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奥德里奇茫然无措的神情。楚中天内心多了几分残忍的笑意。击垮一个狂信徒的信仰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同样，在击垮他信仰的一瞬间，也能产生巨大的快感。戏份都让天父给夺走了，那么恶魔由谁来演，如果没人演的话，那就我来好喽。
“你信仰天父，我也信仰天父。凭什么我们一定要分个阶级出来。这就好比说，凭什么你的信仰就比我的信仰高贵？好像没道理吧？”楚中天已经越来越把自己带入进恶魔这个角色里了。
“一派胡言。”奥德里奇想要辩解，可总觉得自己的反驳站不住阵脚。天父在圣经里宣扬所有的信民一律平等。然而代表天父意志的光明教会却有着严密的等级制度。大主教在他的牧区里，有着生杀豪夺的特权。这到底是不是背离了天父的初衷。
“要我说，信仰，让政治走开。你不觉得光明教会越来越像一个国家机器了吗？”楚中天看着陷入迷茫中的奥德里奇，咂咂嘴，脸上是讪笑的神情：“所以我才要问你，你的信仰，到底是天父，还是光明教会。现在给我一个回答吧。”
“我······”奥德里奇哑口无言。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信仰太纯粹了。他可能是光明教会里，唯一一个，身在高位却只心系天父的人。
楚中天明白，今晚这番谈话，换成克拉伦斯和福克斯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福克斯信仰天父是因为依托于光明教会，他的家族能得到切实的利益。
而克拉伦斯对于天父的信仰并不纯粹。他很容易就能接受光明教会存在污点这个事实。
楚中天可以肯定的是，奥德里奇动摇了。怀疑的种子已在他心中种下，就等着一个契机生根发芽。一个纯粹的人黑化过程是一种残酷的美丽。楚中天越来越期待奥德里奇黑化后，那种执拗而又疯狂的模样。
“现在无法给我回答吗？可能你那个教皇能回答我这些问题。我陪你走一遭吧。”
“你有信仰吗？”奥德里奇突然问道。
楚中天面露感慨，“在很久以前，我的信仰是天道。是万物宇宙的运行规律。”顿了顿，楚中天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而现在，我的信仰即是我的本心。”
楚中天抻了个懒腰，“累了。和你说了这么多，连口水都不给我。”楚中天往这个房间里唯一那张床上一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偶像并非高不可攀。才是你信仰崩塌的时候。”
楚中天流露出陷入深思的表情。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的洪流，回到了前世，他刚刚踏上修仙之路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有一个偶像。在那之后，他不再信仰偶像了······
楚中天那一瞬间展露出来的沧桑震惊到了奥德里奇。看着他年纪不大的样子，为何，总给人一种深渊难测的感觉。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的心境。
奥德里奇闭上眼沉默了很久，“我还是想和教皇去确认一下，我没有制止你跟着我的权利，当然也没有那个力量。”
真是固执的信徒，当他最虔诚信仰的教皇确认了真相后，还会坚持信奉于光明教会吗？楚中天看着虚弱的奥德里奇，摇了摇头。“我只怕你撑不过见教皇。”
“我可以，我不会背叛天主。”奥德里奇喘着气说完这句话后就躺下了，他太累了，仅是刚刚的争论就花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驾驶室内，哈伦命令船全速行驶。当哈伦走到奥德里奇房间的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遍布尸斑的奥德里奇，他躺在躺椅上，如同尸体般一动不动，准确的说，他也不算是活人了。哈伦的心像被紧紧揪住一般难受。
在翌日的接近中午的时候，船终于停靠在岸，远远便看到了光明教会的标志，印在了一座高高的塔楼上。那剑与太阳的徽章啊。奥德里奇的目光落在哪里。说不清他目光中，是感伤还是欣喜。
奥德里奇被扶起后抬进了迈巴赫6的后车座，他的身体几乎要僵硬了，这时楚中天也偷偷翻进后车座，奥德里奇倚着靠背，虚弱地看着左边，尽管这别人眼里，那只是一团空气。
奥德里奇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他仍是固执地不肯喝一滴血，哈伦拿着血袋的手微微颤抖，此时的奥德里奇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苍白的皮肤，裹着一丝不透的衣服。
最终车停下了，楚中天跟着奥德里奇下了车，他看见了一座极其宏伟壮观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群。这就是圣·保罗大教堂了。
迈巴赫围绕着教堂广场上的那个巨大的喷泉行驶一圈，最终，在教堂大门中线的位置停下。大概五十多个牧师捧着圣经，从教堂门口走出来，他们分列在红色地毯的两侧，一同吟咏着圣经里的句子。鸽子从他们身侧飞起，展开了洁白的翼，在天空盘旋几圈后，陆陆续续的落在广场上的几十尊天使雕像上。
奥德里奇被带上了面具。他自己走下车来。他已经非常虚弱了，走的很慢，随时要栽倒的模样。哈伦走到他身边时，不着边际的托起他的一只胳膊。奥德里奇感激的冲他点点头。
楚中天因为走道里的装饰品过于精致闪耀，看的头晕眼花，楚中天咂咂嘴，这装修，这布局，这摆设，慢慢的都是钱的味道。
哈伦带着奥德里奇走到了过道的末尾，面前是一扇有着浮雕的门，上面雕刻着天父爱戴着世间的人，散发出了神圣的光芒。
哈伦在门口处顿了顿足，担忧地看着奥德里奇，“我就只能送到这了，接下来需要老师跟着教皇的引导，心不诚的人若听错了路，则会受到净化。”净化其实就是抹杀掉那个人的存在，奥德里奇变成了吸血鬼，所以哈伦十分担心。
走进教堂，教堂里空无一人。教皇手持着权杖，端坐在御座上。奥德里奇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把额头深埋在自己的掌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