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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大哥情史非一般

摩昂哥哥非比寻常的爱情故事迅速吸引了夫妻两人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中,他们打破了无形的壁垒, 开始一问一答。

“大舅兄怎会如此,以他的人品武艺, 他岂会愿意?”

潜台词就是,你大嫂有那么厉害吗,连西海储君摩昂小帅的抵死不从都能强行镇压?

寸心撇撇嘴道:“他岂止是愿意,他简直是乐意之至!”

杨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欺我。

寸心打量着杨大神惊讶的神色,不由得笑出声来, 成天一幅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模样, 原来也有事情能震住他呀。

她抬手摸摸他的脸,歪着头问他:“哎,如若是我抢了你,你也会乐意之至吗?”

杨戬嘴角抽了抽, 答道:“可惜你只比杨戬大了五百七十多岁, 若是大的是五千七百岁,你所述的状况,或许会发生。”

寸心一愣,五百七十岁?五千七百岁?好啊,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她必得再修上几千年, 才比得了他,况且又提她的年纪,讨厌!

敖姑娘一脚踩在杨大神脚上,看着他疼得抽气却依旧忍俊不禁的模样,她托腮回敬道:“你这话与事实不符,莫忘了,昨天晚上,即便我只比你大了五百七十岁,你还不是躺在那里由我摆……”

话未说完,三公主的嘴被二郎真君紧紧捂住,寸心瞧着他的耳后又泛起红晕,目中又有羞涩之意,一时吃吃笑个不停。

杨戬羞恼交加:“你知不知羞?”

寸心闻言笑得更厉害了,只要看到你知羞,我便不知了。

她咬了杨戬一口,理直气壮道:“夫妻燕好,闺房之乐,何羞之有?”

杨戬:“……”自从昨晚过后,她就像修炼打通了某种关窍似得,益发不知所谓起来。

寸心见他蹙眉便知再调戏下去他又要不好意思说话了,忙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想知道,大哥和大嫂是怎么在一起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杨戬:“……”如此转移注意力的技巧当真拙劣得紧。

寸心娓娓道来:“西海的南面就是你们修道的昆仑山,而两侧则被两条大河环绕着,一条是赤水,一条是黑水,而在当年,整条赤水,都被一个女人占据,并同四周大小湖泊,那个女人就是大嫂。”

横空出世一条雌龙,却收拾得附近水域无一人敢来反抗,因为敢于反抗的都在大嫂的长枪下骨头碎裂,没有再继续反抗的能力。一杆银/枪扫荡千军,有着万夫莫敌之勇,便是大嫂。

原来的赤水龙王和诸多湖龙王惊恐不已,纷纷向西海求援。而整个西海最打仗的摩昂太子碰巧不在,彼时他正作为储君代表龙王访问陆上的大河,去围剿大嫂的是二太子敖溶。

杨戬回忆了一下二太子的模样,只觉端得是温文尔雅,又知最后是大哥出手,便知他此战结果为何了。

三公主重重点了点头:“没错,二哥所率五万兵马,全部被俘。”

杨戬皱眉:“全部被俘?这确实难得了。”

领兵打过仗的人都知道,若是全军覆没也就罢了,不伤其性命,还能全部抓住,这比全部歼灭还要难些。

寸心道:“谁说不是呢,不过领兵的既然是大嫂,这些都不是事。”

赤水水下,地形复杂,水流湍急,而从西海行军到赤水龙宫,恰好是逆流,如此,行军的难度大大增加。当敖溶领军到达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时,大嫂的军队突然从天而降,原来是埋伏在岸上,用绳索吊将士下水,这下不就打了个措手不及。

敖溶当机立断,忙带领将士往后退回来时道路,躲进地穴之中,然后,就全部中了大嫂早就布置好的青蕃毒气。一时之间,个个如酒醉,倒地昏睡不醒。只有敖溶,因为是走在最后压阵,吸入的毒气较少,这才能跑回来报信。大太子闻之惊怒,当即披星戴月赶回来。

杨戬抿嘴一笑:“然后大舅兄也被俘虏了?”

寸心拍了拍桌子,骄傲道:“那怎么可能!”

自立为赤水女王的大嫂,不止是武艺高强,而且用兵如神,整个赤水龙宫理三层外三层被她守得是水泼不进。如若派兵突围,不仅消耗巨大,而且见效缓慢。打探完情况之中,同样艺高人胆大的摩昂太子于是决定,自己独自混进去,扮作小兵,想要偷得解药,解救被俘虏的将士,然后来个里应外合。

杨戬一哂:“那就是只身入贼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什么呢你。”三公主不乐意了,她斜着眼打量了杨戬片刻道,“你该不会是还在记恨大哥之前蒙你的事吧。哎呀,那不怪他,都是我让他干的。”

杨戬不由莞尔:“确实应当怪你,这碗鸡汤喝了,我们就扯平如何?”

