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间凝固。
乔榛紧紧盯着钟毅，丝毫不让，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半晌，钟毅才开口说话。
“别胡说。”
乔榛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男人肌肉上的力量让她有些控制不住，但还是强行扯着他。
“我没胡闹，我认真的。”她仰头，“你不是想知道乔一媚的事情，想知道温秀和尚智的事吗？我是都知道，你当我男朋友，我都告诉你。”
钟毅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儿，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让人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手一扬把她甩开。乔榛被蛮力甩得踉跄了几步，摸了摸手腕，低声骂道：“没人性！”
这会儿她脸上眼泪也干了，气势也回来了一些，甩了两下手腕，向前迈了一步，靠近钟毅。
“怎么？你一直跟着我想知道的事情，现在我主动要告诉你，你又不想知道了？”
钟毅说：“你的条件我做不到。”
乔榛问：“你有女朋友？”
“没有。”
“那么大家都是单身又都是成年人，在一起怎么了？”乔榛盯着他，“还是说你看不上我？”
那么一个瞬间，钟毅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女人的脸。他恍惚了一秒，很快回过神，又变成无情的钟警官。
“我不会陪你胡来，想要知道的事我还是会调查。”
乔榛皮笑肉不笑：“钟警官不用这么古板吧。”
钟毅冷眼看她，有些不耐烦，想要走人。他没想到乔榛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没空陪她玩什么把戏。他的耐心耗光了，乔榛已经是在他脾气边缘试探，他不想发火。
乔榛看到钟毅要走，挡在他前面，大有纠缠的意思。
钟毅说：“你刚刚喝的不是白水是酒吗？大白天发什么疯！”
乔榛不肯让开：“我没有开玩笑，你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钟毅心里已经开始飙脏话，他真是低估乔榛这人了，先前怎么不知道她脸皮竟然这么厚。
“你是不是失恋了？”钟毅尽量冷静，“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带你去找他。”
乔榛被他这么一提，想起王波来，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她用力掐着掌心，露出一个笑容来。
“钟警官太不自信了，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喜欢上你的雄伟气概难道不是正常吗？钟毅，先前可是你一直来纠缠我，怎么现在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钟毅无奈了，他拉开和乔榛之间的距离，客客气气地说：“乔小姐，我找你是为了公事，你今天胡搅蛮缠是一时兴起。这两件事不是一码事，你最好搞清楚。请你冷静一点，失恋也没什么……”
“你给我闭嘴！”
钟毅愣了愣，挑眉，配合地闭嘴了。
乔榛脸色阴沉，手一指：“滚。”
钟毅求之不得，不再跟乔榛多说，立刻就走人了。
乔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着头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不
远处有几个人看着她这边低声交谈什么，乔榛似乎意识到了，抬头看过来，那几人被她一看，立刻就散了。
乔榛盯着她们走远，脸色平和了一些，慢慢露出了一个笑来，神情也没有刚才在钟毅面前那么痛苦。她拨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扭身往家去了。
钟毅刚回到警察局，还没坐到椅子上，手下急匆匆闯进来。
“老大！”他急急躁躁地叫了一声，钟毅被吓了一跳，屁股刚要挨着椅子，又站了起来。
他索性叉腰靠着桌子站，皱眉道：“又怎么了？”
下属眼睛没离开手机：“老大，你的照片被人发到网上去了。”说完，他把手机递过来，“还是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照片。这个女的不是乔榛吗？”
钟毅接手机的动作一顿，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脑子里涌现不好的猜测，划拉手机一看，果然是他们刚刚在街上推拉的照片。
发布者正好拍到他和乔榛有肢体接触的画面，还有乔榛最后拦着不让他走的照片。钟毅越看脸色越不好，他没想到乔榛的影响这么大，竟然会有人认出来。
他看了看底下的评论，大多都是在好奇他的身份。
网友一：乔榛一直没什么绯闻，原本都要怀疑她性取向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男人能够让她这么主动，我有点好奇男人身份。
网友二：这个男的看起来好有气势喔，蛮凶的，感觉像警察。
网友三：原来乔榛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不过也是，职场女强人看多了油头大耳的秃顶老男人，稍微好一点的比如尚智这样又都是死对头，确实不好看上什么男人。只有这种一看气概不凡的男人才能融化女强人的心吧。
