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抢过手机来，划出视频删除又还给她：“瑞亚，这是一起无法对外界公布的案件，FBI已经交给CIA调查了，所以你最好把这件事忘掉，对谁都不要说起，知道吗？”
“为什么？难道马瑞白白那样了吗？”
“不，你还小，虽然我们有信仰，但不代表你在现实中能看到神或者恶魔的出现，如果你看现在并向其他人，别人会把你当成猴子群里第一个学会站立的人，会群起而攻之，明白了？”
瑞亚似懂非懂：“好，我不说，但是我可以和你说啊。”
林培笑笑掐她的脸：“好孩子，我今天带你去看马瑞。”
下楼时正好可以开中午饭，两人都没喝酒，因为要开车去看马瑞。
今天的饭菜很妖娆，黄瓜切成薄薄的片放在牛排上，还洒了些黑胡椒；洋葱甘蓝做的沙拉，还有两份鸡腿和几个小圆饼。
林培抬头看了瑞亚一眼，她娇笑道：“还满意吗？”
切开牛排放在嘴里，林培点头：“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牛排。”
吃完饭，给麦德文打电话约好地点一道去看马瑞，开着车到了警局，麦德文抱怨道：“刚交待完，正准备给马瑞申请医保和二级勋章。你带我？”钻进车子看见瑞亚伸出手来：“嗨，小盆友！”
瑞亚抗议道：“我不叫小盆友，我叫瑞亚，今年已经十五了！”
麦德文尴尬地笑笑缩回手：“哦，我有个女儿今年也是十五。”
路过花店，林培还是买了束黄色康乃馨，按照麦德文的指示开往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前期已经在纽约大学医学Langone医学中心做完内神经熔接手术，可是仍然无法阻止马瑞进入沉睡状态。
马瑞的生命征兆均为正常，但是脑组织被取出一块来，这部分脑组织正是记忆和联想部分组织。雷切尔的技术十分高超，虽然切除了一部分的脑组织，但马瑞仍然活下来。
医生说即便她醒来，智力也和三岁儿童没什么区别。
林培想到雷切尔所说，马瑞的智商达到一百四十的说法，感叹道：“这样一位奇才警官竟然就这么陨落了。”
来到马瑞的特护病房，但是这里是全封闭无尘病房，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去，别说林培他们，就是马瑞的母亲都不让进，看到马瑞的母亲林培就知道马瑞生于什么样的家庭。
马瑞从来没跟他谈过自己的家庭，一直不曾有过。心里不由又生了许多的悲悯，但是礼节还是要做到，跟着麦德文去跟马瑞的母亲问候，并把那束花交给她。
她表情木讷，脸上因为长期酗酒而泛着青灰色，两眼空洞无神。
从医院出来，林培问麦德文：“难道没有养老金吗？她是因公殉职。”
麦德文点头：“我比你清楚她更需要钱，可是我得一步步来办，手续很繁琐。”
站在深秋的暖阳下，瑞亚像个小树，沐浴在阳光下，纤细而苗条。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林培眼前幻像，误把瑞亚当成了马瑞。
回来的路上瑞亚问他：“如果有人爱她，她会不会醒？”
这个问题既突兀又让他难以回答，连雷切尔都说，是马克给了她美好的记忆，虽然那只是单纯的感觉，却让林培心像针扎般的难受。
把麦德文送回警局，林培并没有直接开回去，而是把车停在瑞亚上学的路上，那里有块长着茂盛瑞典草皮的草地，一颗高大的榉树举着满树如黄色气球的树叶在风中瑟瑟抖动。
林培靠在树下，看在瑞亚在草地上蹦来蹦去。
瑞亚虽然不缺钱，但她跟马瑞缺少同样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她们的。但愿瑞亚能健康成长，别再像马瑞那么极端，现在来分析马瑞的动机，林培觉得她应该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理去拜望雷切尔的，而非是毫无准备地去赴死。
也许CIA会解剖雷切尔的遗体，也可能会挖出他的脑组织进行研究，但是林培却连打听的**都没有。
瑞亚蹦累了，坐在他身边：“你喜欢马瑞吗？”
“不，我很讨厌她，但是现在我才觉得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其实她很早就怀疑雷切尔了，可是她仍然准备这样葬送自己。”
瑞亚不满道：“能不能说点让我能听懂的？”
林培觉得跟瑞亚谈这个问题不合适，自己跟个孩子探讨这么残酷严肃的问题，未免也太那个点，站起身：“走吧，回家，放我一个月的假，我得好好睡觉。”
瑞亚扑上来蹿上他后背：“背我，必须背我，我脚受伤了。”
知道她耍无赖，不过林培还是背起她朝着自己车子走。
瑞亚坐在身边，手里玩着小草编织的戒指：“你曾经也很讨厌我，对吧。”
林培点头：“说的没错，你是小山羊。”
“你是大瘸马！”
“小山羊！”
“大瘸马！”
一直闹到快到别墅门口，两人才停下，刚好又看见那位俏律师下车，瑞亚死活不肯下去，林培正好也不想见她，开起音乐：“那好，咱们躲藏好，让她找不到。”放倒座位闭上眼睛睡觉。
老黑唱着悠扬的黑爵士乐，林培全身放松沉浸在音乐氛围中。
调皮的瑞亚拿着草棍撩拨他的眼睫毛，林培说：“小山羊，能不能消停一会？”
“那你陪我说话，一个人在家无聊死了。”
“你可以跟保姆说呀，还有管家，当然，还有保镖。”
瑞亚撅起嘴：“可是他们没你这么有趣呀。”
林培：“乐趣都是自己找的，谁有那么多的乐趣给你啊。哦，明天我要回CIA，我已经申请去外事组。”
“外事组是什么鬼啊？”
“嗯，就是整天在外面巡逻嘛，看见坏人就抓，然后有各种飚车救人之类的。”
“咦，那你现在是什么组？看起来好拉风。可以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林培只好呵呵了：“你以为你很拉风吗？这可是保护总统，上次差一点就出事了。”
“那我也可以去上学喽？”
“嗯，我希望你好好的，下次再看见你时，能看到你眼里有满满的幸福。小山羊，其实你笑起来是最美的，照过镜子没有？”
“哦，明白了。”
正在这里，他俩都看见那位俏丽的女律师走过来，躲是躲不开了，林培只好打开车门：“不好意思，刚刚车子出了点故障。才从警察局回来。”敲打车棚，冲着瑞亚挤挤眼：“出去吧。”
律师捧着一软夹的文件，一边往那边走一边比划着跟瑞亚说话。
林培想想自己还呆在这也实在没意思，瑞亚后面好像长了眼睛，走到门口朝着他比划个手势：敢走，砸车！
他倒是不怕她砸，但即便赔他一辆法拉利，也不一定赶上自己的车这样好用啊。
锁了车门往别墅走，远远的就看见粉刷工人正在粉刷外沿墙，昨夜瑞亚掉下去蹭破了点墙皮。雷切尔掉下去也把走廊的外沿砸下一大块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给乔安娜打电话，问局长对案件持什么态度。
乔安娜好像正在办事，悄声说：“一会儿打给你。”
过了会，她果然打过来：“局长没态度，但是案子已经封存了，谁也别想查下去。”
林培暗笑，果然很符合自己的判断，雷切尔就是一根绳子，只要一牵动，还不知道是谁的神经就要疼了。这场博弈没有赢家，只有官场之间的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