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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高手推演

“第二十个,二十一个……”送返美奈子的军卡已缓慢驶离,但那一百多日本士兵并没有走,而是成半弧状向蔡楚雄包围过来。蔡楚雄边打边退,始终与鬼子大部队保持三四百米的距离。此时他已成功将鬼子大部队引入丛林,远离李三了。

“收工。”放倒第三十个鬼子,蔡楚雄收起枪就向后狂奔,刚冲出一个岔口,他惊奇地发现两支鬼子小队正在合围过来,要是晚走一步他就被人包了饺子了。可现在不一样了,猎物变猎人,原本打算撤退的他决定最后教训他们一下。顺过狙击步枪,瞄准,射击。那个小头目的脑袋应声爆开,其他人立时就近躲到大树后面,蔡楚雄失去了继续狙杀的机会。“想抓老子,门都没有。”阴笑着,蔡楚雄正式撤离。敌人势大,长时间纠缠并不明智。

蔡楚雄一口气退到丛林深处,已将鬼子大部队甩得老远。面对神出鬼没的狙击手,再强的大队军队也无可奈何。

“美奈子,你一定要坚持住……”靠钢圈缓慢行驶的军卡中,芳子试图唤醒已经昏迷的美奈子,可无奈一切都是徒劳。感觉着美奈子越来越弱的呼吸,所有人都知道她撑不到上海。如果继续颠簸的话她可能死得更快。

“医疗小队已经从上海火速赶来,预计两个小时后到达。”通信员拿着一份电报上来汇报。

“这两个小时里你必须保证美奈子活着,不然我们就一起剖腹以谢天皇。”将美奈子交给军医,芳子下车去安排警戒,大部分的人都在搜索那个狙击手,跟着她的不到十人。

“嗨。”吼了一声,医生拿出针筒抽了旁边一个士兵的血注入美奈子体内。美奈子身份高贵,出发前就已经做了很多紧急预案,这三个士兵和美奈子血型相同,目的就是美奈子受伤的话第一时间得到血液补充。血液注入,美奈子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点红润的感觉,呼吸也加强了一些,但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由于鼻子已经基本失去功能,呼吸完全靠气管上的那根管子,医生此刻根本不敢有进一步的措施,否则可能引起更为严重的后果。

将为数不多的士兵安排好警戒,芳子郁闷地点了一根烟,她也设想过会出现情况,但绝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个狙击手的目标非常明确——狙杀美奈子。要做到这点首先要知道美奈子来到中国战场慰军这件事,其次还要时刻掌握美奈子的动向、行动路线、离开上海的时间,下一个目的地等。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日军的绝密情报,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即便是芳子,也是临出发前几个小时才得知美奈子要去什么地方。想到这些,芳子就感觉背脊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但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果美奈子没能挺过去,她这个贴身保镖的命运可就悲剧了。

如坐针毡地在原地待了两个小时,幸好四周没有再次出现敌人,医疗小队的车队终于赶到,看到美奈子的情况,所有日本医生都背脊发凉。若非随队医生医术高明,人恐怕早就死透了。随着专业医疗设备到来,美奈子的血已完全止住,支持呼吸的管子也换成了专业的辅助软管,加上各种昂贵药品注入,美奈子终于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

美奈子暂时稳定下来,芳子并没有返回上海,而是上了随队赶来的小野的轿车。车子随即启动,驶往先前美奈子被攻击的地方。这时芳子看到车上除了小野外还有一个表情冷漠的少佐。

“这位是山木少佐,帝国第一狙击手,两年前的神秘杀手影就是被他消灭的。”车子开始狂奔,小野向芳子介绍。

“消灭了吗?可我怎么听说根本没找到影的尸体,说不定这次狙杀美奈子的就是他。”虽然美奈子暂时死不了,但一张脸已被打烂,鼻子也掉了,就算救活这辈子基本也没有什么面目见人了。芳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遭到严厉的惩罚,所以也就无所谓态度的好坏了。

