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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云过天空

那个时候的阮宝娟,用现在的流行话说就是很张扬也很漂亮。

她那像银铃一样的说话声、笑声、高跟鞋敲打地面声经常传遍走廊,一米七零的个子,再穿紧身牛仔裤,脚上一双高跟鞋显得她身体性感、修长,一袭长发衬着鸭蛋型的脸庞,黑色的毛衣凸显了皮肤的白皙。

一次她到郑新那里取校对后的材料,两个人就认识了,她还说了一句,“你的字真漂亮,以后不忙时教教我呗。”

区党代会结束了,郑新被留在区委办公室,主要负责区委的文字材料工作。

从此他这个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变成了机关干部,这是他以前想不到的,也是在那时阮宝娟成为了他的一个同事、下属。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又是同事,却是他的上级,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和阮宝娟还有他自己想不到的事。

那时郑新还没有女朋友,别人给介绍的几个对象,父母都是东湖市的人,一接触人家就瞧不起他这个农村的孩子,家里太穷,负担太重。

他也看不上那些初中、高中、技校毕业的市里的女孩子,除了吃、穿、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说不出来,加上他对自己的工作也不满意,他没有女朋友。

阮宝娟正在谈恋爱,对象是干什么的,长什么样郑新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们同在区委办,每一天都工作在一起,接触多了,相互之间也逐渐了解,相处的关系也逐渐的好起来了,她大他三个月,他叫她阮姐,她叫他郑新或者弟弟。

郑新在区机关字写的漂亮、材料写得好是有名的,又有农村孩子的朴实、憨厚的性格,做什么都任劳任怨,从不参与拉帮结伙、争名夺利、相互诋毁的事。

从来都不和睦的秘书们都愿意和郑新来往,连区委书记都喜欢他,当然阮宝娟更喜欢他,整天在一起的青年男女,也难免日久生情。

一次下午要下班了,书记要一份材料,第二天上午到市里开会要用,任务来得急,就只好晚上加班了。

领导和秘书们把材料定稿后都陆续回家了,剩下阮宝娟和打字员在打字室打印,郑新一个人在办公室看书,等待最后一遍校对、出稿、装订。

郑新在区委办就是这样工作的,破活、累活他都干,还不抱怨。坏事也会常常会变成好事,这不阮宝娟笑嘻嘻地进来了,“弟弟,一会儿装订完了你送我回家呗,我家离这里不远,也就三四里地吧,我自己有点不敢走。”

郑新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没问题,那个打字员住在哪呀?”

“你很关心人家呀,人家住在机关宿舍,她男朋友就在打字室等她呢,你看看去吧。”

郑新这才感觉到这话有酸味,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阮宝娟说:“呵呵,我关心她干什么,只不过是大家一起加班,都注意一下安全嘛。姐,你怎么不让男朋友来接你呀?”

“不用他接,我烦他。再说了今晚我有弟弟为我保驾护航,没有他的事,呵呵呵。”

打字员打过来电话了,打印完了,他们开始校对、装订材料了。

春天是一个多情的季节,路边的杨树绽放出小嫩叶,小草已经探出嫩绿的身子,野花秀出了小蕾。即使作为进化到最高级动物的人类,仍然像他们的祖先一样,对季节的变化具有本能的灵感。

春天的夜晚更是多情的夜晚,郑新和阮宝娟走出区政府大院,他们来到白天熙熙攘攘,夜晚显得空旷的大街上,天空挂着月牙,肩并肩走在静静的杨树下,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他们,现在没有了话语,增加了夜晚的静谧。

他们走的很慢,身体贴的也很近,郑新感觉到阮宝娟的胸脯都挨着他手臂了;她的脸离他的脸也很近,相互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不知不觉阮宝娟的双手把他的右臂抱在怀中,郑新的一只手臂感受着女孩子的柔情和美妙的身体。

三四里路的距离太短了,马上就到了她家的楼下了,他真不情愿收回自己的手臂,但是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们停下了,阮宝娟问:“弟弟喜欢送我吗?”

“喜欢。”“以后我回家晚了,就找你送,好吗?”郑新深深地点点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阮宝娟上楼了,这是他第一次对阮宝娟有特殊的感觉。

那时阮宝娟还是机关的工人编制,高中学历,正在自学,准备考市电视大学的成人学历教育。

她经常拿着书本向郑新请教问题,特别是没人的时候,他们的距离很近,阮宝娟的头发经常搭在郑新的头发或者脸上,这让郑新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也让郑新常常心乱神迷,特别是阮宝娟低头时郑新看见她那半个雪白的乳,他的眼球差一点掉进去,他恨不得把手直接伸进去。

阮宝娟的在他眼前晃荡的身影和笑声经常让他魂不守舍。

阮宝娟把男朋友和郑新做比较,她清楚自己更喜欢郑新。

阮宝娟想了一个办法,想让父母看看郑新。

于是就和父母说,自己办公室有一个叫郑新的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经常帮助她学习,在工作上的帮助也很多,想请他来家里吃一顿饭,那个时候人们还是很少去饭店吃饭的。

他父母同意了,郑新应约来到她家,她的父母仔细打听了郑新家的情况。

知道他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兄弟姐妹五人,家里很穷。

郑新不明白阮宝娟父母的观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尽快把父母接到东湖来,帮助弟弟妹妹成家立业。

阮宝娟家也是兄妹五人,阮宝娟是最小的,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并且都很有社会地位。