“……你这不是在扯平。”寸心嘟嘴不满道,“你这是在要命!”

“要不我们换个办法吧。”寸心摸摸他玄色的外衫,道,“你可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当然得穿几件新衣裳,一套黑一套白,你自己选花样?”

杨戬嗤笑一声:“以前没新衣裳穿,感情是因为杨戬没有媳妇的缘故。”

寸心一听头皮发麻,这是又要扯旧账的节奏,忙按住他的手央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计较。咱们还说大哥大嫂吧,好不好?”

杨戬斜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寸心谄媚一笑,继续说下文。

其实摩昂哥哥进入赤水龙宫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除了当事的两个人之外,没有人清楚。

寸心知道的,也只是二哥敖溶告诉她的片段。本来他与大哥约好,上巳节当晚,只要赤水之中,信号一发,他率军杀进去,与大哥里应外合。

结果当天,他收到的不是信号,而是整整七道命他按兵不动的令箭。

后来所有人才知道,那天就是赤水女王纳王夫的日子,赤水女王是大嫂,而王夫,噗,就是摩昂太子本人。

杨戬:“……”这样也行,果然是大舅兄,真乃神人也。

“后面你猜,是怎么收场的?”

杨戬挑挑眉:“议和?”

寸心一听喜笑颜开,激动地跑过去与他坐在一处:“你再猜,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杨戬凝神一想,随即有些讶异地望着寸心,敖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一双乌黑清澈的杏眼碌碌直转,重重点了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当时他便回来找父王谈议和,议和的帛书上只写了十六个字,命人传给大嫂。”

寸心看着杨戬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念出来:“情之所起,一见倾心,江山为聘,换取卿卿。”

杨戬不由得失笑出声,这也算是和亲了吧,听说过公主和亲的,这太子主动献身的,还是第一遭。

杨戬笑道:“不愧是大舅兄,这般,当真是天赐良缘了。”

寸心握住他的手道:“我们也不差啊,我们呐,千年修得共枕眠。”

“千年修得?何须千年。”

寸心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样更好,不是吗?

寸心打量着杨戬朝气蓬勃的样子,忽然间就释然了。

他失去了他们共同的回忆,虽然那回忆里更多是痛苦,但也有短暂的幸福与欢愉。茫茫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千年过往,无人分享,无人宽慰,这不可谓不沉重。但是如果将这段秘密永久埋藏在心底能换来一个他的话,寸心想,她是万般乐意的。

现在的他还会笑,会逗趣,会朝着她无奈地摇头,明明不好奇但还是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来捧她的场。她吵了千年,蓦然回首,才发现,她所求的,不过就是一点耐心,一点包容和一个能让她使小性子的怀抱。

现在,她全部得到了,甚至得到的还要多得多。寸心甜甜一笑,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杨戬抚触着她长长的秀发,低声问她:“又怎么了?”

三公主轻轻咬了他一口,打滚道:“没怎么就不能抱啊?”

就这样,洋溢着幸福快乐的婚礼,终于拉上了结束的幕布。

寸心和杨戬一道送走了依依不舍的父母,哥哥嫂嫂,弟弟妹妹还有来往祝贺的宾客。

有趣的事,过去摩昂太子所到之处,只会带走方圆十里小姑娘的芳心,现今居然能够影响到方圆二十里姑娘们的心绪,因为他带上了穿上男装比男子还要玉树临风的大嫂……

武艺高强的大嫂生得其实很纤细,腰肢宛若章台柳,玉貌胜似出水莲,不说话时,完全可以冒充闺中无知少女,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前提是不说话,还有,别动手。一开口,就会幻灭,比如现在。

大嫂重重抱了抱寸心,道歉道:“好妹妹,都是你大哥瞎折腾,我已好好整治过他了。虽说如此,只是现在见你无恙,嫂子才能放心。鸡汤是嫂子煮了好多次的呢,都让你大哥尝过,他说那碗最好喝,我就给你送来了,效果不错吧?”

寸心:“(⊙o⊙)…瞎折腾,大哥瞎折腾什么了?”

大嫂拍了拍寸心的背,压低声音道:“和大嫂就别不好意思了,交杯酒,被褥里,青丘特产。”

呵呵哒,难怪那天的举动连她自己回想都害怕,杨戬的动作也是明显一僵,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寸心听见那边的动静,惊恐万分地发现,他居然和父王告别就这么过来了!过来了!

三公主忙一个箭步上前要拦住二郎真君,却被二郎真君揽在怀里。

杨戬笑得依然云淡风轻,对大嫂道:“那碗鸡汤寸心尝了极好,因而杨戬冒昧想向大嫂请教一二。”

大嫂起先略有心虚,本想好好应对,没曾料到,杨戬一开口就戳中了她的激动点。她行军打仗,处理事宜,样样在行,无一不通,唯一自觉落后于人的便是她的厨艺了,为此一直勤学苦练,现在竟然有人表示欣赏她的作品,还是一个美男子!这怎能令大嫂不激动?

