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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这是什么洞

杨戬是最后一个进的洞穴。洞穴开在海边,自然阴冷潮湿,加上天已入黑,洞里看不到人影,只微微土墙上有些不知名昆虫的残骸反射的光线。杨戬适应了一下黑暗,逐渐见到众人个个都疲惫不堪,胡乱坐在地上,打坐恢复内力。心里却道好险,原来还想等众人退到榕树下,再出奇不意攻击,没想到火灵一招“三昧真火龙”打得众人狼狈不堪,如果没有果断出击,只怕全得遭了毒手。

慈航强打精神,拿出“三壬神水”帮韦护灭了杵上的绿色真火。姜子牙是最先进的洞穴,这时见众人全部到齐,正在纷纷打坐恢复内力,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于是问杨戬:“你们怎么会躲在此处接应?”

杨戬道:“是清福柏鉴的安排。我们俩虽然被老子师尊手太极图刷走,却刷得不远。我俩本来想回西歧,没走多远,清福柏鉴就从异空间通道过来,跟我们商量分析,说是怕截教会事后设伏抢劫,于是安排我们在这小渔树接应。这小渔村是这片海面最突出的一块陆地了,而且算准了你们会在这段时间降落在这里。还给了我们一面“引空旗”,传授了开闭异空间咒语,所以我们才刚好能接应到各位师叔伯。”

“怪不得清福柏鉴出骊川时对我言道做了些安排,原来是把你们安排在这里接应。”姜子牙恍然大悟,随既又皱起了眉头,“如今我们飞骑已失,虽得暂时脱身,终非长久,金灵一众还在苦苦追寻,各师兄弟都已疲惫不能再战,该如何脱身?”

杨戬的眼睛在昆仑几人身上扫视,见各人虽疲惫,却精神良好,也没有什么损伤,但自己最希望见到的那个身影却没有见到,不由心里惴惴不安,但又不敢直接询问,只把目光转来转去,想从各人脸上看出云涟的去向,心不在焉,一时没有回答姜子牙的问话。

慈航这时打坐了一会,内力有所恢复,他本内力精纯,战斗损耗也不大,所以最先恢复了过来,睁开眼看到杨戬这副神情,已知其意,轻轻道:“云涟跟细腰驾着雕儿已经冲出重围,往南海紫竹林陆压道长处求援,二郎不必牵挂。”

杨戬被慈航道破心事,不禁脸上一红,听到云涟无事,也是放下心来。适时听到姜子牙的问话,便道:“我跟哪吒早早来到小渔村,用神识扫视发现这棵榕树下有个大洞穴,正好用来躲避和布置异空间,于是一直潜伏于树上,哪吒已经摸清了洞穴的去向。我们休息一下,等师叔伯恢复过来内力,马上就要走,从另一出口回到地面,避开金灵他们的追击。”

广成子内力最是深厚,恢复也最快,这时睁开眼睛,正要问话,顶上忽传来几声响动,幽暗光线下,见几条“绿色毛毛虫”飞快吞噬了钻出土层的榕树根,然后消失在土层之中。黑灰纷纷掉下,落了众人一身。众人脸色大变。

“不好。火灵用三昧真火烧了榕树。”太乙叫道。“我们得快走。”

广成子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黑灰,道:“来不及恢复全部内力了,大家快走。哪吒前面带路。”

“是。”哪吒扶起太乙,举步往洞穴深处走去。众人一起起身,跟随其后。杨戬落在最后断后。

姜子牙在暗黑的洞穴里深一脚浅一脚奔跑一阵,忽然脑子一阵眩晕,脚一软,瘫倒地上。众人大惊扶起,一摸额头,滚烫滚烫,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毕竟年岁已大,在骊川又殚精竭虑,彻夜研究河书,睡眠严重不足。在骊川一战又是情绪大起大落,刚出骊川心情放松了一会,又遇强敌,神经一下子绷紧,被追得失魂落魄,体力已至极限,再加上洞穴中阴冷潮湿,姜子牙毕竟不是修真之体,肉身凡胎抵挡不住这股地狱来似的寒潮,一下子就病倒了。

慈航赶紧上前,把了把脉,翻看了一下眼皮,道:“这是累的,又惊风受寒。一时不能根治,只能先保住心脉再说。我们要背着出去,能找到陆压道长就能得救了。”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给姜子牙服下。这时从洞穴来处传来隐隐人声。各人脸色一变:“敌人来得好快!”

