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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故梦

那日陆田儿在黄昏时分才诞下一个小子,所幸有惊无险,大人小孩儿都平安,只是都折磨得够呛,等陆田儿醒过来,确定没什么大碍,魏川和江泯才放心地回了颍州城。回去之后江泯也没放下挂念,跑了城里好几家药铺,搜罗孕后补身子的药材,又给陆田儿送了过去。

为此魏初阳还感叹道:“阿么,你怎么比舅舅舅么还积极?这还只是表哥么生孩子,真要是易洛生孩子,你不得坐立不安,一刻都放心不下啊。”

江泯立刻回嘴道:“那你倒是有能耐让易洛给你生一个啊!”魏初阳立马不说话了。

过了正月,酒楼的生意没那么火爆了,大家得以喘口气,魏初阳在酒楼里没什么重要性了,他索性重新捡起了木匠的活儿,趁着去青山村弄木材的时候跟易洛腻歪一会儿。

知道韩小涵还在易洛家住着,魏初阳特意给他买了几样零食,结果刚到青山村,见韩小涵在村口等着,估计是等他的吃的呢。

魏初阳载着韩小涵溜溜达达地往村里去,路上遇见了易亦,魏初阳还想着得赶紧走,没想到易亦见到他转身跑得飞快,魏初阳一脸懵逼。

“他今天有点反常啊。”魏初阳对韩小涵说了一句。

韩小涵正抱着装零食的袋子,听见他的话回了一句:“没脸见你呗!”

“哈?什么意思?”魏初阳不能理解。

“今儿早上我遇见他的时候看见他一脸的疹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怪吓人的,昨天还好好的。”说到易亦一脸疹子的时候韩小涵还抖了抖手臂,似乎真的挺可怖的。

“哦。”魏初阳听了也听了,并没有什么想法。

整个上午魏初阳都是在山中度过的,中午吃完饭到村里溜溜的时候见一群小子嬉笑着走过,他们浑身都湿嗒嗒的,显然是从河里上来的。现在天气回暖,春光融融的,河水应该不太冷,想着想着,魏初阳心里有点痒痒。

“易洛,我们下午下河去吧。”回来魏初阳无视了韩小涵,黏到易洛身边。

“你的事忙完了?”易洛不为所动。

“明天再接着来啊,去吧去吧,现在的河水应该不冷了。”魏初阳仍不放弃。

“你多大了,还玩水?”

“我十八,都还没娶夫郎呢,怎么不能玩了?”魏初阳眼神充满暗示地看着易洛,他们的婚事延期之后,还没再次提上日程呢。

“要玩你自己玩去。”易洛面上一红,更是不理会他了。

“孤男寡男,相约一起玩水,我都没眼看了!”韩小涵被无视得彻底,不甘寂寞地扯了一嗓子,故作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上火了吗,零食没收。”易洛从韩小涵手里抢过一袋零食,直接进屋锁柜子里了,韩小涵后悔不迭。

最后魏初阳还是把易洛拉去河边了,走的时候还盛情邀请了韩小涵一同前往,但韩小涵却拒绝了。

“一起去吧,一个人在家不无聊?过两天你要回去了,到时候可没时间玩了。”易洛怕他在家无聊,也叫他一起。

“我一会儿有事。”韩小涵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有事,但又不肯说是什么事。

“算了,我们去吧。他都十六了,你别跟管小孩儿似的。”魏初阳看不出韩小涵有什么不对劲,但易洛察觉韩小涵最近有心事,却不愿跟他讲,现在看来可能是他真的长大了。

“一会儿你如果出门,记得跟我阿么说一声。”叮嘱了一句,易洛跟着魏初阳出门了。

“这边好美啊!”一到河边魏初阳兴奋起来,河水比起冬季有所上涨,岸边的植被也抽出了嫩芽,“易洛快来,水不是很凉。”魏初阳脱了鞋袜,弯腰挽起裤腿,几步走进河里,清凉的河水淌过小腿,很舒服,不远处偶尔还能看见小鱼的踪影。

“哎,人呢?”一转身发现跟在身后的易洛不见了,魏初阳跑上岸,赤脚踩在石子滩上,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易洛!”

“嗯?”正欲沿着河往上游走的时候,前面岸边的林子里却传来了动静。河流的上游植被比较茂密,到下面岸边只剩一些零星的杂草。

“愣着干嘛,上来。”在魏初阳发愣的时候,易洛已经把小竹筏推到水里了,随即跳了上去,手里拿着一根竹竿。

魏初阳赶紧跑了过去,跑到一半又折回来,捡起扔在地上的鞋子和袜子。

“这竹筏哪来的?”魏初阳没乘过竹筏,上去向易洛那讨了手里的竹竿,想过把瘾。他一划拉竹竿,竹筏在河面上打了个旋,却是没往前走。

“这边水太浅,往到河中心去。”易洛没取笑他,而是好心提醒。在易洛的指导下,魏初阳将竹竿撑在岸上,借力把船推到河中心,第一次乘竹筏,魏初阳的平衡力倒是不错。

“竹筏是村东头打渔的老头的,常年都在这儿放着,很少用。”易洛没忘记魏初阳的提问。

“不怕被人偷走吗?”

“不过一个小竹筏而已,谁想用拿去用呗,哪儿用得着偷啊。”

“像我们这样?”魏初阳笑嘻嘻地回头看了易洛一眼。

“还是我来吧。”看不下去的易洛重新掌方向,“从青山村顺流而下,前面是下原村,长河在下原村分了支流,支流往柳家庄去,干流流经上原村,再过去是镇上了。”竹筏顺着河流平稳地前行,易洛一边为魏初阳介绍河流流经哪些地方。

行至地势平坦处,易洛索性收了竹竿,任竹筏随水漂流。

“过来坐。”魏初阳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唱个歌吧。”易洛才坐下向魏初阳提了个请求。

“你真想听啊?我不太会唱。”魏初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唱歌容易跑调,而且此情此景唱个现代的歌真是怪异非常。

“不唱算了,当我没说。”易洛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情绪,不过是有些无聊,可听在魏初阳耳里是易洛要生气了。

“唱唱唱!”魏初阳赶紧清了清嗓子,安慰自己道:大胆地唱吧,他听得出跑调有鬼了。

“听好了,我要开始唱了。”魏初阳咽了口唾沫。

“旧忆像一扇窗

推开了再难合上

谁踩过枯枝轻响

萤火绘着画屏香

为谁拢一袖芬芳

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

他说这样去流浪

到美丽的地方……”

一首《故梦》魏初阳唱得很投入,不求把调子唱对,把词唱对行了,这词还挺应景的。易洛听着听着,什么时候靠在魏初阳肩膀上的都不知道,魏初阳也没察觉。

“再唱一遍。”易洛轻声道。

魏初阳二话不说,又把词唱了一遍。到最后也不知是第几遍了,打断这个单曲循环的节奏是因为他们发现竹筏不动了。

“拐错弯了。”易洛站起身,往远处张望,发现他们拐进支流了,在浅滩搁浅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太阳落下去半边,映得天边一片胭红。没看到韩小涵,问了韩应,说是他下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