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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流光中,眉眼仍澄净

“嗯嗯,去吧去吧!”后面的男生摆摆手势,眯了眯眼儿,点点头。

高珮吧啦吧啦,脸不红,心不跳,不带喘一口气地,说出大串大串的话。

“具体说说,哪些东西多少钱,我要看看,你的零花钱,到底都用在了哪些地方!”高妈不紧不慢地抛出话语。

面对高珮的乖乖交代,高妈才不会放过每一个,了解高珮用零花钱,真相的机会,继续盘查到底!

“妈妈,你还真是,像这口砂锅……”高珮随手一指,地上炉子边摆放的砂锅,又抬头看着妈妈,“一定要打破砂锅,刨根问到底吗?”

“对的,快点老实交代,我看看你,你到底说谎了没有……”高妈盯着高珮的眼睛,眼神很是犀利。

“嗯,好吧,妈妈,等我一下,我好好想想,回忆一下,我到底花了多少钱……”说完,高珮低下头,在心中开始快速,粗略地计算。

高珮在心里面,默默地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提到的东西,大概花费的额度是多少,“安排”了一下……

两分钟后,高珮抬头,“妈妈,我现在说给你听吧……”吧啦吧啦,竹筒倒豆子一样,快速和妈妈交代了一下,花钱的大概过程。

“嗯!记住,高珮,妈妈给你说,以后不要乱花钱,不该花的钱少花点,听到了吗?”高妈听完高珮的表述,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既没生气,也没微笑,态度和平常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部位,高珮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还好!这关又过去了。

“噗”、“噗”、“噗”,高珮张着嘴巴,大口呼吸,吓死了,吓死了……

几乎每个周,高珮放假回到家,都是这种循环,高珮基本掌握了妈妈的“问话流程”套路,每一周应付得,还算得心应手。

刚上学那会儿的中学生,包括高珮在内的小伙伴们,几乎都是“周周光”,每个星期的零花钱都花光光。

因为接触的小伙伴太多了,那时,从小学过渡到中学,类似于分辨朋友这一技能,对于高珮来说,还是有难度的。

高珮带在身上的零花钱,父母给的分量挺足,而高珮也不懂得拒绝,出手大方,围绕在其身边的小伙伴们,也是一群一群的。

“高珮,那个……你有钱吗?借我一点儿……”在教室里,总是不乏这些爱借钱的同学。

“你要干什么呢?”每次准备帮助人前,高珮也会询问一下,对方借钱的原因。

“嗯,我要买点学习用具,我的用坏了,但是我不敢找我爸妈要,我这个周才从家里拿了一百封顶的大洋,你懂我吧,就那种……”同学看了高珮一眼,皱着眉头,扬起双手在桌面上摊开。

“不好意思再向他们伸手要钱,毕竟……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同学邹着眉头,点了点头,很心痛的样子。

听着同学也不似作假的认真描述的口吻,高珮表示很感同身受,“嗯嗯,这个

能理解。我懂,我懂……”

作者腹语:实际现在真想穿越到过去,狠狠地骂高珮一通,你懂?你懂个屁呀!你懂!人家父母挺不容易的,难道你父母就很容易呀!他们父母是挺不容易的,可你父母辛苦挣来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这败家东西……多事儿的作者被当成垃圾扫到一边儿去了,嘘!让我们继续回到一年八班现场——

“珮珮,嘿嘿……你最好了,能借我点钱吗?我的零花钱用完了……”女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伴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笑眯眯地盯着高珮,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儿。

“嗯,好吧,等我看一下,我的零花钱还剩下多少……”高珮揣在上衣口袋里的双手,隔着衣兜的里衬,捂紧了裤腰,走进寝室里,回过头给看着她的女生如是说。

没想到,高珮前脚才踏进寝室里,女生后脚就跟进来了,“嘿嘿……”,女生同样把双手揣在粉色上衣外套的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高珮。

高珮转过身,从衣兜里掏出零花钱,一张一张地摊开、抚平,然后按照数额大小,把零钱一张张理顺,整齐地放在手心里。

高珮仔细地数了数之后,打算从里面抽出几张,“哎呀,我只剩下这么点儿钱了,我还要留一部分,自己用,就只能借你这么点钱了……”

高珮把从手心里捏着的一叠纸币里,抽出的几张零钱,递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喏,给……”

“谢谢啦,高珮,那我下个星期再还你,我先过去啦,呆会儿见,嘻嘻……”

