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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街巷遇故人

穿过外瓦到中瓦,此地鱼龙混杂,唱曲的、算卦的、货药郎、酒店、茶肆,门首都不设油漆杈子,一些酒肆茶铺前挂着红栀灯,用箬盖着,此类店铺内都藏有暗室,有暗娼供用。

街道间有浓妆艳抹、巧笑睁妍的姑娘,谓曰“站客”,很多都是招揽生意的。悦卿到一摊前购买着花糕,浅笑盈盈。青裙调笑道:“卿姐姐,你真是喜欢糕点,赶明儿嫁一糕点师。”悦卿嗔道:“我嫁谁要你管呢,真是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

青裙撇着嘴,溜到常澈脚边,委屈地道:“你瞧卿姐姐,她欺负我呢!”她原想讨一句乖巧话,瞧常澈没理睬她,不回话,心头恼怒,狠狠一脚踢向常澈道:“你说话,说话呀!”

常澈道:“你家夫子有句话,讷于言敏于行,俗话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青裙明亮的眼睛弥漫水雾,涌出泪水,狠狠瞪着他道:“你说呀,说呀!人有一张嘴,哪能不说话,你嫌我小、嫌我不漂亮、嫌我是吃桑葚的乡间丫头,就欺辱我,是不是?你说!你说呀!”

她肩膀哆嗦着,脸色铁青,眼睛闪着泪花,责喝道:“你说呀,怎的不说话,你吃我家西瓜,坐我家板凳,就是这样欺负我的,我讨厌你。”她说完,嚯地跑进人潮,悦卿急得要哭出来,跺着脚道:“夫君,你真是的。”常澈焦急说道:“钗娘、卿妹我同你们一起找,谢姑娘,你们先回客栈,恐那妮子回去,你们也能劝劝她。”

青裙抹着眼泪,瞧悦卿、常澈一众都在追她,心想:“你欺负我,我就让你找不到我,让你着急、让你担忧。你知道青裙不见了,就自责的睡不着觉,提着灯笼满城敲锣打鼓的找我。”她一边跑,一边想,跑过几条街,街面拥挤不堪,常澈一众被人群分散,渐渐跟丢了青裙。

她想:“找不到我呢,那是不成的,我假意给他捉住,让他给我道歉,他不给我道歉,我就到饭内下毒,偷偷毒死他……”青裙回首瞧瞧,没有看到常澈,隐隐有点害怕。

“他不愿给我道歉,怕我毒死他,偷偷的跑了。”青裙想着想着,满脸都是眼泪,也不看路,像小鹿般乱跑,‘唉哟’一声撞倒在地。

她撞到一雍容华贵、风流潇洒的翩翩公子,拿着一柄骨玉扇,扇骨中镶嵌着黑玉,腰间戴着玉佩、香囊,衣着很是讲究。

“小姑娘,没事吧!”

他瞧一小姑娘跌倒,擦着眼角的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刚刚准备将她拉起,青裙‘啪’地打掉他的手,怒囔道:“别碰我,做什么好人,出门都没带眼睛吗?”那人笑道:“姑娘,明明是你撞的我。”

青裙擦着眼泪道:“呜呜,我一小姑娘家,哪敢撞你呢!明明是你瞧我可爱,想要拐卖我,你们都要替我做主啊。”围观的群众纷纷谴责那人,那人笑道:“我瞧你像是凤阳会的,想来讹诈我。”

南海郡有一教两会,两会之一的凤阳会帮派成员都是女子,她们用乞丐做掩护,走州过县、拐卖儿童,敲诈勒索、掳掠放火,百年前,六派剿除一教二会,使其重创隐遁,百载后,缙南起战祸,妖魔皆趁机出世,扰乱世间。

青裙抹着眼泪道:“你真能颠倒黑白,欺辱诽谤一小姑娘。”一老妪道:“这娃娃是瓜贩沈老汉的女儿,我曾见过的,哪能是凤阳会的。”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纷纷指责那人,忽有两穿襦衣的弟子道:“都散吧,这位是国监院的廪生,怎是人贩子。”

