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几日也不回去，净在外面，这不合适吧。”纪恒陪着寒坐在德胜楼的雅间里吃着茶，却觉得担心，“您也犯不着为奇少爷的事情生气啊。”
“我没有生他的气。”寒端起茶杯，却转向窗外，天阴着，眼看就要下雨了。
“姑娘，还是你生大少爷的气？他和奇少爷谈着这事……”纪恒见寒的神情不好形容，也就问，“姑娘喜欢大少爷？”
“小纪，”寒转了回来，“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飞龙。你也别试着说这些了，你明知道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正说着，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寒门主，能进来吗？”那是刘芳菲的声音。
“进来。”寒说着把茶杯放了下来。
“我来给门主您添壶茶，”刘芳菲说着将茶壶放在桌上，“您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
“好，那刘姐走了，有事让人喊一声。”刘芳菲说着就退了出去。
就在刘芳菲掩门的时候，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寒与纪恒一齐往外看，只见尹鹰奇从外面经过，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那是……
寒立马回过头，靠在桌上的左手紧紧握成了拳，不住地发抖。
“大姑娘，您……”纪恒也同样看见了，鹰奇身边分明跟着一个与寒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虽然几日前听过，但真的亲眼看见的时候，仍是震惊。二姑娘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世上能够如此相像的人，只能是姐妹两个不会有错了。何况还是跟当年的夫人一般样貌？
“小纪，不要叫我大姑娘，我不是……”寒有些激动，手微微一颤，打翻了一旁的茶杯。茶水沿着桌子渗进了衣袖里她也不管，“她真的还在。到头来，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姑娘，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的，在我纪恒心里你就是大姑娘……”可是纪恒的话，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纪恒无奈，也就不再说了，心里却也默念着：上苍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这个丫头，洗个碗也不会，真不知道留你在这儿做什么！”
“就是。说是会招来晦气的。也不知道老爷究竟在想……”
“嘘嘘嘘，别说出来！”
“你们闹腾什么？”管家纪老先生及时出面，压下了那些厨娘尖锐的叫喊声。
“纪管家，你看这丫头……”
“行了别说了。纪恒，你把缨儿带出去。你们几个也不用闹腾，我和老爷商量过把她调开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缨儿，缨儿，别哭了好吗？”七岁的纪恒从井里打起一桶水，将毛巾拧干递给正在抽泣的寒缨。
“纪哥哥……”
这是自从一年前公孙义宣称寒缨是竜之后，两人第一次说话。这一年寒缨在公孙府的厨房里受了不少欺负。虽然再怎么说，寒缨也是公孙义的女儿，可是这一番处置，反而让她连个普通的丫鬟都不如了。大家知她是竜，也就放开了手脚欺负，像是宣泄不满似的。虽然寒缨很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却也逃不开各种责难。
“大姑娘，别难过了。纪爷爷和老爷说了，今后你和纪恒都跟着我吧，别在那儿受罪了。”管家纪老先生见寒缨哭成那样，也不禁心疼。虽然他知道公孙义的想法，却不能说。看着寒缨小小年纪受这番罪，心里又过意不去。
“纪爷爷……”寒缨低着头抹泪，问，“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他不要我了？为什么说我是竜？”
“你会明白的，大姑娘，会明白的……”寒缨的一个问题让纪老先生心里一震：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将事情在心里藏了一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