女生跟着高珮进到宿舍,来得迅速,离开的也飞快,随着一阵风,女生的背影消失在高珮的眼前。

走得真快!高珮低下头,把整理好的零花钱,揣进了牛仔裤的裤兜里,拉了拉里件衣服的下摆,又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外套。

高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也没花去多少时间,待到她转过身时,只看到一片粉色的衣角,从寝室门口一闪而过。

无论是在教室里,还是在女生寝室里,只要小伙伴们有困难了,开口向高珮借点钱用,高珮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零花钱,拿出来借给小伙伴们。

“哎呀,我今天没钱吃饭了,哪个好心的同学,可怜可爱我嘛……”一道熟悉高昂的男声,很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里。

又到放学时间了,教室里的同学都忙着赶去食堂吃饭,高珮也兴冲冲地往教室门口方向冲刺快跑。

“冲鸭!吃饭万岁!食堂,我来啦!”高珮捏着拳头,快要到教室门口处,激动地一声大喊。

高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生从门口拉住了手腕,沉坠地力量紧紧地抱住高珮的右手臂,这双仿佛把全身力量都用在了,坠抱着着高珮右手臂的手臂主人,生生把高珮拖离了“吃饭大军”的队伍,高珮眼睁睁地看着人群的海潮,从教学楼的走廊到楼梯处,一步步远去。

嗯?高珮,转过头,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张笑脸。

“嘻嘻!”朝着高珮微笑的女生,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干嘛?快走了,赶紧吃饭去了,呆会儿好吃的菜没了,饭冷了就没吃的了……”高珮试图用被拖着的手臂,想拽着另外一双手的主人往前走。

“珮珮!别走了。”温柔的女声,在高珮脑后方响起。

“今天不要去食堂吃饭了好不好,陪我在教室里坐坐,或者我们去小卖部看看,有些吃的……”女生抱着高珮的手臂,继续说道。

可是我不想去商店啊!我不想吃零食……高珮内心一阵哀嚎。

“啊……可是,今天我想吃食堂的饭,一楼大厅里的那些供菜窗口,饭菜可好吃了……”高珮望着对面女生的表情变得忧伤起来。

“我也很喜欢吃一楼的饭菜……”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今天就不能不去食堂吃吗?”女生眼睛里带着乞求,像打不起精神一样,冲着高珮无力地眨了一下。

高珮最受不了女生的这一招了,“唉……好吧好吧,今天陪你去小卖部,那明天,我要去食堂吃饭的。”

“好耶!那走吧,珮珮……”女生一下子又露出笑容来。

“那我们走吧……”高珮也说不出,自己心底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没多想,反手挽着女生的手往教室外走去。

“噢,对了,那等我一下,我要回寝室,放一下我的饭盒。”高珮举起了手中,印有一只头戴粉色蝴蝶结,正对着人微笑,凯蒂猫图样的紫色手提袋里,装的双层白绿相间颜色的饭盒。

“要不,我们先去小卖部,然后再顺便,拎着会寝室,好不好?免得跑来跑去的,多跑一趟路。”女生柔柔地劝道。

“唉、好吧……”高珮想了想,也是,就拎着饭盒,和女生出了教室,往楼下走去。

偶尔也有个别小伙伴,会向高珮开玩笑:“高珮,要不今天你请客,请我吃顿饭呗……”

“诶,好啊……”高珮没有皱眉头,傻乎乎的就应下了。

而高珮旁边的女生,急眼了:“吕晟,你好意思吗?叫一个女生请你吃饭,你好意思啊,不要脸……”

“嘿嘿,我不要脸是我的事儿,人家高珮都没说什么,你管得着吗你……”男生翻着白眼儿,摇头晃脑,吊儿郎当地回应女生。

“走吧……”高珮拉拉女生的手,往教室门外走。

女生赶紧牵上高珮的右手,走在高珮的右手边。

“唉,等等我啊,高珮……”后面隔得老远,站在教室后门,后排桌椅方向的男生,扯着嗓子大叫。

“那走啊,吕晟。食堂,还是小卖部?”高珮回过头问道。

“算了算了,高珮,我和你开玩笑的,快去吧,赶紧去吃饭了,我逗你的呢,你还当真了,哈哈……”后面头发理成小方寸平头的男生,捂嘴打着哈哈,一如既往,古怪的腔调招牌似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