“不准你这样和山木少佐说话!”小野一声大吼。

“无妨。”山木示意小野不用多说,山木很自信地说道,“本人非常理解芳子小姐此刻的心情,虽然还没有勘察过现场,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袭击美奈子的绝对不是影,否则的话美奈子被打爆的就不是鼻子,而是脑袋。”由于不知道李三这个神秘杀手的真实身份,日军内部就给他取了一个代号叫影。

见芳子一脸的沮丧,小野心疼地道:“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既然已经发生,那就要勇敢面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找到那个中国狙击手,以免被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正该如此。”山木表示同意小野的观点。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达出事地点,这时大部分日本士兵都已经返回这里,只剩一支十人小队依然在丛林里搜索。前方场地上一字排开,摆放了三十一具尸体,要么是心脏,要么是脑袋,总之全部是一枪毙命。

“看到没有,这就是狙击手的威力,在这种茂密的丛林间,普通士兵完全就是任他屠杀的羔羊。”说着,山木叫人将军卡轮胎里的子弹撬了出来。看着这熟悉的弹头,山木感觉有点呼吸不畅。

“怎么了?”小野已经看出了山木的异样。

“这正是Kar98K毛瑟狙击步枪的专用子弹,而且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影手里那把发射出来的。”为了对付影,山木研究过所有关于他的细节,包括他那把枪的弹痕轨迹等。从轿车后排拿出一把同样型号的Kar98K毛瑟狙击步枪,根据中枪位置的弹道轨迹,山木很快就找到了蔡楚雄的每一个狙击位,但现场已经被后来赶到的日本士兵完全破坏,根本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通知所有士兵返回上海,不用再搜了。”山木非常清楚,想在如此茂密的丛林中搜索到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根本就不可能。

见山木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小野终于忍不住开口:“照山木君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影根本没死,沉寂了两年后重出江湖?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必须通知军队各界做好防范,所以山木君必须明示。”身为日本驻上海的谍报头子,小野非常清楚影的破坏力。在他的阴影下,上海的日本军官没有一个绝对安全。毕竟两年前确实没有找到影的尸体,日军各方全凭山木的口述和地上的血迹来判断影的死活。只不过近两年来影都没有再出现,所以大部分人都接受了影被击毙的说法。

“虽然我非常不愿接受这点,但子弹的确是从影那把枪里射出的。但我还是坚信,袭击美奈子的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影,因为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山木依然坚信自己的观点。

“那山木君如何解释当下的情况?”冷静下来后,芳子也恢复了清晰的头脑。

“没有尸体,沉寂两年,再次出现狙杀美奈子,失手……”将近两年来关于影的所有情报整理起来,一幅清晰的画面呈现在山木脑中,“我们来假设一下:两年前我和山本君一起伏击影,山本君不幸被杀,而影也被我击中,身负重伤,但并没有死,被同伴救走,治好后虽然失去了狙杀手的能力,但他却用两年时间培养了一个传人,而这次袭击美奈子的可能就是他的传人,由于狙击技术还没练到最佳,才会失手没杀死美奈子。”山木思维之严密完全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通过几个线索就将李三中枪后的大致轨迹推演而出,唯一的不符点就是李三并没有培养什么传人,蔡楚雄的射击水准一方面是天赋,一方面是在特训班的严格训练。但这并不影响山木的推演结果,开枪的的确不是李三本人。换句话说——李三的传人已经出现,这势必又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鄙人非常佩服山木君的推算能力,并会将这一结论向各方发布。这个影的传人虽然技术还未到家,但已经非常了不起。这个狙击点离美奈子中枪的地方至少有四百米,他能打到美奈子鼻子已经非常恐怖,至少鄙人绝对做不到。”对于山木的推断,小野还是有几分赞同,影干的每一件事他都见过现场,正如山木所说,从未失手。

“中国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远程狙击是鄙人的专长,小野君做好搜集情报的工作就可以,一旦发现这个狙击手,我完全有信心一击杀之。”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山木已经看出,这个狙击手传人水准有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