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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兴田农运

德川四家之所以能够和淡水港达成协议,多多少少还是因为萨摩藩和四国是死敌,双方绝无妥协的可能!再说德川家的人也很想在这一次机遇中占领萨摩藩的土地,所以不管淡水港的要求有多么离谱,只要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一切都是好谈的!

李长河自然是不屑于和东瀛蛮子谈判,不过李云则是觉得有谈的必要!什么坏事儿一三五七全部谈的妥妥当当,到时候毁约也好有个说法,面子上至少过得去!别到时候两家打起来,李家如果不占了理,那真是不痛快!

很显然,大冬天的,居然还要兵戎相见,确实让萨摩藩非常头疼,相对于四国控制了醍醐天皇,有绝对的政治优势,萨摩藩可以说只有孤悬海外这个地利!

不过这个地利并不明显,至少四国和本州岛上几十个国家离它不过一条细长的海峡!半个时辰就能跑个对过,实在是称不得什么天险!关键这鹿儿岛位置比较尴尬!北面就是朝鲜半岛,新罗和百济都是渴望有新的地盘,东面是四国幕府,天皇的号令明面上还是得听,至于南面,原本还算是出海口的,如今却被淡水港占了个干干净净,再想往南,比往东还要难!

唯独留了个西边,这是一片汪洋,可是逃海上能逃到哪里去?不过就是成为海盗!所以南边和东边战事一起,萨摩藩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总之一句话,不打就铁定玩完儿!

但是萨摩藩和淡水港想来没有什么来去,反而和四国是打了上百年,这是世仇,尽管知道淡水港兴许比四国还要凶狠,可是仇恨来了,肯定是要像老仇人报仇!所以,萨摩藩拼了就是不要鹿儿岛湾,也要北上将德川家的联军拖下水!

赵小六突袭得手,占据了吉田家的半壁江山,同时大隅口良的所有地盘都沦陷在了淡水港的手中!萨摩藩宫崎家的半壁也同样沦陷在了赵小六的魔爪之中!鹿儿岛的西南和东南,堪堪被赵小六握的死死的!

占据鹿儿岛半壁之后,赵小六就没有再推进!而是开始了碉堡政策!根据李云和德川进喜(家康的小儿子)的谈判,双方对于鹿儿岛的瓜分,由各自的占领区为准!按照上面的协议,李云应该要抓紧时间抢地盘!但是李云却更加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抓紧时间抢地盘的话,不但让德川家觉得出力没讨好,更是会引起鹿儿岛的民变!虽然淡水军并不怕这些刚刚褪毛的野人,可是并不代表他们放冷箭当兵的也不怕!

悍卒最是不怕死,但是死在冷箭里头,这是最窝囊的!

出于稳定局势的考虑,李云让赵小六开始浇筑碉堡,因为是冬天,趁着天气还凉,在夯实的泥墙上浇上水,一个晚上就结成了厚厚的冰,混之以泥沙,每天加厚,半个月下来,足够在鹿儿岛南部连成一片碉堡群!就算萨摩藩的人打赢德川联军,也休想再越过这防线!

这样的结果,似的鹿儿岛湾成为了淡水军的内海!德川家的人虽然很想在南部分一杯羹,但是很明显,收缩之后的淡水军,防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面的四国!所以不但德川家没有下口的机会,反而在鹿儿岛北部和本州西部,双方各有胜负,船队在大冷天作战,很多人不是战死的,而是落入冰冷的海水中,活活冻僵冻死的!

大战前夕鹿儿岛萨摩藩总共有常规军队六万,征召民夫七万,总计十三万人,但是这些人的战斗力如何,用膝盖想都知道!不过好在德川联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因而这样的规模,反而是靠人数取胜!

当然,萨摩藩内部并不统一,以吉田,宫崎,北条,津久,熊本,四家大家族为首的萨摩藩军队,很多都是各自指挥各自的部队!所以常常出现众多不同的人马纠缠在一起,因为无法统一号令,使得战场状况十分混乱!名义上的统帅吉田大口甚至不知道北条家的部队驻扎在哪里,昨天还在战舰上的,今天却出现在了休整大营!

和萨摩藩一样糟糕的是,德川的联军虽然纠集了二十几个国家,可是这些国家也就是出力不出工,来鹿儿岛前就是装装样子!这些小国的心思也很简单,他们并不希望鹿儿岛就这样覆灭,天知道没有萨摩藩牵制之后四国德川家会不会对本州的几十个国家下手!他们同样也惧怕四国,所以也只能出来做做样子,不然,最后的下场,恐怕令人担忧!

“大隅家的大名怎么说?”赵小六喝着热茶,坐在火炉旁边,此时战局已经趋于稳定,除了北方萨摩藩和德川家还没有分出胜负,如今在南部,淡水港在形势上已经牢牢掌握了鹿儿岛南部!同时,已经有不少高山族人迁徙到了这里,还有不少今年逃出来的难民,淡水港为了一开春就能开发鹿儿岛,因此种田的农民迁徙了不少!因为远在东瀛农作,补助了不少农具!这让淡水港的压力骤然大了许多!

不过在卡文迪许一帮西洋学者的帮助下,结合中土的先进生产方式,一种新型的农作体系逐渐在淡水港推广开来!在淡水港北部的平原上,推广的试验耕地已经在去年的秋季有了第一波的收成,足足提高了一成的产量!

这还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成绩,如果一切数据被确定下来,以李云的判断,还可以往上提升很大一段!

来东瀛种田的中原人大多都是江南西路和广南东路的百姓,这些人大多和越民杂居,在江水的附近,还有侗族和土家族,这些混杂居住的百姓,无力再开坑山间的土地,随着摩尼教的声势越来越强大,同时江南大营也将淮西王的主力压制在了江南西路,这里的流民一下子增多!

无奈之下,在淡水港的蛊惑下,由陈氏商号做担保,开始了他们的海外耕作旅程!或许几年之后,他们会定居在海外也说不定!

中原人的坚韧性格在海上之行发扬的淋漓尽致,尽管很多人无法忍受糟糕的海上旅行,但是依然没有人在这场迁徙中退缩,或者说在折磨中死去!淡水港的航海经验丰富,以至于在十几次的航行中,只有不到二十人因为海上疾病死去!出于稳定的考虑,陈氏商号以一人八十两的代价补贴给他们的家里人!陈氏商号的举动,不但没有阻吓那些希望好好活下去的百姓,反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前往开外,进行开发!

仅仅是过年之后的三天,就有三趟多达七千人的船队抵达澎湖,再由澎湖抵达岛南!而齐展元早就将淡水港新调拨的农具和种子交代给了每一户人家!同时发动土著,开始了岛南的建设运动!

成片的简易屋棚搭建起来,数以万计,甚为壮观。

在淡水港的港志中,这件农业运动,被称作“兴田农运”。这也使得在后来的十几年中,淡水港在物资最紧缺的时候,粮食却始终能够保障,不得不说,李家父子的前瞻性非常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