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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信中的秘密(三)

米凯莱将门带上,办公室内一片漆黑。奥雷里奥坐在其中等候,很快就觉得无聊和厌烦。他念了段咒语,令一颗白色的发光球体,升到天花板的正中。光球投下冷冽的光芒,将室内照得透亮。

这间办公室内有五只书柜,其上整齐地排放着数百部书。奥雷里奥凑上去,看到书脊上的标题。那些书籍的语言各异,塞伦西亚文的只占了一半;余下的当中又有许多,用某种怪异的文字写就,类似于瓦伦蒂诺那本“鱼文字”书。

除了书柜以外,书桌的左手边,也累放着三大摞,共计二十余部书。而在右手边,则摆放着一盏小油灯,那就是整间房内,唯一的照明工具。

“看来,他确实不喜欢光亮。”奥雷里奥心想。随后,他在室内踱步许久,也不见米凯莱返回。他闲极无聊,拿起其中一摞中最上方的那部书,然后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翻阅。

那是一部占星术书籍。奥雷里奥很快就认识到其艰深,尽管里面的文字全是塞伦西亚文,但每一页都有数不清的专有词汇——大概是天上某颗星星的名字——以及大量的术语,这令他越看越觉得头疼,只能将书合上放回原处。他等得不耐烦时,米凯莱终于返回,手里还多了几面镜子。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米凯莱念叨着,将三面镜子布置在恰当的位置上,又转向奥雷里奥,“请您把灯关上。”

奥雷里奥点头,右手拇指在食指上一捻,天花板正中的光球骤然熄灭。室内又回归了黑暗,唯独三面镜子反射的光斑,正好落在办公室正中的地板上。

“看来没什么问题。”米凯莱笑着舒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自己布置这么复杂的……”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概括,便就此打住。

“可以看出来,您非常擅长布置……”奥雷里奥顿了顿,“……仪式。”

“过奖!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一看,老师要传给我的信息究竟是什么。”说罢,他将信纸放在光斑所在之处,很快信上隐藏的内容,再一次浮现出来。那些小字与图案放出的荧光,在昏暗之中更为显眼。

“确实很复杂。”米凯莱叹道。

“没法解开谜底吗?”

“不,也许……我需要查一查资料。马尔加诺阁下,借我个火。”

“火?油灯,还是……”

“把油灯点燃就好,您制造的光球太明亮,我……有点受不了。”

奥雷里奥点头,右手打了个响指,桌上的油灯就燃了起来。米凯莱坐到书桌前,拿起奥雷里奥刚翻过的那部书,近乎随手地翻开,简单地读了几页,就面露微笑,说道:“我懂了!”

奥雷里奥又是点头,内心却觉得怪异,心想:“需要的书恰巧就摆在桌上,而且恰巧就在最上面;他恰巧一翻就翻到要找的内容。恰巧的事情这么多?不,巧合背后一定有某种必然性,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望向自己的左臂,又想:“他真的是……瓦伦蒂诺的师兄?我之前并未见过他,仅仅是听说过而已。如果他是假冒的,我也分辨不出来。但是,如果他的确是假的,想要坑害我们的话,何必为我治疗?太难以理解了!”他满腹狐疑,望着米凯莱的一举一动。米凯莱正蹲在信纸旁边,在另一张纸上进行某种复杂的演算。

“我确实是懂了!”米凯莱突然大声说道。

“看来您研究出结果了?”奥雷里奥问道。

“大概是这样。您看……”米凯莱说着,将演算的纸张送到奥雷里奥面前。

奥雷里奥视线在纸上一扫,见到数十行复杂的算式,和多个怪异的几何图案。他只看了几行,就已经无法理解,从前一个算式,如何达到下一行的结果,只得无奈地说道:“您直接说结论就好。”

“五个圆的交点,构筑成一个新的圆……嗯,这个新的圆,圆心位置,正好在……”米凯莱抚弄着自己的下巴,又从不知何处取来一张地图,手指在上面戳戳点点。

奥雷里奥瞥见那地图,心想:“利贝拉地图,如此准确的地图,不像是民间该有的东西,更不大可能出现在一个外国人手里。”他愈发地怀疑,但仍然一言不发。

“这里!”米凯莱的右手食指,最终落在利贝拉南部的某处。

奥雷里奥又望了眼,见到那里的地名,心想:“约尔班?不出所料。”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假作好奇地凑上去,又装出一副从未见过这个地名的样子,说道:“约……约尔……约尔班?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老师占卜的结果,就是那里产生了异常的能量扰动,影响了星体向大地的投影。”

“我仍然无法理解。”奥雷里奥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米凯莱苦笑着说道,“果然,我学得还不够深。不过,您也不用太在意这件事,因为老师在信中要求我去约尔班探查,这本来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帮我破解这封信,我已经很感激了。”

奥雷里奥心想:“他在故意吊我胃口?不过,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我早就敲定了目的地,他们是否有意引导,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无论如何,多谢您了!”米凯莱再一次道谢。

“容我再试探。”奥雷里奥心想。他顿了顿,说道:“您有打算,去那个叫……约……尔班的地方?”

“确实如此。”

“我想我们是顺路的。”奥雷里奥说道,“我们打算去莫吉亚坐船,大概也会路过约尔班。不如这样,我们代您去探查。您觉得如何?”

“这……如果您真这么打算,那当然再好不过。”米凯莱说道,“只不过……”

“您不必和我客气。”奥雷里奥说道,“我这条胳膊……”他又望向左臂。“……是您救回来的。”

“既然您坚持,那我只能感谢您的好意。”米凯莱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说罢,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