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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爆发的分歧

一行人所见的场景,是一个身穿披黑色斗篷的人影,站在威廉的床头。那人身高比瓦伦蒂诺还要矮小,大概只有五呎六或是七吋,身材也并不很健硕。他双手握着不到五呎长的短矛,矛尖钉进了威廉的前胸。

那人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偏过头望向这边。他戴着铁制的面具,完全看不到容貌。他见房门大开,奥雷里奥等人走入其中,当即松开短矛,直奔向卧室的窗户。

“是刺客!站住!”歌洛莉娅反应过来,并大吼一声。她抽出利剑,冲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很是慌张,手忙脚乱地试着打开窗户上的插销。然而这插销因为太久无人清理,上面的锈迹使得其难以打开。他正试着使用蛮力,却感到背后剧痛。歌洛莉娅的利剑,已经刺入他的后腰。黑衣人被刺伤,却既不呻吟也不喊叫,反倒冷静地一记后踢。

歌洛莉娅急于上前,对这样的袭击毫无防备。她腹部挨了一脚,痛得眼前发黑,并干呕不止。她强忍着剧痛,掩住自己受伤的部位,正要咬牙起身,却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响声。那人竟撞破玻璃,直接从二层一跃而下。他刚从窗口冲出,一道电流也射到窗外——奥雷里奥的法术也稍慢了一步。

“该死!”歌洛莉娅艰难地挪到窗前,然后双手扶在窗框上,这才勉强能保持直立。她望向自己的剑,凝视着尖上的血迹,懊悔地说道:“我要刺得再深一点,他……就死了!”她并不满意自己的表现,用力地捶打自己的大腿。

她怀着侥幸的心里,盼着那黑衣人坠亡,低头向下方望去。然而,事情并不如她的期望,庭院中不见那黑衣人的身影。“该死!”她继续捶打自己的腿部,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现在没有后悔的时间。”奥雷里奥说道,“威廉将军……也许还有救。”他说着,来到威廉的床前。此时,威廉身穿的睡衣以及被褥上,都沾染了大片的鲜血。威廉严重失血,气息也变得微弱,距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

“安雅,帮我。”奥雷里奥回头,将女祭司唤来,又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把这矛拔出来,你用治疗法术……”

“不!”安雅断然地拒绝。

奥雷里奥一怔,他完全没有料到,安雅竟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她可是个善良的姑娘,至少对同宗的信徒们,抱着绝对的善意与同情。可是现在……

安雅指着奄奄一息的威廉,大声地控诉着:“我知道,他……”她才刚刚开口,就因为情绪激动,使眼泪簌簌地流下。“……竟然想要向异端妥协?想和异端和平!他这是与异端同流合污!”

威廉用失去光彩的眼睛,望向暴怒的安雅,嘴唇只是微动,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努力了许久,仍说不出话来,两滴眼泪倒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随即,他的身体突然抽动,之后就断了气。

见他死去,安雅的情绪仍未有些许的缓和。她对着失去声息的尸体质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那些被异端伤害的民众?他们的家园被毁了!他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故乡!就像你过去一样!你竟然……纵容那些异端!如果没有那些可耻的异端,我也……我也……我也……”她大声抽泣着,几乎快要窒息。

“够了,安雅。”说话的人却是歌洛莉娅。她腹部的疼痛稍有缓解,便立刻挪过来劝阻。

“歌洛莉娅小姐,你也……”安雅掩面哭泣。

“我……只是不喜欢失败。”歌洛莉娅又觉得悔恨。她眼睛发酸,胸口也隐隐作痛,只差半点就要哭出来。她紧咬着牙关,将眼泪硬是忍了回去,开口说道:“那个刺客,刚刚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放跑了他!”

“行了!我们当务之急……”奥雷里奥欲言又止。

“总之,我要把那个刺客追回来!”歌洛莉娅说着,又转向奥雷里奥,“你……怎么打算?”

在她等来奥雷里奥的回复之前,安雅又高声地反驳:“那人又有什么错!难道杀一个叛教者,也是不对的事情吗?”她只喊了几句,嗓音就变得嘶哑。她话音落下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甚至咯出带血的痰液。

奥雷里奥从未曾见她如此激动,心想:“也许从她小时候,她就习惯了压抑着情绪吧。可是,情绪怎么可能靠压抑就能平衡?她要么像这样爆发出来,要么……她只会害死自己。”

他正考虑着如何安抚,歌洛莉娅就毫不相让回应:“当然!就算他有罪,确实背弃了信仰,你们也该先审判他!你不该为暗杀叫好!我受不了你了!”

安雅情绪更为激动。她已经组织不出语言反驳,只是嚎哭着后退,最终尖叫了一声,随后夺门而出。

歌洛莉娅仍是不满,说道:“真是任性!我们不管她了!你帮帮我,我们必须抓到那个刺客。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他背后指使他!”

“可是,我……”奥雷里奥向房门的方向望了眼,“我放心不下她。”

“好!”歌洛莉娅咬着牙说道,她罕见地如此愤恨。“我自己也能找到那个刺客,不需要你帮我!”她说罢,也快步奔出卧室门。奥雷里奥试图抓住她的胳膊,却被她一下挣脱。

“该死!”奥雷里奥低声骂道,“这两个女人!”

“你在这里骂也没用,她们听不到的。”肥皂说道。

“我没心情玩笑。”奥雷里奥说道,“两个这种女人,已经很让人烦躁,我不需要第三个。”

“所以,你需要人帮你出主意?”肥皂又问,“比如说……哪个女人比较重要?”

“我说过,不需要第三个人来烦我。”

“我可是好心提建议!你不能分身,同时去追两个,但是……你有我们,不是吗?”

“是啊!”托拜亚斯也说道,“先生,您需要帮助时,尽管告诉我们吧!”

奥雷里奥嘴角一扬,说道:“很好。既然如此……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