韦护上前道:“让我来背吧。”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已经能听到脚步声了。一行人不再迟疑,急急赶路,道路越来越湿,泥泞不堪,带着海水的腥气,还夹杂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同时道路也越来越险,碎石峭壁越来越多,湿湿的石头缝里淌下一道道黑臭的水来,阴森森的暗影重重。惧留孙越走越心惊,问道:“这是什么洞穴?你们怎么发现的?”

哪吒回答:“杨师兄发现的,一个天然的洞穴。我在洞里摸索了三天,才找到另外一个出口,岔道很多,大家别跟丢了。”

“要走三天啊?”众人不禁咋舌。

三天过去了。无尽的疲倦与伤痛折磨着昆仑众人。这三天,一直没有摆脱后面的追兵,总是在休息补充饮食时被追兵接近,无奈之下只好匆忙赶路,一边走一边吃喝着杨戬哪吒早已备好的食物,但杨戬二人是临时准备好的食物,在这偏僻渔村也买不到什么东西,都是一些鱼干腊肉粗粮等,因为匆忙,食物准备的不多,渔村缺水,二人并没有准备饮水。各人虽然都是修行之人,可以忍饥挨饿,但食用水的供应却成了大问题,那些淌出来的黑水又腥又臭,谁也没胆量去碰一下,好在洞穴潮湿,倒也忍耐得住。截教众人显然比昆仑众人更适应这样的环境,而且在洞穴里的行动更迅捷自如。截教的十二洞散仙可说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在这里是如鱼得水,尾随着昆仑众人一直跟了过来,幸亏哪吒已经摸索过一次,知道道路,而断后的杨戬也不时弄些什么花招,阻挡一下截教众人的行进。就是这样,也摆脱不了截教众人的追击。身为昆仑二代门人的广成子等,平时虽谈不上养尊处优,但也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处境这样艰难过。没有一个持续的静养打坐时间,内力就没有一个持续的恢复,又在不断的走路中消耗不少,吃得不好,饮水又缺,被追击的紧张感长久紧绷着,继而变成了心理和身体上的疲倦。疲倦又促进了内力的消耗,如果再走下去,只怕不出几天,都将油尽灯枯。太乙本是有点洁癖之人,走入这样的环境,已是冒了很大的勇气,肚里早已翻江倒海,强自用内力压着,这一连走了三天,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了,一路上已经偷偷呕吐了几回。

慈航不停地照看着姜子牙。这三天来,姜子牙并没有退烧,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几次烧得苏醒过来,神智也是不清,嘴里胡言乱语。慈航看着姜子牙憔悴苍老的脸,却是无能为力,心里着急难言,只盼能快些走出洞穴,回到明媚灿烂的阳光里去,快点到达普陀岛紫竹林,求陆压上仙救治。

几人中,倒是杨戬与韦护情况最好,杨戬是从小生活在险恶的环境中,这三天的洞穴生活,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而韦护天赋异禀,冰霜巨人的身体,加上鱼龙金甲的神力,虽然背着一个姜子牙,但也不觉得有什么负担。

幸好哪吒是个乐天派,一路上一边带路,一边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听到众人讲了在骊川的惊险过程,不禁破口大骂截教阴险。

忍耐煎熬中,终于——哪吒在前面喊道:“快要进石梁了,走出石梁就是出口了。”众人闻言精神一振,脚步不由一紧,终于可以脱出这沉闷潮湿又肮脏的洞穴了!再呆在洞穴中,除了衣服要发霉,思想都要发霉了,但同时一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是越来越紧了。

“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太乙狠狠骂道,跟着哪吒转过了一个弯道,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石厅,足足有几十丈方圆,石厅有顶却没有底,底下是一个漆黑的深渊,迷漫着薄薄的烟雾,有阴风呼呼地往上吹,站在崖边,一阵刺骨的寒意直透心脏。石厅顶上渗出水来,一滴滴往深渊掉落,落入迷雾中不知去向,连个回声都没有。石厅四壁直上直下,直通深渊,深渊二边相隔了几十丈,洞中光线幽暗并不能看清对岸是什么。一条细细的石梁就架在深渊上,连接着二岸。石梁呈弓形,只有一脚来宽,长满绿苔,湿滑异常。阴风劲吹,石梁微微抖动,似乎随时都要断裂坠落。看哪吒举步走上石梁,太乙也紧跟着踏上一脚,一阵阴风刮来,头脑一阵眩晕迷糊,几欲跌落深渊。赶紧撤步回来,躲过阴风,脑中眩晕感才消失。

“这是‘无底洞’!”太乙惊叫道,“这是一个妖洞。大家先别过去!”

“啥是妖洞?”哪吒已在石梁走了几步,见没人跟来,回头问道,“我已经来过一次,却是无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