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允泽苦笑，似乎早已经知道这个答案。
“小愿，我还想告诉你，之前我一直打算搞垮你爸的公司，但是无从下手，反而我自己的公司和慕氏都频频出事，我想，应该是你爸的手笔。”
慕允泽第一次如此认清自己的心。
他不怕被辛愿嘲笑，继续道：“我说这些不是恳求你让他放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想登门道歉，你能带我回家吗？”
如果对方是书追……辛愿大概率心软。
面对书追那张脸，确实很难拒绝。
只是一想到他父亲的事，辛愿又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了这么久，只是让自己更加难过了。
“算了吧，我们家太小，没办法招待你。”辛愿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可以一起说了，今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辛愿，你知道我的，我想要的人，想做的事，一定会做成。”慕允泽说：“我不相信你对我半点感情也没有，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行吗？”
他没说的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如今的辛愿更感兴趣。
她自信又独立，性格阳光，嫉恶如仇。
他知道辛愿在做视频，尽管他的哲学成绩很差，每天晚上也都听着辛愿的声音入睡。
像是上了瘾。
以前的辛愿多喜欢他啊。
甚至会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
而如今，她的心里似乎多了一个人。
见辛愿不答应，慕允泽就已经知道了，“你喜欢书追是吧？可他根本就不叫书追，他一直在骗你。”
“我知道了。”辛愿这次回答迅速，“我知道他骗我，但我愿意被他骗，行了吗？还有什么要说的？”
慕允泽痛心疾首，“他给你下了什么蛊？”
辛愿：“比你当年下的蛊还厉害，所以我对你不剩一丝一毫的感情，你也别喜欢我了，免得难过。”
她觉得，爸妈肯定会给她出气。和慕氏斗法，是早晚的事。
也应该让慕允泽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他得到的太多了，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唾手可得，所以一点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也不在乎自己失去的东西。
总以为只要是自己扔掉的，再拿回来会轻而易举。
可辛愿注定不会让他如愿。
“你可以不答应我，甚至不喜欢我，但书追他，根本不值得。”慕允泽派人调查书追身份，没查出什么。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请的心理医生，原奉夜，不仅帮他知道了当年慕晚坠楼真相，而且还告诉了他，书追正是原休涯的儿子，他的弟弟。
关于这位神秘大佬的传说，都快成了洛城禁闻了。
没人敢触霉头。
慕允泽只能保证一件事，离原家越近，死得越快。
“辛愿，你是个聪明姑娘，自己想想吧。”慕允泽说。
辛愿若有所思。
*
回家的路上，辛愿坐在副驾驶上有些发愣。
亲眼看见了慕允泽拉宝贝女儿的手，宁慧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口，“宝宝，你对慕允泽……”
“啊？妈，您别胡思乱想啊。”辛愿回过神，当即澄清自己，“我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赶紧让他家破产得了。”
“啊，好。”有辛愿这句话，宁慧茹放心许多。
这之后，也能毫无心理包袱地告诉老公，不用给姓慕的小子留情面。
倒也不是辛伯言自己骄傲，他是觉得在这个世界里，很多商战手段都很小儿科，十分简单，甚至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程度。
现实中的商战有的固然也没那么复杂烧脑，不乏“公司老板翻墙窃取技术被保安发现”、“公司一把手给二把手下毒结果毒死了自己”这种听起来狗血的事件，但大多数商战，基本的经济常识还是有的。
而这可能是小说世界的弊端，又或者是小说作者在这方面的知识有所欠缺，总之，慕氏集团做的很多事都让他感到震惊。
是的，震惊他们怎么能把公司做这么大的。
而辛愿已经发了话，让慕家破产，辛伯言就已经全方位行动起来了。
而且还是漫长的折磨，让慕氏以为自己可以起死回生，其实，都是他设下的圈套罢了。
此时的慕家，所有人都愁容满面。
李秀曼焦急地踱步：“怎么办，老公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房子都抵押吗？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慕氏各产业都出现了问题，哪里都需要钱。
资金链断裂，周转不开，原本就欠着银行的钱，现在马上就还不上了。
“好了别吵了！”慕安国已经拄上拐杖，他重重捶了下地，说：“还是慕允泽太年轻了，应付不了这个场面。”
“阿泽也是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晚晚送去疗养院了，如今公司又这样，我倒是不想吵，有解决办法就不吵了啊。”李秀曼抱怨道。
“你这么吵也吵不出什么办法！”慕安国问：“慕允泽现在在干什么？你给他打电话。”
“我这就给他打。”
*
此时的慕允泽正在疗养院。
虽然他不想来，但公司的事令他筋疲力竭。
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挂了电话，慕允泽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安静乖巧的慕晚，说：“慕家可能要不行了，晚晚，你觉得开心吗？”
慕晚看着他，渐渐幅度很小的歪了下头，饶有意味地笑了下，“哥，怎么这么说呢？”
“我说，你开心吗？”慕允泽看着她道：“自己摔下去栽赃辛愿，我迁怒于辛家，把辛愿送进监狱，把辛家夫妇搞到破产逼上绝路，现在他们回来了！他们开始报复慕家了，并且很快就要成功了，我问你开心吗，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慕晚脸色苍白，她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语气也可怜兮兮。
“我明明希望你们都好啊，我也没有让你这样对辛愿，但是，事到如今……”
说着说着，慕晚突然抬起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怎么知道我真的很开心啊，哈哈哈哈，虽然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这样似乎也不错啊，你为什么要生气呢？这不是我们应得的吗？慕家赶快破产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女孩儿在床上大笑，这场景只会让人感到无比的惊悚。慕晚的笑张狂而病态，疯癫，笑得瘆人，汗毛都要竖起来。
慕允泽蹭地站起来后退两步，眼神里透着无可救药四个字。
“慕晚，你疯了。”慕允泽平静陈述事实。
慕晚笑着笑着，眼角都笑出了泪，她擦干了泪水，对着慕允泽露出甜甜的笑容说：“哥，我没疯，我比谁都清醒，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