,自己敢和这帮渣渣玩,身后的兄弟呢?也要一起葬送前途吗?

二高的渣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记得海高的王宠连续三年高考路上被堵,生生被这帮渣渣耗尽了升学之路。

打不过,玩不起,只好认命了!

下了决定的江左突然泄气了,身上的傲气散了,眼中的愤怒消了,骨子里的热血似乎也冷了不少,他抬头望了望秋初的天,有些刺眼,只好微微低下头,干裂的唇慢慢微张,发出沙哑的话语:

“三四哥,我……记得了!”

人就是得豪横,要不然不得被欺负,这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