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警官是绝对拿不出一百三十万的，当然我也拿不出来。那么……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了…
“要钱？雾草？她怎么不要饭呢？一百三十万？老子一百三十元都没有，人呢？人呢？！我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死丫头！”
“你冷静点行不行，她可不是普通的小丫头，别以为你的那一套可以对付她。”
“怎么？又不是普通人？这一天到晚的，能不能让我遇到一个正常点的案子？之前我结案报告怎么写的你知道吗？都TM快写成玄幻小说了！天杀的，我就不该认识你！”
“会不会说话！”
“哥，哥我错了……那你说怎么整，这小丫头是个什么来路？”
“妖。”
“妖？妲己那种？长得也没那么倾国倾城嘛。”
“你脑子里就只有脸是不是？”
“嘿嘿，谢秋那你就错了，我脑子里还有XIONG~”
“滚边去，贱兮兮的。”
对于这个姑娘，我们有些束手无策。她倒是很笃定，笑盈盈的看着我们，等着瞧笑话。嘴上还不饶人，一副铁齿铜牙。
“哟~这么穷啊，看不出来啊，原来警官你还是蛮清廉的嘛。不是~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有个结果没有？不然…我可就不伺候了。”
“你说什么呢！”
我给小元打了个电话，请她来一趟。好歹他们也算是同类的，应该比我们更有话说。元祖宗对于我大白天把她叫醒的行为十分不爽，到了警局二话没说就狠狠给了我一脚。这丫给我踹的，屁股都散架了。
“干嘛？什么事？”
元祖宗的起床气可不是好玩的，为了保住我自己的狗命。我非常够意思的把傅警官丢了出来…
“那你得问他，这是他的案子。跟妖族有关，他想要个结果。”
小元眼睛一眯笑的有些危险，当然傅警官可能还没感觉出来。
“哎，对对对，你帮帮忙，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回头请你吃顿好的，海底捞怎么样？”
然后傅警官也被踹了出去，好像摔得比我惨一点。
有了小元，我倒是不担心了。我跟傅警官两个人干脆调转枪头，去查那些组织里的人。当然，组织再严密，也有漏风的时候。我们很快查到了一个叫做王爷的人，他是组织里的小头头。为人做事高调的很，而且还有自己的冷藏运输产业链。如果是他，那么器官的运输就可以保证了。
“那就二十四小时盯住这个王爷，我就不信了，查不到妖我还查不到人了！”
根据庞大的监控记录，终于在出城的道路上找到了王爷名下的运输车辆。这些车，起早贪黑。活动时间基本在凌晨的三四点钟，而且运输人员个个训练有素。在一个卡口跟巡逻民警发生口角的时候，还动了武。
“啧啧啧…这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得亏了这个小民警机灵，否则……恐怕小命不保。我能查到的唯一线索，就是这么一段监控。其他的我也查了，现在是疫情期间，这么明目张胆一定有问题！”
“那你就接着跟吧，我去看看小元那边。”
“行！”
我以为小元和那姑娘怎么也得唇枪舌剑个几百来回，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这俩跟亲姐妹似的，有说有笑。
“谢秋~你来了，我饿了……你赶紧买点吃的过来。哦！对了，我想吃汉堡要双层吉士汉堡！对了，绯钰要一个巨无霸套餐，再给她来个麦辣鸡翅！”
我这一时……有点懵。不过小元如果饿了，那可是比叫她起床还要恐怖。我拿着手机一边点餐，一边好奇的看着她们两个。
“瞧什么呢？人家绯钰长得漂亮，你这心里又痒痒了？”
我耳朵被狠狠拧了一把，赶紧求饶。
“我哪儿敢呢~她开口管我们要一百三十万才肯说线索……你有法子没有？”
“有啊，我跟她谈妥了。只要我替她做件事，她什么都说！”
“真的？什么事啊……你别勉强自己啊。”
小元笑了笑，突然凑近了过来，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洗发露香味。我不禁……心里一软。
“你担心我啊？”
“这…这不是肯定的么！”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她的事不简单，但也绝对算不上难。一会儿我就先走了，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她就行。”
“好，早点……回来。”
“恩~知道了，小媳妇！”
“没正经…”
吃过饭后，小元先行离开。而绯钰又变成了那个酷酷的，嚣张的丫头。
