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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济世会:沈铮

“四方门能够前来,我本应该倍感荣幸,”先是济世会会长沈铮的一番并不愉快的招呼,“但寒门主派女人前来和我会面,这如何说呢?”

沈铮是济世会前会长沈继峰的父亲,年逾花甲,重新出山也是迫于无奈。自从沈继峰为寒所杀,沈铮便对四方门怀恨在心,上海滩人人都知道沈铮与寒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一次沈铮邀请寒前来,不知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你怎么说话的?缨儿姐姐可是门主身边最重要的人……”小惠总被寒惯着,就连见到这种场面也没有一点畏怯,还是寒拦住了她。

“但毕竟不是门主。”沈铮话中深意,想是指寒作为晚辈,收到邀请却有所失礼。

“沈会长不要动气。”作为门主时,寒显得低调而沉稳,但作为缨儿,却是另一番风格,“首先,您与门主有仇,这点众所周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门主为了避免不愉快,另外……不知道您是否另有盘算,自然不好亲自见您。何况,门主是法租界帮派的首领,亲自来见您未免惹人闲话,副门主亦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才由我来。放心,门主不会派一个有损您的身份的人代他前来的。”

好厉害的一张嘴。沈铮暗自皱起了眉:没想到她竟然把原本我想刁难的事情都一一驳回,而且还以寒门主是法租界帮派首领这件事借机贬低济世会,顺带提起了继峰被杀一事,似乎又在讽刺济世会无能。而且令一名女子前来,寒还是算准了我沈铮不会公然同一个女人争辩啊……

“还没有请教姑娘的名字?”沈铮叹了一口气,不在纠缠于之前的话题。

这却让寒犹豫了一会儿。在四方门从来就无需告诉其他人姓名,缨儿本来就在四方门中神出鬼没,但这里……想了想,寒回答道:“孙缨。”

一旁的小惠也有些吃惊,还是第一次听到缨儿姐姐的名和姓。

孙缨……沈铮稍稍揣摩,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

“姑娘长得有些许像一位故人。”沈铮想了想,说,“不过,故人早逝,孙姑娘年纪轻轻,想必不认识。”

当时这番话,寒并没有太在意。

这场会面不太愉快。面对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沈铮几乎没什么话题可谈。嘲讽四方门不得却反被嘲笑,这让沈铮也很不自在。

喝了一杯茶,寒觉得,对济世会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便提出了辞别。

寒与小惠离开不久,就有一个人一闪身进了济世会的大门。

只见这人将帽檐压得很低,眼睛四处探查着,好像怕被看见似的,身上还缠着一些绷带,像是有伤。想必若有人看见,马上就会察觉:这不就是正在被通缉的越狱犯黄阿虎吗?

“你来了?”沈铮瞥了一眼门边那个贼眉鼠眼的人。

“老爷,我给您捎了一样特别的东西。”黄阿虎说着,便拿出一个锦袋。

“这是什么?”沈铮接过锦袋,仔细一看,发现这东西确实不一般:锦袋做工精致,上面绣着的一只金龙也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锦袋的一角隐秘地绣着两个字——公孙。

“这个东西……”沈铮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给岛田老板看过吗?”

“老板看过了,但参不透里面的玄机。”黄阿虎说,“您打开看看。”

沈铮打开锦袋,从里面取出一方绢帕,小心翼翼地展开,才发现这张帕子竟然这么大,长度足足有三尺。只是整张帕子薄如蝉翼,上面用黑珠线绣满了一些条纹。但,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绣的是什么,能见到的只是一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和图形。

沈铮深吸了一口气,把绢帕叠了起来,问道:“岛田先生怎么看?”

“老板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们用过各种方法,也用药材浸泡过,都没有新的发现。不过岛田先生已经让人把这幅图画下来了。”黄阿虎回答。

沈铮的脸色凝重起来:“如果这真是公孙府的东西,那必定是秦朝龙脉所在的地图。但是……”

思考了许久,他又问:“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在妓馆捡到的。”

沈铮皱起了眉,自言自语:“公孙义的妻子是苏州人,精通纺纱刺绣,看来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公孙家的……公孙府当年举家被杀,却一直没有见到公孙义的女儿……也许还活着……而且没找到的藏宝图,应该就在她手上,里面的秘密,她应该也知道……”

“那……老爷的意思是……”黄阿虎试探着问。

“你把这个锦袋,放到公孙府里。”沈铮的声音很低,像是担心隔墙有耳,“如果公孙义的女儿还活着,总会去旧宅看看的。我们就赌一赌,早晚会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