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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早有准备

奥雷里奥赶在安雅来得及回应以前,就也跳下马车。在他腾空时,萨曼莎为他施加了能在水上行走的法术,因此他也能够在沼泽上奔行。他回过头,望向萨曼莎,说道:“保护好各位。”

“放心吧!”萨曼莎爽快地回应,随后目送着他奔向远处。安雅站在她身旁,起初还凝望着奥雷里奥的背影,但很快就合上眼睛,开始为他祈祷。此时,抢先跳下车的歌洛莉娅,已跑出一半的路程,距伊萨克只有十步远。

伊萨克见歌洛莉娅靠近,像刀一般连续挥舞着双手,每次挥动都从掌缘放出风刃。一时之间,先后有近十片风刃,划着不同的轨迹,袭向他的敌人。

歌洛莉娅望见他的动作,飞快地念出结界咒语的最后一个词汇。在风刃飞出之前,她就感到一股能量,缓缓地自她左手指尖渗出来。她合上眼睛感受,只感到自己的盾牌附近,像是闪耀着“蓝色的强光”。那“光源”起初呈现球状,然后迅速地展开,整个过程像极了纸团被展平。

奥雷里奥跟在后面,望见她的动作,知道她正在尝试展开结界。他难免有些担心,只想加速跟上去。可是严重的失血,令他步履沉重——他从来没觉得如此疲倦。

他只能合上眼睛,也动用对魔法的感官,感知女骑士的结界。她制造的结界确实展开了,但状况却并不十分理想。她展开的结界,确实如同从纸团复原的一张纸,上面遍布着褶皱。而老练的魔法师,能将结界展开到近乎光滑、犹如一张崭新的“白纸”。唯有这样的结界,才能均匀地承受魔法的冲击,没有任何易于突破的弱点。

他正想着,魔法视野中有几个“光点”飞掠而来。他知道,那些都是伊萨克发射的风刃。片刻过后,伴随着“唰唰”的响动,风刃击中歌洛莉娅的结界,随即消失无踪。

奥雷里奥又合上眼睛,见歌洛莉娅的结界虽然扭曲变形,甚至还有些许破裂的缝隙,但仍然能够撑持。他心想:“伊萨克那个蠢货,低估了她的实力,没有用上对付我的那种法术。但是毫无疑问,他接下来的攻势,只会更加猛烈。她的结界已经到达极限了,我得快点上去帮她。”

他心里想着,拖着变得愈发沉重的躯体和双腿,尽快地奔向歌洛莉娅。然而,他仍然觉得,自己与女骑士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该死!”他低声骂道,又开始继续施法。他左臂严重受创,只得单用右手施法,每次能发射的冰刺只剩下一根。

仅仅一根冰锥,根本无法压制住伊萨克。他竟挺起胸膛接下冰锥,任它刺在自己的左胸上,双手却继续挥动,掌缘发出更多的风刃。

很快,只听到“哗”的一声脆响,歌洛莉娅的结界也支离破碎。她还来不及反应,又被风刃割破了面颊。

她感到面部的疼痛,突然变得怒不可遏。她大吼一声,用盾牌护住自己的面部,继续冲向伊萨克。后续的风刃大半撞中她的铁盾,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划痕;余下的少半,打在她的躯干和手臂上,割出近十道伤口。

尽管如此,她冲锋的步伐却没有半点迟滞,前进时还念诵着结界法术的咒语,并成功地当场第二次展开结界。比起上一次,她的结界坚固了许多,竟一连接下十片风刃,当它再度破损时,她已站到伊萨克面前。

“她如此刚强,让我敬佩。”奥雷里奥心里想着,嘴角微微地向上翘起。“她改变了我的认识……结界的施法很缓慢,但是只要足够勇敢,未必不能展开第二次。”

歌洛莉娅大吼一声“去死吧!”,同时将圣光注入武器中,令其变得锋锐无比,随即一剑劈向伊萨克的额顶。伊萨克来不及避开,炽热的剑锋破开他的颅骨,深入他的脑髓里。

伊萨克“啊”地一声呻吟,向后摔出三步。圣光几乎令他的大脑沸腾,他浑身上下各个部位,都已经不受他控制。他倒在地上,浑身抽动着,就像是癫痫发作了一般。歌洛莉娅毫不留情地上前,一剑劈中他的左膝,将他的小腿斩下。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不知道怎么才能宰了你。”歌洛莉娅低头,望着倒地不起的伊萨克,说道,“但我可以把你四肢都砍掉!”她说罢,又举起剑,对准了伊萨克的左臂。她正要挥剑,却觉得脑内一阵眩晕,随即向后一仰,摔倒在草地之中,接着完全失去了意识。

伊萨克见她倒下,躺在地上大笑着:“太蠢了,小妞!”他在地上大口喘息了片刻,终于艰难地站起身。他又是狂笑,同时双手高举过头,又开始施法。“你说,要砍断我的四肢?”

奥雷里奥眼见歌洛莉娅倒下,顿时怒火中烧,左手用力握成拳。这个动作牵扯到无数道伤口,一时疼痛相互叠加,几乎达到人类忍受的极限。他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冷汗不停地冒出来,视野也突然变得狭窄,只能容得下他的目标,伊萨克。这时,他的脑内仿佛又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品尝我的痛苦。”

“感觉来了。”他低声说着,左脚在地上用力一蹬,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只用了两秒,就冲过十余步,半点也不像身受重伤。他重重地落在伊萨克的面前,紧接着飞起一脚踢在对方前胸上。

伊萨克觉得呼吸阻滞,施法稍有些迟缓。他连退三步,正要调整呼吸时,却听见奥雷里奥一声大吼,又见鲜红色的烈焰自对方掌间涌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仅存的右脚向后方跳跃。然而,烈焰却一直向前蔓延,先是烧尽了他周身的粉尘,随后在他腾空而起时,将他腰部以下全部吞没。

他落到地上时,只觉得腰部以下疼痛难忍,还以为自己的下肢严重地烧伤了。他试着站起来,却失败了无数次。他略微扬起头,却看不到自己的下肢——它们早在烈焰中化作灰烬。

奥雷里奥摇晃着上前,说道:“去死吧,伊萨克。去你的‘至高的意志’。”

“为什么……你中了我的粉尘,却不会昏倒。”

奥雷里奥冷笑着,从自己的鼻孔中,将一团棉花拉出半截。

“你竟然……早有准备。”

奥雷里奥扬起左手,正要用火焰结果伊萨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他身前自左向右闪过。之后,伊萨克竟从他的脚边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