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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3 章 衣冠冢

原本她想请信王进来坐坐的,可是门口的父母却恭恭敬敬的对他揖了一躬,并且讲了一声:见过王爷。

赵祉就习惯性的伸个手,手里的小折扇轻轻的点了梁候的衣袖,说到:免礼。

按理来说,赵祉应该见过岳父岳母。可是皇家里的规矩,却是按照官品等级来分的。

“香儿现在还并未入室王府,老夫想和她说些事情。”梁候很严肃。

“梁候见外了,等成亲时,本王来迎亲也应该称梁候一声岳父。”

“王爷折煞老夫了。”

梁候转过身,梁雨香跟着父亲走上台阶,迈进大门。回头,看了赵祉一眼。他就在她的背后,回头就能看见,他总是带着微笑,带着自信满满。就好像告诉她,去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

她回头嫣然一笑,那一笑,就像答应嫁给赵祉一样,让他心花怒放。

赵祉看着她回去,自己才坐上了轿子回府。一路上,他自己想起某些事,然后笑笑摇摇头。

“香儿,父亲母亲想与你说些话。”

他的父亲如今看起来有些苍老,双鬓斑白。甚至连说话的语速都已经慢下来,她与兄长,是父亲中年以后所得子女。母亲比父亲小了整整十五岁。如今父亲已经年近六十,可是他们仍然相敬如宾生活了半辈子。

“父亲母亲尽管说。”她坐下来院里的石耒有些温热。刚刚中秋时节,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的。

“信王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他是皇亲,他是皇上的亲兄长,皇上对他的尊敬超过任何人。所以,你若是进了信王府,势必要以诚相待,且终身没有反悔的余地。你懂吗?”梁候语重心长的讲了自己想说的话。

“还有作为一个女子,嫁为人妇,一定要恪守妇道,最好,能子女成群。”

“可这些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呀。”她有些无奈,女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担待。为人生孩子的事,还得看男人。

“你父亲大了,我整整十五岁。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也许你不曾见过我们吵嘴,可两个脾气不同的人能生活一辈子,是需要许多的迁就和忍让。”

母亲的一番言辞就是告诉她进了王府,一定要迁就和忍让。虽然不曾听见父母争吵,可有时常常听见他们房里传来唏嘘感叹的声音。似乎意见不同,发生了分歧。

“因为你的事,我们常常拌嘴。娘亲只是觉得你只要让自己开心就好。可是你父亲的意思就一定得让你懂规矩,知礼节。毕竟你所入住的地方是信王府。母亲还有些安慰,你并为进入皇宫,这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母亲的期盼中,只要她不进入皇宫,不成为皇上的女人,不在那千千万万人中争宠,随便嫁了谁都能安稳度日。

“嫁入信王府,难道就像进了地狱吗?”

“跟皇宫比起来,信王府就是天堂。可是与平常官员百姓家比起来,那里就是金丝笼。”父亲如此简洁易概地表达了信王府的好与不好。

“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梁候低头不语,母亲也开始沉默。似乎他们想表达的一切女儿都不在乎。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没有表达清楚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其实他们的本意就是让她进了王府之后,一定要学会按捺自己接受姓王以后会迎娶的女人。只是她还未嫁,不想给她如此大的压力。可是梁候相当清楚,作为一个王爷,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对一个女子钟情。何况和边陲各国联姻的情况大有常在。说不准哪日,赵祯就命令赵祉联姻去了,为了国家的安危,赵祉绝不会拒绝。

他一个不曾涉世的女子,更不懂这种联姻的政治关系。但是她就满口答应着:请父亲放心,女儿会接纳老天给的一切。

这话里信命,话外却是信心满满,赵祉答应过她,绝不娶侧妃!于是她坚信赵祉。

大婚在即,所有的嫁妆,父亲母亲已为她准备好。

她那一身信王送来的嫁衣――还是两年前送的。梁候和儿子一同拿出来,放在眼前。

那血红色的红,格外的刺眼。

梁雨望原本想安慰父母的,却不知从何说起。

“二老不用担心,她自有天命。”

梁候不说话,他心情很沉重。儿子懂事的早,他也希望他能成个家,也就圆满了。

信王府上,送来了一马车的箩筐,果熟的季节,恰逢他大婚时。

“每个框里都放均匀,且不论大小官员,全部一样。最上层,放个请柬。请柬上,本王写了名字的,你们都看仔细,挨着送。”

