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孟晓菲反问道。
我甚是吃惊，这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我看了看婉儿，她也是一脸疑惑。
这怎么可能，我和婉儿都看不出陈一发是鬼？
“你一直跟着他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孟晓菲嘴角勾了勾，盯着我看着。
我被她看得有些心理发毛。不是惧怕她，而是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慌。
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觉得自己拥有的能力完全消失了。
突然变得一无所有，这是很恐怖的事情，比别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说要剁了你都恐怖。
“有些事情，补习让陈一发自己明白。否则，谁说了都没用。”孟晓菲说道。
她对陈一发是否是死一直避而不谈。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跟着他就是为了让他明白？”我问。
“可惜他就是不明白。事实上，我已经跟了他三天了，可他直到今天才发现。如果不是你，或许他还发现不了。”孟晓菲说。
三天，这正是她死亡的时间。
我还想再问，她和红色的路虎车却随着一阵风消失了。
似乎，她刚刚出现，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你听懂她说什么了吗？”我问道。
婉儿摇头道：“好像懂，又好像没懂。奇怪，如果陈一发真的是鬼魂，我们没理由看不出来啊。要不，擦点柚子水再回去看看？”
这话我赞同。
我们又在眼皮上抹了一些柚子水，然后回去敲响了陈一发家的门。
连敲了三次，他才出来开门。
“不好意思，刚刚在给我老婆擦洗身子。你们知道的，一个人一直躺着，如果不即使清洗身子的话，会出现很多问题。”陈一发说。wavv
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可惜上天对他太不公平，让他的家庭如此横遭不测。
我凝目打量着他，分明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人，哪里有半点鬼的样子。
我特意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也是结结实实的拍到了，并没有拍空。
我们随着他进屋之后，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的小天，却突然脸色变得痛苦，怯怯的看了看婉儿，怪叫一声跑进了他的卧室中。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婉儿手中握着行鬼令。这玩意对鬼魂有强大的威慑作用，小天又哪里受得了。
只是，陈一发完全不受影响。
孟晓菲是不是搞错了，陈一发真的没事啊。
“我去帮忙吧。”婉儿示意我留在客厅，她则随着陈一发去了卧室看他老婆。
婉儿一离开，小天立刻就飘到了我面前。
他的脸有些恍惚，白得如同瓷瓶。
“刚刚，你女朋友手中拿的是什么？我感觉得到它上面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我被那种力量冲击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小天说。
“行鬼令。专门用来对付鬼魂的，你受不了是正常的。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否则我就到警局取报案说他杀了你。”我道。
小天嘴角抽了两下，眼中透过意思愤慨。
“你问。”
“三天前，你把去攀岩，你知道不？”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嗯，知道。这是他的一个非常特别的爱好。我收到他的影响，活着的时候也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
“他攀岩回来之后，你有没有感觉他和往常有什么不同？”我问。
小天又是皱眉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感觉有什么不同。不过，昨天我一时疏忽，忘记了装瘸，直接就飘着出现在他面前，可他却没表现出诧异。”
这就是问题所在。
在陈一发的世界中，身边的情人无论是鬼魂形态还是人形态，或者是死尸形态，他都能接受。
人怎么样才能做到如此淡定自如，这着实太过于诡异，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胆大的范畴。
或许，在他看来，无论什么形态都无所谓，反正他眼中看到的东西，信息传递到他大脑之后，会自动转化为他自己以为的东西。
灵魂也好，尸体也罢，他都觉得没问题。
“三天以前，你有没有你这种飘忽的形态在他面前出现过？”我问。
“是有过几次。因为我们家房子小，卧室里面也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有一天晚上我爸起来三厕所，撞见了我。他确实被吓到了，不过我很快就消失，他之后也没怎么样。”小天说。
被吓着，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哥，你为什么这样问？”小天问道。
我的年纪，确实要长他两三岁，他喊我“哥”，没毛病。
“我告诉你个事实，你不要紧张，更不要有其他动作，否则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收了。明白？”
他锁着双眉，点了点头。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爸可能在三天前的攀岩中遇难了。”
话才说出口，小天的灵魂就扭曲缓动了起来。看着他的形态，让我想到了那一幅油画--《呐喊》。
“这……怎么可能呢。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鬼魂，没理由我认不出鬼魂吧？”小天惊道。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妈其实也已经早就不在人世了。”
虽然这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不过这确实是真相，迟早他都得知道。
等他搞清楚了，一家人到地府生活，总比现在这样在人间强。
残忍只是一时的。如果我不把情况和他们说清楚，那才是真的残忍。
“不可能。哥，你一定在开玩笑，我妈她只是不能动了，她活得好好的。”小天带着哭腔说道。
“你们这一家人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有都彼此想着对方。而你，主要是出于自责，所以才会让你迷失了自己，迷失了世界。你必须把自己解脱出来，这样你才能看清楚真相。你好好想一想，你爸每天照顾你妈，难道你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吗？”我说。
小天的脸色变得十分的痛苦，抱着头呜呜的哼着。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的头发全竖了起来。
看到他这炸毛的样，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这是恶灵觉醒，要和我火拼？
他并没有，而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哥，我想起来了，我妈真的是死了。是……是我给她买的毒药。”小天痛苦说道。
我脑中嗡的一声，给生母下毒，这中忤逆人伦残忍至极的事，竟然被我给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