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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似曾相识

蒋萧琪替洛芷安排好住处,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带她去医院看望萧煜寒。

国外的季节正值春夏交接之际,温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和煦的微风拂过脸颊,舒适又惬意,只是,却吹不散洛芷烦躁又阴霾的内心。

一路上,她都不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看着前方的路,一旁负责开车的蒋萧琪微微侧眸,看着洛芷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沉重,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她大约可以理解洛芷此刻内心的纠结和矛盾,就算是她,现在也没办法做到对萧煜寒继续保持从前的态度,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洛芷,现在的洛芷一定备受煎熬。

大约半小时之后,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洛芷和蒋萧琪下车,一前一后往楼上走去。

洛芷的心此刻复杂难耐,心跳竟也有些微微的加速,她用力的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在蒋萧琪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了萧煜寒的病房外。

进门前,蒋萧琪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脸看着洛芷,询问她的意见。

“你……现在要进去吗?”

她想给洛芷一点空间,让她自己想清楚,自己做决定,她实在不想看到洛芷备受煎熬的痛苦模样。

洛芷面色一怔,有些犹豫,可蒋萧琪又从她那那纠结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担忧,于是,蒋萧琪转过身探头透过玻璃往里看了一眼,随后,转过身看着洛芷,示意她可以先透过玻璃看一下房间内的情况。

洛芷心领神会,往前凑了过去,蒋萧琪将身体往左侧挪了一下,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

怀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洛芷贴近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去。

“上次的枪击导致弹片遗留在了他的大脑中,因为位置特殊,暂时还无法取出,情况很危急,在弹片的压迫下,他有些选择性的失忆……”

蒋萧琪站在洛芷一旁,忍不住将萧煜寒目前的真实状况一一告知了洛芷,不管怎么样,她觉得洛芷都有知情权,而且,很有必要了解清楚这段时间萧煜寒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倒不是有意偏袒萧煜寒,而是觉得应该让洛芷清楚的知道所有事情,好好的思考一下,再决定接下来如何面对萧煜寒。

洛芷默默的听着蒋萧琪的诉说,看着病房内变得有些陌生的萧煜寒,心里百感交集。

面前的萧煜寒,身形消瘦,两眼无神,面色苍白,头发有些乱,看上去没怎么整理过,他之前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萧煜寒如此邋遢过。

特别是他那双呆若木鸡的眼睛,如果不是这仅剩的没有任何改变的五官容颜,洛芷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光芒万丈,傲娇霸气的萧煜寒。

听完蒋萧琪对于萧煜寒病情的描述,洛芷不禁脊背发凉,心脏更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了一般,只觉得胸口处有千斤重。

就在这时,萧煜寒起身去那桌子上的水杯,因为腿部旧疾留下了后遗症,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此刻,他背对着洛芷,上身微微前倾,后背不再像从前那般笔直,再加上那略显蹒跚的走姿,从背后看上去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

洛芷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她用手捂住嘴巴隐忍着不让自己出声,身子却微微颤抖,眼眶阵阵酸涩,紧接着,挤满泪花的眼眶终于彻底决堤,滚烫的热泪沿着脸颊接连不断的往下掉。

“小芷……”

见她情绪激动,蒋萧琪忍不住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洛芷转过身不再看病房内的萧煜寒,她和蒋萧琪来到走廊里的座椅上坐下来,洛芷再也控制不住,痛哭流涕。

萧煜寒这惨淡的模样,她看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可她想起萧煜寒曾经那些过分的行为,又觉得他罪有应得。

这样两种完全相悖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内心,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用哭泣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发泄出来。

“小芷,不要伤心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时间在往前走,我们也要往前看……”

蒋萧琪伸出胳膊,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耐心的安慰着她。

洛芷接过蒋萧琪递过来的纸巾,整个覆盖在眼睛上,将眼泪吸干,随后,和蒋萧琪紧紧相拥。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芷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会独自来医院,却始终没有直面萧煜寒,她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很多时候,她只是悄悄的躲在萧煜寒看不见的暗处,默默的观察着萧煜寒的一举一动。

这天,当她再次来到医院时,远远的,就看见楼下的小公园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仔细定睛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此时正值午后,也是一天当中日照最强烈的时间,小花园里几乎没有几个病人和家属的身影,所以,萧煜寒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才会显得格外突兀。

他身穿一套条纹病号服,身后也没有跟着护工,看上去是一个人出来的,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眼神正温柔的看向一侧的角落里。

出于好奇,洛芷不禁往前走近了几步,沿着他视线看过去,就看到角落里有几个年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在玩耍。

女孩们相互追着嬉戏打闹着,笑得跟花儿一样美,坐在轮椅上的萧煜寒似乎看出了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萧煜寒已经伸手挪了挪自己的轮椅,然后朝着其中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身边靠近。

洛芷也特意多看了小女孩几眼,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在红裙子的衬托下,脸色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不知为何,洛芷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