“这个组织原本就是人创建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至于我们这些妖，不过是在底下干点脏活，混口饭吃。我能知道的也有限，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组织的头目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之前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也是为了你好。可惜啊~你不听。”
“你就说你知道的吧，知道王爷么？”
“嗨~那个老不死的我当然知道。他是组织里负责货运的，器官离开了本体，自然是要越快越好。他手底下好几个人，都是有来头的。别说你们，哪怕是我对上也讨不着好处。跟他的接头的是个医生，叫……叫什么我不记得…但我能认出来。”
“医生？你是说摘走器官的人！”
“对，我见过几次，每次这家伙的动作非常快。但是他有洁癖，从来不用组织给准备的家伙，都用他自己的刀。而且这人有点问题，说话上有点颠三倒四的。”
“你知道哪儿能找到他么？”
“在XX医院，他是那儿的外科大夫。”
根据绯钰提供的线索，我们抓住了组织里的重要人员，外科大夫陈亮。如绯钰所言，陈亮除了对工作热情以外，别的都异常冷漠。经过审讯，发现陈亮被催眠过。他对现在世界的认知发生了严重的偏差，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研制什么末日病毒，还以为那些被害者都是尸体…
傅警官找来了局里最好的心理治疗师，可惜…
“没法子了，这催眠的太深，如果我强行唤醒他的认知，他的大脑无法接受这一切……会崩溃的。”
“哎……行吧，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傅警官看着这个陈亮，看着他那双异
常白净的手，叹了口气。
“造孽啊，读那么久的医，最后沦为一个废人了……”
我虽然有些可惜跟同情，可陈亮到底是杀了人的，所以……只能送往精神病院，慢慢的过这下半辈子了。
另一头跟踪王爷的线索也断了…
“谢秋…你是不知道啊，那么大的几辆车，那么多路口，那么多的监控……偏偏就是找不着了…哎你说他们是能凭空消失还是怎么回事…烦死了！”
傅警官抽着烟，骂着脏话，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虽然有心想帮，可我不知道从哪儿着手。车队突然凭空消失，这听起来很玄幻。也许……是用了什么手段，障眼法之类的。对了！绯钰也许知道…
“障眼法？恩……我想想，我渴了，你们给我买杯星巴克吧！”
“哎哟我这小暴脾气嘿！”
绯钰惹怒了傅警官，笑的格外开心。她冲我勾了勾手指头，在我耳边呵气如兰。
“我告诉你啊，组织里的妖可不止我一个。你们遇上的，兴许是幻境。而我所知道用幻境的妖只有那死狐狸一个。”
“狐狸？”
“对~不过她不好抓。狐狸生性狡猾奸诈，她又是个令人丢魂落魄的美人儿。你们啊……还是算了吧，别白费功夫了。”
闻言，我和傅警官面面相觑。这个案子，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到了后半夜，我回到六道交换所，发现小元已经回来了。只是看起来很疲倦，脸色也不太好。我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就不忍心叫她。干脆拿了自己的外套，替她盖上。
回到屋子，想起那个被取走肾脏的少年，心里很烦躁。
‘你想怎么做？’
“我想抓住那些人。”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就为了我自己心里过得去。”
‘不论死活？’
千陌这话我听着一愣，随即笑了笑。
“不论死活。”
‘好。’
随后我两眼一黑，就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上沾满了血。一股子血腥气，冲得我差点要吐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算是了了。
没过几天，傅警官上门，见了我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你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谢秋！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想要结案的，现在案子结了，不就行了？”
傅警官一愣，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变了……”
“也许吧。”
后来，傅警官再也没来找过我，我也没找他。我知道，这件事会在我们之中膈很久很久，也许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说说笑笑了。
小元偶尔会问我，后不后悔。
而我只是笑笑，不说什么。
人总要做选择，哪怕我并不完全是个人。但选择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