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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1 绝地逃离

拖着三轮车从法租界跑到城郊,蔡楚雄依然精力充沛。李三说过一个优秀的狙击手除了要有精准的枪法外还需要超强的体能,所以蔡楚雄也非常注重体能训练。

像平时一样将三轮车放在一棵大树下,蔡楚雄走到藏枪的地方。拔开枯叶拿出枪盒,他突然感觉情况不对。

“把手放在头上,不要动。”身为日本黑衣人特工,秋元和秋野兄弟俩今天非常郁闷,不知上面抽了什么疯,竟然将他们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蹲点。先前两人本来是躲在一个坑里喝酒,可谁想一个车夫突然出现,两人随即跟了上去,当看到蔡楚雄从地上挖出一只箱子后,他们知道自己今天撞大运了。

听着身后蹩脚的中文,蔡楚雄已知遭到伏击。束手待毙是不可能的,举手的一个前空翻,同时将宽大的枪盒甩到后背,枪声随即响起,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铁盒上,蔡楚雄随即将前空翻时顺手从藏枪坑里抓的手雷扔了出去。秋家兄弟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彼此的身体被炸成几截。整个过程说起来话长,但其实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见鬼。”回过神来,蔡楚雄才感觉到痛。扭过左手臂,他看到上次逃跑时被击中的地方再次受伤。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处理,因为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黑衣人。

将枪盒背在背后,提着冲锋枪,带上最后的两个弹匣和两枚手雷,蔡楚雄朝着几百米外的山林狂奔,这片山林是他狙杀美奈子的那个飞马山脉的余脉,只有进入其中才有逃生的希望。

跑上一个高点,子弹从四面八方飞来,蔡楚雄提前卧倒,大部分子弹射空,只有几发打在他背着的铁枪盒上。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已看清四面八方都是人,前方的山林位置,也有六七十米。蔡楚雄很清楚自己已没有犹豫的时间,于是将一枚手雷扔向离自己最近的两个黑衣人后,他跳出那小坑边开枪边向前冲,面对呼啸而来的子弹,正面的黑衣人直接被打倒三个,其他四个立时躲到旁边的土堆后,但蔡楚雄的枪声依然没停,四个黑衣人根本不敢露头。一匣子弹打完,蔡楚雄也跑到了土堆前,四个黑衣人终于可以抬头进攻,可还不待身体动起来,一枚手雷就飞到了几人身下!爆炸声传出,四个黑衣人毙命。但此时的蔡楚雄也不好受,由于主攻前方,来自后方和两侧的攻击完全无暇顾及,虽然大部分子弹都没能命中跑成S线的他,枪盒也挡住了几发,但还是有两发对他造成了伤害。其中一发来自后方,子弹打在枪盒侧面从他左侧排骨飞过,伤虽然不重,但却火辣辣的痛。另外一发就相当危险了,子弹正正从左耳垂穿过,近半只耳朵消失。

巨痛刺激着蔡楚雄的每个细胞,求生的欲望激励着他不顾一切冲向那片山林,体能的作用此时就显示出来。身上带着沉重的铁枪盒,手里拿着冲锋枪,但这些都影响不了蔡楚雄狂奔的速度。

成功干掉前方的黑衣人,蔡楚雄趁从两翼包抄过来的黑衣人合拢之前冲进了山林,其间他还换上弹匣扫中了左侧冲得最快的一个黑衣人。

蔡楚雄逃入山林,紧跟着他的几十个黑衣人同样是一头扎了进去,而且还有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发现目标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小野三人组处。黑衣人行动组带有电话,信息反馈非常快。

“不惜一切代价击捕目标。”给正在追捕的所有黑衣人下达好命令,小野联系上了吉野。很快正在飞马余脉结合处行军的安藤连队接到了吉野的封锁令,于是近四千人的步兵连队全部投入余脉,每隔十步一个人,生生将飞马余脉这个小尾巴切成一座孤岛。加上吉野就近调过去的两只连队,分散部署于两侧,蔡楚雄所处的这半截飞马余脉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

军队加上黑衣人,直接参与击捕他的已经接近一个师团,这里已经可以称得上抗战史上最不对等的战场。

“终于可以领教一下鹰的真实水平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命令所有黑衣人从后方压上去,小野的部署已经全部完成。此时山木已换上丛林作战服,带着他与蔡楚雄同款的狙击步枪离开上海,准备加入绞杀鹰的击捕行动之中。

