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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陆世子到了胡先河亲戚家的餐馆做工,餐馆不大不小,如果客人坐满两个人确实忙不过来,但陆世子并不是打心底愿意来做这临时工的,所以下意识想办法躲懒。

高兴旺胡桂莲两口子是老实本分热情好客的人,知道陆世子是大学生,出来做工是为了挣生活费,下意识将陆世子归为穷苦人家出身,并不强求陆世子时时干活。

陆世子很聪明,从谈话里看出来两口子喜欢学生学习的样子,便带了书来餐馆,等客人没剩多少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拿出书一边擦桌子一边捧书来看。这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让两口子心疼的不得了,每当这个时候胡桂莲会扯过抹布,擦干净陆世子面前的桌子让陆世子坐下来看书,有时还会拜托客人小声说话。然而陆世子只是做了个样子,并没有看进去什么内容。

像陆世子这样子干活,不但没有减轻高兴旺胡桂莲两口子的活儿量,反而加重了两口子的负担。陆世子却感受不到内疚,只想着在这装模作样又累还拿不到什么钱。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局面。

女孩子十六七岁模样,面上没什么颜色,扎一个马尾辫子,身子单薄,衣装朴素。她来店里点了一份最便宜的青菜汤面,呼噜呼噜吃完,怯怯的放下筷子,问高兴旺:“老板,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高兴旺正觉得异常,招了一个人却跟没招一样,想了想说招一个,但又打量了一下女孩子问道:“孩子,你多大了,成年了没有?”

女孩子有些紧张:“虚岁十八,老板你就算我成年了吧,我爸爸之前出车的时候出了点事,妈妈没有固定工作,我还有一个弟弟今年还很小,家里负担不起我上学了,我想念书但又不想家里有那么重的负担,就趁着周末出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可以做,但是他们都说我没有成年不招,我很勤快的,什么苦都能吃,老板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刚才那碗面已经用掉了我明天的饭钱,我再找不到工作做,明天就要饿肚子。”

女孩子说的楚楚可怜,眼里已经含了泪珠。这才是陆世子仿的角色的原型,虽然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胡桂莲心本就软,根本就听不得这样的事,随着女孩子含了一眼的眼泪。胡桂莲扯了扯高兴旺的衣服:“留下她吧,这女娃儿看着怪可怜的。”

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女孩子的对比,陆世子的装模作样便愈发明显。

陆世子不得不勤快了些,暗说,这里可能也呆不久了。这个女孩子是老天派来抢饭碗的吧?

陆世子疑惑,世上真有这样凄惨的家庭吗?

一天下班后,陆世子跟踪女孩子到了女孩子的家里。陆世子从不知道平房是一排一排的,一排平房可以有那么多户人家,一间房子空间可以这样狭窄,灯光居然是暗黄色的,加在一起还没有他家里的一间卧室大的房子,居然可以挤下四个人活动?

陆世子看见女孩子的爸爸坐在轮椅上,一条裤腿是空的,女孩子的妈妈拢着鬓发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在地上跑来跑去,弄了一身的土。女孩子一进门就开始帮忙收拾。

女孩子一扭头看到陆世子,惊讶:“世子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快,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妈,家里来客人了!”

直到这个时候,陆世子才记清女孩子的名字,沈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