钟毅看得眉头紧皱，只看了三条评论就赶紧把手机扔给手下。他在椅子上坐下，“想办法撤了。”
下属连忙说：“是！”
现在的网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打趣一般人就算了，警察局高层岂是他们能够随便评价的。下属看钟毅那表情就知道他很生气，钟毅上任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他不敢再想，飞速去联系网络平台让他们撤新闻。
但网友逮住八卦就不会轻易放手，尤其因为乔榛的身份，让众吃瓜群众眼睛一亮，好久没有什么新鲜热乎的八卦让他们看了，乔榛简直为他们提供了乐趣。
他们对男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便开始想方设法扒出男人身份。有人发现似乎是警察之后，就直接往各大警察局找，没想到很快就被人找到了。
钟毅的简略信息被发出来，不过也只能看到他的名字和工作，其他连身高等都资料都不清晰。他们知道警察局保密工作严实，有一些知道内情的网友对钟毅的身份敏感，怕惹到没必要的麻烦就不再关注这事。但更多网友无所顾忌，他们只是吃瓜而已，照片又不是他们拍的，所以他们继续热闹讨论。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工作比较特殊，他说他知道一些情况。钟毅是警察局空降高层，前段时间来
的，听说挺厉害。乔榛会喜欢他也不怎么意外，就是我朋友有些奇怪，因为钟毅看起来不像是近女色的人。”
“楼上又在无中生友了，那么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什么不近女色，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又不是和尚，钟毅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不近女色。当然如果他情况特殊当我没说。”
“诶？我怎么看不到什么资料啊？都没了？”
下属紧急催促之下，负责网络方面的同事终于把新闻撤了，并且将钟毅相关资料锁了，连一点儿风都没透露。
网友震惊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他们刚刚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信息就全都没了，再搜乔榛相关词条也没有链接了。
这下吃瓜群众开始慢慢醒过来，真正意识到钟毅身份的厉害，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势散了。大规模的讨论没有了，不过一些私底下的八卦还是拦不住。下属看到网上干净了，松口气，连忙去给钟毅汇报。
钟毅之后没有再给手机给自己添堵，听到下属报告，他点了点头，说：“这两天我不方便，你找人盯着乔榛。”他补充了一句，“盯紧点，她很谨慎。”
下属答应了。
新闻事件过了两天之后乔榛原本以为网上现在舆论肯定发酵得如火朝天。她因为王波的事心情不好，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之后就任由网友讨论。
那天她的确是早就注意到了有人在拍，她没有提醒钟毅，是因为她临时想到可以利用这个办法来对付钟毅。
只要网络舆论压力够大，钟毅一个小警察，还不是会被警察局停职调查。工作时间在大街上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这可是态度问题。
虽然这个办法有些潦草，还是乔榛临时想出来的，后果会怎么样她也没认真考虑过，只是觉得这么做对钟毅不利，她就没有犹豫。钟毅胡搅蛮缠，温秀不肯答应收拾，她就得自己想办法清理。如果让钟毅一直盯着她，有很多事情她并不好下手。
结果没想到的是，当乔榛打开微博，却什么也没看到。搜索钟毅关键词，也什么都没有。一片静好，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办法联系人了解了钟毅这两天情况，得知他一直在警察局办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时，就明白了。是她低估了钟毅的来头。
他空降高层，又这么年轻，工作时间可以随意来去，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她竟然想要用这么低级的放大掰倒他，乔榛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但她也开始觉得慌了，如果这样的话，钟毅根本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她跟温秀不一样，她没有家庭背景，也没有黑白势力，唯一有的只是公司里的权利地位，想要针对钟毅，凭借她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乔榛沮丧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躺在沙发上叹气。原以为能有一点儿效果也好，好歹让网友记住这张脸，对他风评差一些，现在倒好，连搜都搜不出来。网友都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你的意味着什么。
她的方法完全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