“是,王爷!”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这丰硕的季节里,将成就他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事。

王府门口忙碌的身影渐多,不停的有人搬运一框框的果子出来,然后马车驾走,按照信王的意思,全部送走。

接连两天,整个汴梁里的官员基本都收到了信王的邀请,九月初九,鄙人大婚,望准时到达。

那一张张红纸,是赵祉一字一字亲笔写的,无论是谁,都不敢说个不去。

每年都送果子,今年的,却是意义非凡。

赵祉的婚事,惊动汴梁城,整个皇宫里,也都是讨论他的婚事。

“王爷娶的女子,真是修了福气了。”

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女私下里都嘀咕着,毕竟,信王要是想成婚,哪会等到今天?

朝会散了以后,满朝文武一同去赵祉跟前道贺。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梁候,也是满口的祝词。

赵祉只是微微晗首点头,梁候却是避之不及。

“梁候是怕宴客吧?怎么不说话?”

无论旁人怎么议论,他掉头就跑。赵祉心里自然不痛快,这是让他难堪啊。难不成瞧不起这这女婿还是怎地,如此不乐意!

梁候为官多年,其中许多的事,他已经看透了,只是不表态。

赵祯其实也没走,就是站在屏风后,听着自己的百官向赵祉道贺。

九月初六,上弦月,月如勾。

门口的满叔跑着去梁山的房间,粗鲁的敲着门“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梁山披了衣服就起床,外面的空气,确实有些冷。

季娘跟着出来,大门口,是马车压送回来的两口大箱子,马车上,贴了镖号。

“梁候,我是荣德……”眼前这个哭泣的男人有些眼熟,两年不见,变了样了。

“荣德?”季娘心疼这孩子,赶紧上前问清楚情况。

“我家老爷前些日子没了……夫人就跟着去了,家里下人都抢值钱的东西后,全部散了。我拼死抱住老爷的两个大箱子,上了锁的,我让镖局压镖回来的,还……欠了压送的费用没给。”

荣德说着哭着,泪眼汪汪。

“满叔,给人家拿银两来。”

方才听见大动响,彩云跑出来,看见荣德回来了,可是却啼哭不止,于是她就躲在后面听了许久。

镖局的人卸了货,收了钱,连夜赶回。

梁候赶快让人关了大门,让荣德进来。半夜三更,梁候院里灯火通明。

“这箱子里是什么?”

“不知道。”荣德摇摇头,他哭丧着脸,模样是长了两岁,人还是傻乎乎的。

“把箱子打开。”梁候让下人拿了铁锤出来,将锁砸开。

“小姐,荣德回来了。”

她昏睡着,眼皮都沉的抬不起来。然后意识里,突然听到荣德的名字,嗖的一下就坐起来。

“荣德?”她顾不上大小姐的形象,也是穿了外衣往楼下跑去。跑到前院,看见父亲的大院里,点亮了灯盏。那两口偌大的箱子里,空的只有一些衣服和一个牌位。

“衣冠冢?!”梁候震惊了,这是子良从小到大的衣服!另一口箱子里,是越河和夫人的。

他颤颤巍巍布满老茧的双手,拿起榆木雕刻的牌位,上面清清楚楚刻着“越氏子孙,子良之位。”而越河的,是越氏后人,良雍之位。良雍,是他的字。名越河,字越良雍。了子良是子字辈的后人,借用父亲一字,于是取名——子良。

他们一同为官,越河从轿夫走至今天,实属不易。

梁山那满是褶皱的手,在他的名字上一遍遍试擦,突然低落的珠子,正好落在河字上。

“父亲。”梁雨望和梁雨香一同出来,父亲这么些年,从没有这样悲伤。

她低眼间,看见子良的衣物和牌位,安慰父亲的心也没了。

“小姐,我是荣德……”

看见荣德,就好像看见越子良,不自觉的就想起陈年往事,继而泪眼婆娑。

她抬起头,强忍着泪水不往下滴。但是,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这是……”

梁雨望低头看看衣冠冢,原来,越叔伯,早有准备。无论是他算到了有今天,还是跟荣德交代过什么,今天,他又回到了汴梁城。

彩云看见荣德那样,自己也哭了。毕竟,相识一场,不忍心看他如此落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