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阳？”廖如燕吃了一惊，“难道他知道自己会有事情？”
“他当然不会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自己能出这样的事？”于斌说，“只不过，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你，却知道，在文阳心中，你就是他的全部。”
廖如燕没说话。
“你知道他的保险继承人是谁吗？”于斌突然问。
廖如燕仍然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
“文阳出事后，他的律师来过。”于斌叹了口气，“他的保险继承人是你。也就是说，在他的心里，他希望即使他不在了，你仍然可以依靠他的财产，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所以说，他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虽然他现在没有死，可是，却已经失去了记忆。他忘记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妹妹，却还记得你。所以，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可以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你为他创造的一切，而不是别人。”
“文阳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谢谢你。”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够嫁给文阳，他才会真的幸福。你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是文阳。他对你，是真心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辜负了他。”
于斌的话，是出自真心的，廖如燕听了，却心如刀割：“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关于上海方面的事情，我希望一切能够按照文阳当初的意思来做。”
“我明白。”于斌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陆祖端第一次偷听人家的谈话，一时听得傻了，没有离开，因此，当于斌走出来的时候，开门就看到了陆祖端。
于斌看到陆祖端站在门口，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廖如燕，发现她已经低头去给陆文阳说话去了，便急忙走了出来，把门关上，拉着陆祖端的手离开了。
“陆叔叔。”等他们离开陆文阳的房间，到了于斌的房里，于斌这才开口说话，“你都知道了？”
“文阳的保险继承人，真的是廖如燕？”陆祖端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另一个问题。
“是的。那天律师带着文件来过，商讨赔偿的问题。”于斌说，“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如果他死了，他所有的保险金，由廖如燕全权支配。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也由廖如燕全权支配。”
“所以，你才会提议由她出任上海地区总经理？”
“是。”于斌长长的叹息道，“既然文阳把自己的生生死死，都交给了廖如燕，更何况上海这一点点事情呢。什么事情，都大不过生死。”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可以回北京去问问文阳的律师。他来上海，本来是要找廖如燕的，可惜廖如燕去了东北，去找文阳去了。我昨天已经给律师打了电话，他可以最近几天就会过来办理手续。”
“我明白了。于斌，你就留在上海，全力支持她吧。”陆祖端说，“我已经老了。”
“陆叔叔，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加盟商的事？”于斌问。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曾经跟岳父谈论了很久。”陆祖端说，“中国的连锁餐饮市场，一直由外国人控制，就是因为人家的经营方针有效。虽然外国大多数连锁企业，也是采取加盟的方针，并且扩展速度很快，能够得到有效的管理。但是，在中国，这一套方针，还是很难行的通的。中国人跟外国人不同。外国人比较遵守契约，会严格按照合同做事。中国人往往很容易被自己的意见占了上风。很难做到统一。不是有人说，‘中国人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人是条虫’？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你还是同意廖如燕的决定？”
“这虽然是廖如燕的决定，你也说过了，文阳也是赞同的。”陆祖端说，“鸿燕阁虽然一直持续发展，却始终不能够大副度增长。这件事岳父曾经告诫过我，中国曾有几家大型的连锁餐饮企业，都是因为膨胀速度过快，良莠不齐，往往不过两百多家，就会发生震荡，一下子陷入困境，全面崩溃。所以，一直以来，鸿燕阁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较大的动作，也不敢有加盟商。”
“公司既然有这样的方针，陆叔叔为什么……何况，我们并不明白廖如燕的实力。”
“她能够带文阳回来，这就是实力。你不用问了，以后做事情，就按照她的意见做好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避免她以为你是借我的势力打压她。”
“陆叔叔怕她？”于斌突然说。
“我怕她什么，一个小黄毛丫头。”陆祖端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敢说陆叔叔怕她？”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这样说了，陆叔叔别生气——虽然我也是一爷们，说这样的话挺丢人的，但是，陆叔叔，我说实在话，我挺怕她的。”于斌老老实实的说，“我一看到她，就心里发冷。”
谁说不是？陆祖端心里想，我看到她，心里也冷着呢，不过，这样的事，于斌能承认，自己却不能认，毕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亲口承认怕一个小黄毛丫头，脸上到底是挂不住的。
“于斌，就这样吧，有事情，你得听她的安排。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就是别让她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北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跟我直说。”陆祖端顿了顿，对于斌说，“我看那小妞脾气倔的，跟文阳也差不多，恐怕真的有事发生，也不肯告诉我。就算我肯帮忙，也怕她不肯接受。”
“知道了。陆叔叔，你对她太好了。”
“唉，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骨肉，也就明白我这做父亲的难处了。我对她好，就是对文阳好。”
陆祖端回房间里休息去了，于斌愣了半天，忽然随手抓起什么东西乱丢起来，眼睛暴涨，火红火红的。
“王八蛋！”于斌大骂起来，也不知道他骂的是谁，又为什么骂人。只看到他脸上明显的扭曲起来，满脸的仇恨涌上眉间，胸口起伏不停，整个人似乎陷入一种狂躁的烦乱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