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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白痴皇帝

397年12月12日,已经称帝的慕容麟终于逃到邺城,但怕招来嫌弃,便重新恢复了赵王称号,并游说范阳王慕容德说:“魏国既然攻陷中山,势将乘胜攻击邺城,邺城虽有储备,可是城池太大,难以保全,而且人心慌乱恐惧,一定不能坚守,不如南下到滑台,以黄河为界,阻止魏国大军,等待机会,再采取下一步行动,黄河以北或许还可能收复。”

镇守滑台的鲁阳王慕容和,碰巧也派人前来迎接慕容德,慕容德于是应允,并于次年正月,率居民四万户人家,南下渡河迁到滑台。

北魏卫王拓跋仪第一时间进入邺城,接收了城中仓库,然后派人追击慕容德,但只追到黄河,终于没能追上。

由此后燕被北魏切割成了南北两片,北方则仍是慕容宝统率,南方则成了慕容德的天下。

燕军抵达滑台没几天,慕容麟带头请求慕容德奉上皇帝尊号,慕容德于是效仿哥哥慕容垂的前例,先称燕王,把永康3年改成燕王元年,并把燕王府改为朝廷,设立文武百官。

他虽没正式称帝,但已做起了皇帝才能做的事,实际上已是一个新的政权,南燕就此在滑台建立。

慕容麟却并没有因此罢休,继续他的滑稽人生,阴谋刺杀慕容德,然后接管南燕,可惜滑台几乎所有人都是慕容德的部属,很快把他逮捕归案,慕容德毫不犹豫地将其斩首,为他罪恶的一生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早从慕容垂投奔前秦开始,慕容麟就一直扮演着小丑的角色,后来慕容垂复兴燕国,畏于父亲的威严、乐于既得的荣耀,终于消停了几年时间,可是当国家遭遇危机,他那点花花肠子再次充当大脑,继续祸乱国家,后燕的没落虽不能说是完全因为他,但多少都是有些关联的。

综合他的人生轨迹,最大的感觉是不敢相信世上真的竟有这种人存在,但细想来倒也释然了,罪恶就是罪恶,没有道理可言,任何的不合理都只是针对好人好事,对各样罪恶来说,一切都是合理的。

罪恶在任何时代都不稀奇,只不过在这段历史上尤其繁杂明显,让人不忍直视。

东晋朝廷的罪恶就丝毫不比他们口中的胡人要逊色到哪里去。

会稽王司马道子,穷奢极俗,不可一世,身边的亲信更是狐假虎威,极尽祸国殃民之能事。

赵牙本来是唱戏的,茹千秋本来是钱塘刑事警察,都因谄媚和贿赂,受到司马道子的重视,司马道子让赵牙担任魏郡郡长,茹千秋担任骠骑将军府高级军事参议官。

为了得到主子的更大信任,赵牙特地为司马道子兴建了极其奢华的住宅,高筑假山,深挖水池,以致孝武帝司马昌明到兄弟家作客时,都被震惊到了,对司马道子说:“住宅之中,竟然有山有水,当然很好,只是修饰得太过了。”

司马道子连忙点头称是,但却毫不放在心上,土木工程更加扩充。

茹千秋则是卖官鬻爵的行家,招权纳贿,拥有几亿以上的财产。

博平县长闻人奭,曾不止一次地上疏抨击司马道子及其亲信的恶劣行径,司马昌明越发讨厌司马道子,但迫于母亲李陵容的压力,不忍心废黜这个弟弟,于是擢升有名望而又亲信的王恭、郗恢、殷仲堪、王珣、王雅等人,让他们分别担任中央和地方要职,用来牵制司马道子的势力。

而司马道子不受惩罚,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重用王国宝和王国宝的弟弟、琅邪郡长王绪等人,与皇兄展开明暗的较量。

没过多久,政府中党派林立,司马昌明与司马道子之间,也不再有当初那种兄弟欢乐之情,若非有李陵容不断从中调解,矛盾终究要爆发,并一发不可收拾。

立法院主任立法官徐邈,心平气和地劝司马昌明:“刘恒是一位英明的君王,然而仍后悔害死刘长,世祖聪明豁达,也对齐王深感辜负惭愧,兄弟相处,实在应该慎重,会稽王虽然沉湎酒色财气,但应该宽厚相待,才能消除大家的议论,对外是为了国家团结,对内也是为了安慰太后啊。”

司马昌明虽然表示同意,但破镜难重圆,与司马道子之间已经找不回最初的信任了,烦闷之际,本就嗜酒如命的他,更是一天三小醉,三天一大醉,整天沉醉在后宫之中,清醒而能过问国家大事的时候,少之又少,外人很难见到他。

后宫千万美女中,尤以张贵人最为美貌绝伦,与司马昌明很早就在一起耳鬓厮磨,最受司马昌明的宠爱,其他的嫔妃和宫女,都对她表示敬畏。

司马昌明就这么日复一日地生活着,直到这天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396年9月20日,司马昌明一如既往在后宫欢宴,能歌善舞的美女乐队在一旁侍候,司马昌明对腿上的张贵人开玩笑说:“以你的年龄,应该靠边站了,我更爱年轻的小姑娘。”

年龄本是女人的死穴,张贵人年近30,听完很是恼火,心里也在想自己还能得宠几年呢?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就算是六年七年,那么七年之后会怎么样呢?也许真的要靠边站了吧!

司马昌明这番话,他自己倒觉云淡风轻,却在张贵人心里激起了层层大波浪,一个邪恶的念头陡然而生。

当天晚上,司马昌明一如既往地烂醉如泥,正在清暑殿呼呼大睡,张贵人拿酒赏赐给侍奉的太监,打发他们离开,然后让贴身婢女用被子蒙住了司马昌明的脸,将其活活闷死。

35岁的孝武帝就这么结束了他醉醺醺的一生。

事后张贵人用重金贿赂了左右的侍从人员,声称皇上在睡梦中遇到鬼怪作祟,突然死掉了,宫女们无权无势,自然没有人敢揭发她,而太子司马德宗是个白痴、会稽王司马道子昏庸无脑,对司马昌明的死因,也毫不怀疑,于是轼君的张贵人竟仍能安然无事,无意间成了中国历史上的奇女子。

立法院总立法长王国宝,深夜请求入宫撰写遗诏,高级咨询官王奭拒绝说:“皇上逝世,皇太子未到,其他人胆敢进宫的,斩首!”

王奭是王恭的弟弟,双方本属不同派系,当然不会轻易妥协,王国宝只得愤愤而回。

第二天,15岁的太子司马德宗登极称帝,即晋安帝。

安帝从小就是一个白痴,天生哑巴,不会说话,连天气冷热和饥饱都不知道,吃喝拉撒睡也不能自理,是个名符其实的废人,而一母同胞的弟弟司马德文还算正常,谦恭谨慎,尽心尽力地照顾哥哥。

西晋的司马衷固然也是个脑残,但比起司马德宗,都算是个天才了。

晋王朝在近百年里出了两个白痴皇帝,也真的是难为司马家族了。

生活不能处理的皇帝,朝政更是无力主持,于是政府内外大事完全由司马道子裁决,他虽未称帝,却扮演起了皇帝的角色。

只是皇叔大人并非贤人,而只是一个十足的闲人,由他操控的东晋王朝,显然将走向极其黑暗的歧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