摩昂哥哥当即反应过来,忙拦在大嫂面前就要带她走,磨牙微笑道:“回头抄一份菜谱过来就是了,你们军务繁忙,还是莫要耽搁了。”

杨戬上前一步,笑道:“大嫂能做出这般特别的味道,肯定有她自己独特的办法。如不当面请教,恐杨戬资质鲁钝,不能学得其中精髓。”

大嫂听闻此话,哪里还忍得住,一个纵身便上前来,身法之迅速,摩昂哥哥拦都拦不住。

“你做甚,你不是也说我做的那碗异乎寻常的美味吗,妹夫想学是为了妹妹,这再好不过了,你也别吃醋了,回去我就做个十碗八碗的,保你喝个够。”

摩昂太子:“……多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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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望着大哥萧瑟的背影,颇觉得心酸,转过头对二郎真君道:“大哥的功力,想必会更上一层楼了,还有,我可再不敢惹你了。”

杨大神闻言觑了她一眼道:“夫人何惧之有,你有鞭子在手,不敢的是杨戬才是。”

寸心只觉膝盖仿佛中了一箭,有鞭子也敌不过暗算呐,这是清算到她了吗,求放过……

送走宾客之后,周营的运作也恢复到了正轨,开启了东征伐纣的收尾环节。

杨戬夫妇,也是真正做到夫唱妇随。有战事时,他们夫妻就一同上阵,三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鞭子把敌将拖过来,然后二郎真君一刀戳下去,咳咳,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等到需要送人上封神榜时,他们便各乘一骑,押运粮草,晃晃悠悠,说说笑笑,也颇觉温馨。

而整个周军则呈现势如破竹之势,姜子牙先是收了邓昆、芮吉,接着兵至渑池,杨戬亲自出手,诛杀渑池县总兵张奎和他夫人高兰英,于孟津,又擒拿了白猿化身的袁洪。

孟津是黄河关隘,夺了孟津,便可直渡黄河。夺取成汤江山,指日可待了。这一切快得就像梦一样。

寸心站在龙舟之上,望着黄河水滚滚东流,却流露出伤感动容之色。胜利终于到来,可这是用多少人的鲜血,才得以换来。

天化先去了,龙吉公主与洪锦在不久前殒命,一双金童玉女,共赴黄泉。而在,渑池县一战,武成王黄飞虎并他几位兄弟,崇黑虎、文聘、崔英、蒋雄等人,全部死于张奎之手。可叹黄家一门忠烈,到现在,竟然无一幸存,念及天化,又怎么不伤心。

紧接着就是土行孙夫妇。

张奎擅用地行术,土行孙也是此中高手,二人相斗,却被那张奎以诡计杀害。那天晚上,婵玉不哭不笑,在油灯下枯坐了一夜,寸心就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然而,一个人心存死志,旁人如何拦得住。

晨曦之中,寸心趴在桌上,杨戬掀帘而入,这才将她弄醒。

“婵玉呢?”

寸心只觉一阵心惊肉跳:“我不知,我明明守着她,她刚刚还在。”

杨戬面色一肃,掀开香炉道:“是迷香,快去渑池!”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邓婵玉独自一人冲到渑池前,被张奎的夫人高兰英以太阳神针刺瞎双眼,斩于马下。

寸心奔到战场,就看见,昔日如花的容颜,粘上尘土,血流满地,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意。她早已做好决定,若能报仇,便杀了仇人接着自刎,若不能报仇,好歹也能去陪着那矮子。

杨戬死死地拦住寸心,低声安慰她:“别哭,别哭,我们会替他们报仇的。”

杨戬引张奎到了黄河边,以惧留孙指地成钢符篆拿了他当即斩杀,寸心使风雷鞭,趁高兰英急匆匆出关时,将她拖下马来,手发两枚冰镖,戳瞎她的双目,再取了她的性命。

仇现在已经报了,可为何还是不开心呢,寸心望着大河尽头的远山,突然泪流满面,报了仇又如何,那些昔日的战友也回不来了。

正伤感时,肩上一重,熟悉的手帕,拂上了她的脸颊,替她拭去泪水。

“封神之后,还有相见之机。”

寸心仰脸笑道:“那也再不会如过往那般亲密无间,时时相见了。他们将是天庭之神。”而我们却与天庭势成水火,日后就算是为了他们好,也不能再明目张胆时时见面了。

杨戬闻言也是有些怅然,封神之战的结束,是胜利的喜悦,更多却是分别的不舍。

寸心见他这幅黯然的模样,反倒心疼安慰起他来:“你也别这样,不好明目张胆去,没说不能偷偷见嘛。再说,日后未必没有正式相聚的机会。”你可是要改天条的人呐,难保不会走上司法天神的老路,届时天庭重聚,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那时,我又会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