郑新也没有多想,吃晚饭就回办公室看书去了。

第二天上班,郑新发现阮宝娟很不高兴,一天了也没有想以往那样,有事没事都到他这来几次,和他闲聊几句。一连几天她都这样,郑新有点糊涂了。

接下来阮宝娟就请病假了。

阮宝娟不在,郑新心里总是有点空唠唠的感觉,那个时代没有手机可以随时联系,郑新又不好意思登门拜访,他知道人家父母、兄弟姐姐都比自己和父母地位高。

正在他为阮宝娟生病着急时,她给他办公室打来了电话,约他周六下午到月亮湖见面。

郑新熬过了周五这一天一夜,又盼着周六中午快点下班,在食堂草草地吃了一点饭,就坐公交车,赶往月亮湖。

两个人一见面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阮宝娟主动把她的嘴放在了他的嘴上,这让郑新激动不已,多少年了,他都难以忘记那一刻。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接吻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累了,就依偎着坐在长条椅子上,阮宝娟彻底说出了心里话。

“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我想和男朋友分手。他没有学历,不求上进,说话粗俗,自私自利,也不懂的关心,我对他没有感觉。我把你领回家,让我爸爸妈妈看看你,看看一个正规大学毕业的学生的言谈举止,以争得他们的同意,但是他们听了你的家庭情况,一百个不同意。”

郑新说:“家庭条件是可以改变的,我们自己努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阮宝娟说:“我的父母根本不听我讲。父母说,农村的家庭又穷又脏,土房土炕,到处是灰,一无所有。农村的孩子在市里成家后买不起住房,买不起成家的东西,连一个象样的婚礼都很难有。同时农村的家里谁生病了,有什么事了,都要向他们要钱、要物、要帮助。父母老了没有任何保障,儿女还要养老。他们的生活习惯、处世观念等等无法让人平和相处。将来他们的兄弟姐妹的事还很多,这家的侄子,那家的外甥,今天上学,明天结婚,后天看病,天天有事找他们。因为在农村人的眼里他们就是羊圈里跳出来的驴——是个大牲口。好像他们的大学生儿子是万能的,什么事都找,平时做的千好万好,一件事不好,马上就翻脸,翻脸过后还找你。有人说通过努力可以改变贫穷,这句话很对,但是要付出的努力比别人多多少?吃的苦比别人苦多少?奋斗的时间比别人长多少?谁有平直的路不走走弯路?普通的农村大学生,你再优秀,适应的再快,没有人拉,没有人帮,又贫穷,能发展多快?能发展到哪去?何况身后一大堆农村亲戚往后使劲,将来他们进城、衣食住行、上学看病都要你帮……。我们的女儿和这样的人结婚,坚决不行。”

郑新听完,站了起来,低着头,默默无语,这些话哪一句不是真实的?

他无力反驳,就紧挨着阮宝娟坐下来,坚定地说:“姐,他们同意不同意,我不管,说什么我也不理会,我喜欢你,我就会让你幸福的。”

阮宝娟流下了泪水,连连摇头,低声说:“弟弟,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我就闹,我不吃不喝病倒了。他们还是不同意,我告诉他们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说到这,阮宝娟放声痛哭,郑新也流下了眼泪。

他们无奈的哭了一会儿,阮宝娟接着说:“我准备割腕自杀,被姐姐发现了,他们看着我,我彻底的病倒了。最后父母对我说,让我死了这条心吧,如果我在闹下去,他们就找咱们单位领导,说你追求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品德有问题,把你撵回福利厂,在把我调到别的单位。我怕了,我不怕我自己,我怕真把你这个农村孩子弄回福利厂,又有这么不好的名声,以后你怎么办呢,那不是把你坑了吗。我家的父母和区里的书记、区长等领导的关系都非常好,我哥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和区里的领导也很好,他们是真能说到做到的。我没办法了,弟弟,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两个年青人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儿,阮宝娟说:“弟弟,我们分手吧,你再找一个比姐姐强的人。”

阮宝娟紧紧抱住郑新,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家庭的经济条件,政治地位决定了他们不能在一起,活生生地撕散了两个年青人。

阮宝娟说:“咱们姐弟无缘在一起,但愿心在一起,我会永远珍惜这份感情的,我也永远记住这些日子你给我带来的快乐和幸福。”

郑新说:“姐,你我的这段感情,我讲终生难忘,祝福姐姐吧。”他说不下去了。

太阳西下,只剩下半张脸了。郑新说:“姐,回家吧,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了。”两人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两个人默默地站了起来,又拥抱在一起,接吻在一起,在他们要走的时候,阮宝娟低下头,红着脸说:“弟弟,我真心爱你,你是我最喜欢的男人,我把我的第一次交给你,也不辜负我的这份真情。”

说着就掀起裙子,拉下自己的内裤,郑新惊呆了,心好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

郑新顿时四肢发,血脉上涌。

郑新喃喃自语:“姐姐,我真心喜欢你,我真舍不得你走,舍不得你。”

这句“舍不得你”让郑新自己清醒了很多,郑新立刻松开了阮宝娟,说:“姐,我也舍不得你,我们就留一份清纯吧。”说着弯腰提起她已经脱下的内裤。

阮宝娟伤心地说:“傻弟弟,我真没有办法了。我是想把我的身体交给你,把我的心收回来。可是你却不要我的身体,要我的心。”

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此时作为少男的郑新,感受的不是少女的肉体,而是少女的心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