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海从未属于你,即使你和余小稻争夺她,余小稻输了,这座海岛上只剩你和紫海,但紫海永远不属于你。她不是人类,她天生就是人鱼,是海洋中的生物。她回到了自己的家,比留在你身边要幸福,不再需要你用残杀来保住她的生命。”王广盛平静地告诉他,“我也从未与你争夺过她,真相是,我一直在同紫海争夺着你。”
“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说什么!”苏利文发狂地拍打着海水。
“紫海走了,你不再是她的苏利文。上来,我带你回去。”王广盛道。
“我不!我不!没有紫海!我哪儿都不要去!我哪儿都不去!”苏利文痛心疾首地喊。
王广盛忽然指着他身后大叫一声:“紫海!”
苏利文立马调过头去看,身后空无一物。
“你低头看。”王广盛又道。
苏利文马上低头,但海水中也空无一物,只看见自己的后衣领和后背。
“狼顾之相。”王广盛提醒完,轻掩住口,仿佛有些疲惫,又像是在掩饰自己揭秘后的激动。
苏利文怔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后背,抬手,但手在另一面。
狼顾之相!苏利文若有所思,记忆似潮水般涌上来,开始干扰他的思绪。
狼顾之相难道不是王广盛的异能,为什么自己也会?为什么?
“来,回来吧。”王广盛好言哄他,像对自己孩子有无比耐心的和善父亲。
苏利文没有再拒绝,伸出手,让他带上船。
他在他对面坐下,怔怔地问他:“为什么?”
王广盛笑容淡淡,发动了马达,小船载着二人回岛。
“还记得我是谁吗?”王广盛忽然这么问苏利文。苏利文点了点头,又立刻摇头,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所见的男人究竟是谁。
王广盛笑了:“我叫王广盛,真实年龄是岁,从事过很多行业,但因为在杂志社混过编辑的职务,所以爱上了写作,我希望写出一部了不起的作品,功成名就。但我在现实生活中坎坷又落魄。在我决定远行隐居前,我去老家的天宁寺祈求平安……”
“然后呢?”苏利文问此话的口气,就像王广盛在听紫海说故事时的口吻一模一样。
王广盛却又说了一遍同样的开头:“我叫王广盛,我在内陆码头的通告板上看到灭罗岛的信息,我决定去那个地方,但所有人都劝我放弃这个念头。因为从小知道自己八字很硬,所以无所顾忌,于是独自踏上了那座岛。岛上空无一人,我刚住下来就受到了攻击,但没有因此丧命,醒来时我躺在余家废宅中,并看到了我曾经在杂志社所见过的一篇文章中提到的悲伤故事,这或许也就是我坚持要来灭罗岛的原因……那个故事是真的……接下来,我遭遇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利文猛地捂住了双耳,制止道:“不,不听了,我不要听了,够了,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你说的事很荒谬,那是你的经历,与我无关,我不想听,你把紫海还给我,我只要紫海,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不要知道,不听,我不听!”
王广盛并不受他干扰,继续往下说:“随后我发现了紫海,或者,与其说是发现她,不如说是被她挑选上。她曾是教堂石室中悬挂着的干枯鱼巢,韩伦发现她,用鲜血浇灌她,但韩伦没有使她觉醒。直到数十年后,余小稻发现了她,用不死血浇灌她,使她降生。紫海对男人有特别的蛊惑力,在这种蛊惑力下,她与余小稻成功的联手,怀着强烈的仇恨,慢慢残杀了全部的岛民。在此之后,她发现自己不能再更好地操纵和控制小稻,于是发现了我,蛊惑我丧失心智,杀了小稻,并从此为她所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利文重复念叨着。
王广盛也顾自往下说,因为他确信自己所说的,不止能被苏利文听见,更能被他的灵魂所听见,苏利文全身打着冷战,面色苍白,满头是汗,分明是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听着。
“我许下的平安愿,使天宁寺中镇着的魂魄苏醒,在我丧失心智、疯狂杀戮的那一刻决心化身来寻找我自己。我要带我自己回家,王广盛,我是来带你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