“该死的小野,要是这次搞不死老子就让你好看。”钻入丛林,蔡楚雄犹如入海之鱼,东躲西钻,很快就消失于敌人视线。

躲到一个高点的岩石后面,蔡楚雄撕破衣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并将他的毛瑟狙击步枪组装了起来。望着枪盒上几十个弹孔,蔡楚雄知道这只铁枪盒已经救了自己很多条命。

清点了一下,蔡楚雄手里还有一把德国佬制造的MP18冲锋枪,而且他拿的还是发的大弹匣,先前突围时用了一些,现在还有一个半弹匣,五十五发子弹。狙击步枪的子弹是他训练时用剩下的,还有十七发子弹。除此之外他身上已别无他物。

舍弃枪盒,将冲锋枪背在后面,蔡楚雄拿着狙击步枪露出头,不需要通过瞄准镜,他凭肉眼都能看到几十米处人头攒动,大批黑衣人形成一个内弧形向他围来,对方的意图很明显,显然蔡楚雄不可能一口气杀光站成一条线的人。打开瞄准镜,他决定给这伙人一个下马威。

“第一个就是你。”念叨着,蔡楚雄射出第一发子弹,一个黑衣人脖子动脉处中枪倒地,立时惨叫声传出。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直点到第五个都是同一个地方中枪,之所以不一枪毙命就是要制造出需要的震慑效果。

蔡楚雄的计划很成功,颈动脉被打破,五个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其他人哪里还敢露头,全部都缩在大树后面躲避。这些黑衣人带的都是手枪,在城里可以随意施展,但到了野外,特别是丛林中就不好使了。

震慑住黑衣人,蔡楚雄毫不迟疑地继续狂奔,他必须冲出这个山尾巴,进入飞马山脉主峰才有一线生机。

“队长,我们好像被小鬼子包围了。”蔡楚雄疲于奔命,一支同在这段余脉中活动的中共游击队就无辜了,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要来打探一些上海周边日军军事部署情况的,可谁知鬼子竟然抽疯般直接将这段余脉层层包围。此时十七八个游击队战士正围在队长毛飞虎四周。根据几个侦察员反馈回来的情报显示,这段山脉四周全部都是鬼子正规军,加起来恐怕有上万人。

“难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一个小战士不解地问道。虽然身处绝境,但却没有一个人害怕。

“别胡说。四处警戒,等另外两个侦察员回来再说。”虽然嘴上说得硬朗,但是毛飞虎也是极度郁闷,他实在搞不懂鬼子这唱的是哪出戏,他非常清楚,即便是游击队暴露也不可能招来这么多鬼子,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就在毛飞虎不解之时,后方突然传来连续的枪声,所有人精神都紧绷着。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侦察员从后方返回。

“五子,刚才的枪声怎么回事?”毛飞虎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个年轻人,他枪法好准,五发五中,打得那帮黑衣人鬼哭狼嚎。俺从来就没见过枪法这么准的家伙。”蔡楚雄伏击黑衣人的时候这个叫五子的半大小伙正好在一棵大树上看到了全过程。

“他来了。”就在毛飞虎越发不解的时候,警戒人员已经看到飞奔而来的蔡楚雄。

“拦住他。”毛飞虎一声令下,一群战士忽然跳出去,直接堵住了蔡楚雄的去路。

“什么人?”突然跳出一堆人,着实将蔡楚雄吓了一跳。但看清楚对方人员后,总算心安一点,幸好不是小鬼子。但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冲锋枪,对方很有可能是群土匪。

“是你呀?”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游击队员认出了蔡楚雄,“自己人,都把枪放下。”

“我们认识吗?”对方没有恶意,蔡楚雄也放下了枪。

“认识呀,你忘记了吗?两年前我们也是在树林里遇到,当时我们还合作搞掉了小鬼子的制毒基地呢!”小战士兴奋地说道。

“你们是八路军游击队?张大刀那群人?”蔡楚雄好像想起了什么。

“可不就是嘛!我们就是游击队,大刀哥在攻打制毒基地时牺牲了,这位是我们的新队长毛飞虎。”此人正是蔡楚雄他们第一次从上海撤退时遇到的那支游击队队员,蔡楚雄不记得他,他可是把蔡楚雄记得很清楚。

“你好。”既然都是自己人,毛飞虎当然也不会见外。

“先别说了,快跑吧,后面有几百个鬼子特工,很快就会杀来,先躲进飞马山脉再说。”事态紧急,蔡楚雄可没时间叙旧。

“跑?往哪跑?前,左,右都被鬼子重兵包围,如果后面如你所说有几百个鬼子特工的话,那我们真就插翅难飞了。”毛飞虎相当无奈地告诉蔡楚雄残酷的现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