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北像是疯魔一样举起铁锹，大步流星的冲过去。面部狰狞，眼神里全是杀气。
吴老三吓得亡魂皆冒。
“姓陈的，你他吗疯啦？”
他猛地向后跳了一大步，见陈北依然一副如狼似虎的架势冲上来。心里一哆嗦，抓住凡凡后衣领的右手也是下意识的松开。
扑腾。
凡凡痛哼了一声，小小的身体冷不防的摔在地上，疼的眼泪汪汪。
冲过来的陈北心里咯噔一下，还好凡凡没有受伤，只是摔得疼了倒在地上一时间站不起来。
转过头。
目光死死的盯住吴老三，仿佛要生吞了他。
吴老三整个人都吓傻了，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陈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面前。
铁锹高高的扬起。
下一秒。
对准吴老三的脑壳，轰然砸下。
耳边是呼呼风声，陈北通红着眼眶，一铁锹拍下来竟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吴老三嗷的一嗓子，连滚带爬的向一旁躲去。
嘭。
饶是如此。
气大力沉的一铁锹，还是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隐约间仿佛听见咔嚓一声，吴老三整个人被拍在了地上。
全身骨头仿佛被拍的散了架，肩膀那里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疼的吴老三直冒冷汗。
“姓陈的，我草你……”
话到半截，疼的冷汗直流的吴老三顿时住嘴。
被拍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陈北发了失心疯。下意识的叫骂。
对面。
陈北一击未成，竟然是不依不饶。
手里的铁锹，再一次当头举起。
呼~
铁锹落下。
铁皮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变拍为斩，对准了吴老三的脑壳。那架势，仿佛不把吴老三的脑袋连皮带肉的削下来，誓不罢休一样。
这一次，吴老三是真的吓尿了。
“这龟孙儿，真打算要老子的命！？”
目光中。
铁锹一寸寸的放大。
吴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挣扎着向一旁挪动着。
这一动不要紧，肩膀上的骨头欲裂，疼得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着。
咔嚓！
铁锹落下来。
如刀似剑，气大力沉。
吴老三最后的挣扎起了作用，铁锹几乎是擦着他头皮狠狠的砍在了地上。恰好，那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铁锹砍在上面，只听见一声脆响，石头竟被砍为两半。
吴老三头发也被削下来几根，一阵冰冷彻骨的寒意自脚底板一路涌上了天灵盖。
就差那么一点，自己的脑袋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吴老三整个人瘫软在了原地，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吓得他魂飞魄散。
对面。
陈北拄着铁锹，喘着粗气。
连续两次用尽了浑身力气，他本人也是累的够呛。
有风吹来。
小院里，仿佛陷入了死寂。
足足半分钟过去，躺在地上的吴老三才回过神来，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杀人啦！姓陈的杀人啦！！”
他是真的吓尿了，扯着脖子叫喊，一股恶臭的气味被风一吹，熏得人头晕脑胀。
此时。
陈北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凡凡已经被苏婉抱在怀里，正小声软语的哄着。看那样子只是膝盖磕破了一点皮，倒是不怎么受伤。
铁锹被陈北随手仍在地上，眼神里虽然没有了杀意，但却依旧冰冷的吓人。
“闭嘴！”
陈北一声怒喝：“再嚎，吓到了我女儿，老子活剐了你！”
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吴老三果然闭嘴。
他怂了。
也是真的怕到了骨子里。
眼前这孙子一言不合，真敢举起铁锹杀人，你敢信？
怕归怕。
吴老三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犯了什么错，怎么让陈北恨成这样？
“姓……陈，陈哥，我错了，你饶了吧。”吴老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的作揖讨饶。
肩膀火辣辣的疼，骨头大概是裂了。
吴老三强忍着，一边给陈北讨饶，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时不时偷偷打量被苏婉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几眼。
我他么不就是骂了你女儿几句？
你至于要弄死我？
他想不通。
平日里，还不是陈北自己整天把赔钱货几个字挂在嘴边。偶尔输钱了，更是嚷嚷着要把这赔钱货拖油瓶给卖了。
以往的时候，吴老三来陈北家里，别说只是骂几句，哪怕动手给小家伙一耳光，陈北都不带吭声的。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吴老三心里头别提多憋屈了。
陈北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心头火气消了大半。
愧疚。
自责。
回头看自己女儿时笑的都有些勉强。
陈北就是再蠢也能猜到，这帮子狐朋狗友之所以欺负一个小女孩这么肆无忌惮。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当爹的从一开始就起了个坏头。
对自己的女儿非打即骂。
对自己的老婆，也很少有过笑脸。
心里叹了口气，陈北倒是难得的冷静下来。
“你来我家干嘛？”
吴老三：“……”
他服了。
合着这龟孙连我找他干什么都不知道，上来就揍我！？
他妈的。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吴老三倒是笑的一脸献媚。
“陈哥说笑了不是，兄弟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对，就是过来看看。”吴老三是来要赌债的。
但这情形，借他俩胆也不敢开口。
话说回来，陈北这孙子怎么一晚上不见换了个人一样？
昨天夜里，吴老三和几个狐朋狗友下套，赢了陈北不少钱。还逼着他欠了不少的赌债。
这种事吴老三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谁让陈北傻来着。
平日里跟他说几句好话，吹捧一番。陈北就真以为自己牛逼的不行，尤其在赌桌上。自打陈北结交了这些狐朋狗友，哪一次不是输的血本无归。
陈北点了点头，他倒是自己把这点破事记起来了。
只是突然间。
陈北看着吴老三的眼神有点怪，看的吴老三心里一阵发毛。
“陈，陈哥，你这么看我作甚？”
“没事。”
陈北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
转身，回屋。
过了一会，抓了一大把钱折返回来。
“我昨天欠你多少钱？”
“这……”
吴老三都傻了。
这孙子刚揍完我，又要还钱？
不过眼看着陈北手里的一大把钱，还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不多，不多，七块，不是，九块，九快钱。”
“九块是吧。”
陈北把钱展开，数了数，随手几张大票递过去。
“这里一共十五块钱。除了还你的，有个事我还想跟你说道说道。”
吴老三忽然感觉手里的一把钱有点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