青裙瞧事情败露,无趣打闹,刚刚准备溜走,一双手臂猛地捉住她。

青裙瞪着那人,喝道:“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哥哥、姐姐都不能饶你,还得将你戳骨拆尸。”那人笑道:“你刚刚辱我清白,我哪能放你,我倒想看看,你哥哥、姐姐如何将我戳骨拆尸。”

“狗贼,撒手。”

一道碧光激射,赫然是只碧簪,青裙瞧来人是妙钗,赶紧躲到她背后。那人骨扇一挥,将那碧簪砸回,笑道:“姑娘是她姐姐吧,都是一群不讲理的人。”“惟宽可以容人,惟厚可以载物。别人家都说你是廪生,你怎同一小姑娘计较,真不害臊。”

青裙瞧到悦卿,满脸都臊得通红,想道:“我不该同卿姐姐胡闹的,她爱着我呢!我真是傻,待会就给姐姐道歉。”悦卿瞧到她,嬉笑道:“真是的,白让姐姐担心,你刚刚怎能踢哥哥呢!”青裙瞧她有一丝责备的语气,眼眶微红,低着脑袋暗想:“偏偏他惹我生气,都不懂人家的心思,我就要踢他。”

“难怪小姑娘敢讹诈我,原来是有帮手呢!”那人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赵大哥,她们都是我的朋友,请别责怪。”赵仁伯瞧到常澈,欣喜地喝道:“你,你怎在此地?”常澈笑道:“赵大哥,我尚有要事,晚些再同你叙旧。”赵仁伯笑道:“我到天然居等你。”

青裙瞧着常澈,暗想:“快点儿给我道歉,再不道歉,我倒要下毒呢!”悦卿嬉笑道:“哪有要事,都是小祖宗的事儿。”

待常澈站到青裙的面前,她觉得索然无味,感觉刚刚真是无理取闹,月牙般的眼睛瞧着常澈,嘻嘻笑道:“我刚刚真是小孩家,倒不能让你道歉了,我刚刚想,你不给我道歉,我便用砒霜毒你,刚刚真好玩,现在想想倒是无趣。”

常澈笑道:“赶着做寡妇呢!”青裙嬉笑道:“我刚刚想清楚啦,做寡妇呢!耕田、插秧、砍柴都得自家做,倒是很累的,你日后都需听我的,我哪能舍得毒你呢!”悦卿笑道:“她哪能静下来,叽叽喳喳像麻雀般,总得调侃你几句,从你那讨几句便宜。”

三人回客栈,常澈到赵家的‘天然居’。

烛光摇曳,常澈看着杯内的酒,酒色金黄带绿,纯净透明,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一杯酒都是一钱的碎银,倒是富家的玩意。常澈将事情都粗略讲述一遍,赵仁伯道:“自黄牛村一别,都快有四载光阴,想不到你竟流落到缙南的海域。”

常澈道:“令尊的身体如何?”“一切都很好,刚刚回去郡城,只是常常挂念着螺儿,感觉对不住她。”

常澈楞到原地,想着赵螺的一颦一笑,隐隐心痛。

“螺儿回来没?”

“哪能回来呢!纵是音讯都没有传,你呢!”常澈摇摇头道:“倘有机会到神都,我会到清凉寺看看的。”

“螺儿对你情深意重,你需好自待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聊到三派的事情。

赵仁伯道:“白莲教、凤阳会、红绳会,百载前三派的势力遍及南海郡,官匪勾结、兵匪难分。朝廷数次发官兵而剿,官兵间或有党羽,招募的士兵,或有匪徒,很久都难以剿灭。”

“一教两会被六派剿覆后,百载后三派死灰复燃,同端朝的妖孽勾结,前往诛魔的诸多弟子都惨遭杀害,真是可恶。”

常澈道:“一教两会哪能真覆灭呢!内忧外患,苦的终是百姓。”赵仁伯道:“你和螺儿是有婚约的,爹也曾答应你,替你谋取仕途,既然你回来,索性回赵家吧!”

常澈看着烛光,回道:“螺儿暂归佛门,我哪能再回赵家,我想到化一观看看,替百姓多做事情,这也是我娘的心愿,待我能保护螺儿,我自会到清凉寺带她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