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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杜弢之死

江东反击战就要拉开序幕了。

周勰联合吴兴郡的政府人事官徐馥准备拥护叔叔周札当首领,很快把吴兴郡攻破。然而周札正在司马睿府上担任主任参谋一职,仕途顺畅,并无心造反,于是秘密通知义兴郡长,让他前往出兵镇压,同是向王导申诉自己的无辜。

就在周札竭力避开祸患的时候,他的儿子周续戏剧性的投奔堂哥周勰去了。

司马睿得知周氏族人出兵,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毕竟他们是江东望族,很多事都要靠他们的支持,可是如今针锋相对,如果不采取行动,只怕恶果更加明显。

王导对此倒是没有太多顾虑,他已想好了对策,就是让同为周氏族人的周筵前往处理,而不派任何政府兵,这样的话与国家的对立转而成了周氏的家事,恶劣影响也会得到控制。

周筵按辈份来说是周续的堂弟,此时正担任禁宫侍从长的职务,长期在宫里奴性氛围的浸泡下,也变得忠心无二,接到王导的任命,立即单枪匹马地赶赴吴兴。

还没进城,结果先见到了周续,周筵便诈称自己得到了义兴郡长孔侃的支持,邀请他一起前往研讨进攻建康的细节。同是一族,周续也便没有疑心,不及报告周勰,就欣然前往义兴。

二人在郡政府坐定,周筵冲孔侃使个眼色,忽然叫道:“郡人怎么给土匪座位?莫非你也要造反不成?”

孔侃连忙向手下的人招呼,不多时已进来数名带刀的汉子,周续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计,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就要杀周筵,可惜晚了一步,被孔侃的部下吴曾率先砍死。

周札怀着极其悲愤的心情接待了周筵,他若知道自己儿子惨遭不幸,怕是也不会偷偷告密以搏取功名了。然而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周筵建议他顺势除掉周勰,一定能得到巨大的封赏。周札却想自己的儿子已死在司马氏手上,何必再把自己兄弟的儿子推上断头台呢,于是只把罪名推到周勰的堂哥周邵的身上,把周邵的人头送到建康。

司马睿得知周札大义灭亲之后,深受感动,特任命他为吴兴郡长,并提拔周筵为太子宫右翼卫队长。不过周札的心情应该会十分复杂吧,用儿子的命换来的郡长又如何能过得安稳呢。至于始作俑者周勰,司马睿倒是想给安个罪名,但因为周氏势力庞大,遍布整个江东,怕是由政府主动出面打压的话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惹出更大的乱子,便仍旧待他如往日一般。

周勰之乱终于在平静中归于宁静。

这对流民首领杜弢而言成了希望,他也想投诚以换取功名和安逸,于是向司马睿请降。悲剧的是,司马睿却并没有同意。

杜弢没有轻言放弃,而是写信给南平郡长应詹,陈述当年被迫起兵的内情,希望他能向司马睿帮忙多美言几句。

应詹为人厚道,而且曾杜弢共事,接到对方声泪俱下的请救信,顿时心就软了,便把他的信送给司马睿,并代为说了许多好话,认为杜弢是益州秀才,本来拥有很高的名望,后来被流民逼迫而成了乱军头头,如今已经回头是岸,应该让有关官员接纳他,也使江州、湘州的百姓得以安宁。

司马睿终于改变心思,让南海郡长王运前往接受杜弢的请降,赦免其罪行,并任命他为巴东监军官。

杜弢深感欣慰,就地把变民改编成政府军,准备到巴东任职,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终于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结果沿途官兵因为仇视蜀郡流民,仍旧对他不断发起攻击。

杜弢大为愤怒,知道归降也得不到好结果,于是再度反叛,先击杀了宣扬朝廷政策的王运,接着攻陷豫章。

消息很快传到建康,司马睿气得胡子乱颤,迅速派陶侃等人前往镇压。

陶侃曾多次击退杜弢的攻势,老对手再次相遇,这次杜弢派出了部下王贡。

而就是这么个微妙的任命,终于酿成灾祸,因为王贡本是陶侃的参议官,后来发生误会才转投杜弢,但两人一旦见面,误会总会消除。

双方拉开阵势,陶侃远远地冲对方打招呼,王贡不屑一顾地把脚盘在马背上。往往把内心活动轻易施展到言行上的人,总是很容易就改变心意。

陶侃既知对方的底细,于是苦口婆心劝说他:“杜弢本是益州小官,盗用公款不说,老父亲去世了也不回乡治理丧事,你本是正人君子,为何要追随这种人?天底下哪有活到头发都白的土匪?”

这些话让王贡很受用,很快就把两腿放下,态度郑重了不少。陶侃意识到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于是再接再励,剪下头发当作信物,派人到王贡大营宣扬政府的好处和宽大的政策,力劝弃暗投明。

王贡终于回心转意,率大军投降陶侃,并声泪俱下地诉说当初的无奈,希求原谅。

失去了主力大军的杜弢,再无力应战,带着残余的部下向山林逃遁,结果未到安全地带就在遗憾中离开了人世。

四处的流民们没了首领,在陶侃和南平郡长应詹的攻势下一触即溃,江、湘二州得以完全平定。司马睿代表皇帝论功行赏,封王敦为镇东大将军、江扬荆湘交广六州军区司令长官、兼江州督导官,并赦免了杜弢部下的所有罪行。

王敦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成王氏家族中最有权势的那一个,从此变得更加骄傲蛮横,甚至生出了自立的念头。

但他的堂弟王棱多次劝他,不要败坏了老王家的名声,而且成功倒还没什么,万一失败,将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岂不可惜。

王敦也多次劝说这个堂弟,希望能得到同族人的支持,然而王棱不为所动,执意认为不应对朝廷有二心。

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当是王敦的座右铭吧,如果不在一条战线上,那就是敌人,是敌人都该死。

但王敦没有亲手杀王棱,而是动了点小心思,采用了借刀杀的计策。

当初雍州的流民首领王如在局势危机之时投降了晋王朝,王棱见他勇猛,便将其收归己用,二人经常一起出入,十分要好,但后来因为角力射箭玩过火,发生了斗殴,关系便开始恶化。

王敦不失时宜地抓住了这一机会,派人假装仰慕王如而与之结交,然后不时离间他和王棱的关系,碰巧王如也对王棱失去了忠心,终于动了杀机。

于是在一场宴会上,王如像往常一样请求表演个小节目助兴,王棱自然喜欢,但看到王如拔出了长剑,瞬间起个激灵,正要厉声阻止,王如手起剑落将其击杀。

王敦听到报告假装十分震惊,随后将王如斩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