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鹰奇趴在茶摊的桌上缓了半日，才慢慢直起身来。握着松本良介倒的那杯茶，冰冷的指尖立刻被刺痛了。
“没事吧？”松本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不知道下面藏着什么。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可能没事？尹鹰奇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寒和飞龙谈起悬壶药房的事情都立马变了脸色。岛田所说的研究，根本就灭绝人性。
“岳父大人跟你说过了。”松本微微一笑，“那些女人的丈夫把她们卖给我们，这样岳父大人手下的几名医师就可以拿胎儿做实验了。当然，因为那些人未必讲道理，所以只能请你勉为其难，扮演一下令兄尹飞龙探长。”
“你们……为什么做研究？”尹鹰奇想起方才那一幕，总是忍不住恶心。
松本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才心不在焉地说：“岳父大人是为自己的国家效命。当然，要是一开始就得到龙脉的话，也就不用做这些研究了。毕竟龙脉所决定的人心向背，还是不容小觑……”
“龙脉？”尹鹰奇从松本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词，心里不禁起了疑问。
“怎么？你知道关于龙脉的事情？”松本放下茶杯，“要是找到的话，也许我们之前也不用拿那么多人来做药物研究了……”
“你们……你们简直丧心病狂，不可理喻！”尹鹰奇不想多说，站起身跑开了。
“良介，怎么？尹鹰奇走了？”岛田不知是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坐在了松本对面。松本原想站起来，岛田却摆手免了。
“抱歉，岳父大人，让他跑了。”松本拿起另一个杯子给岛田倒了一杯茶，眉眼里虽然恭谦，但丝毫没有真正的愧疚。
岛田接过茶，只说：“没关系，他早晚会回来的。尹飞龙已经被捕了，他回去难道还有立足之地吗？何况我在四方门，也不是没有探子。现在沈铮病着，一切自然随我们……”
至于在尹家的小洋楼里，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却甚是清净。尹江夜里回得晚，再加上身体不适，还在休息。纪恒安排好厨房的事情，走进大厅时，发现寒已经在那儿了。她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姑娘，”纪恒走到寒身边，问，“一夜没睡？”
寒抬眼看了纪恒，摇摇头，双眼红红的，写满了倦意，脸色很是憔悴。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亮了，想了一夜，虽然极力希望整件事情与尹鹰奇无关，却又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毕竟两家人都能指出是尹飞龙，那一定是见到了真人的。这样一来，最有可能冒充飞龙的也只有鹰奇了。何况这么巧，飞龙给了自己的配枪丢了。
“小纪，奇哥没有回来？”想到配枪的事情，寒又问了一句。
“没有。”纪恒摇了摇头。
寒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昨天夜里尹江的态度。牺牲谁都要救飞龙，也就是说，不管真相如何，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尹鹰奇做的，可以的话，尹江都可能拿鹰奇去换出飞龙了。想到这里，寒有些害怕。虽然这些年和尹鹰奇关系从未改善，但这种时候，也不是拿来公报私仇的时机。要是同尹江说了自己的猜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姑娘，”纪恒见寒提不起精神，就劝了一句，“老爷原先就更看重大少爷，毕竟他是长子，所以你不要太介意……”
“纪哥哥别说了。”寒轻轻转了过去。其实她何尝不明白，只是自己有些不甘心而已。义父疼爱飞龙，那是人之常情，只是寒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千鹤。
纪恒没有说话。夜里送尹江回来的时候，尹江的那份懊悔他看在眼里，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不好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