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得了清泉的回禀，卫渊颔首，清泉又有些迟疑道：“她不会临时反悔吧？”
闻言，卫渊却是嗤了一声，淡淡道：“她不敢。”
不是不会，是不敢。
毕竟，真正让贤妃下定决心将陈家彻底扳倒的缘由，是皇后亲近五皇子。
早在二皇子出事之后，皇后便频频召见五皇子，彼时她还觉得不以为意，毕竟雪婕妤还在，好歹是个清白的世家，有生母在，便是皇后有心，五皇子的身份也抬不起来，成不了气候。
谁知皇后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有雪婕妤自证清白横死在先，皇帝便是恨，也只会恨上大皇子。
他虽然老了，却显然还有时候活，只要五皇子顺理成章的到了皇后的名下，再过几年能撑事儿的时候，焉知皇帝不会改主意？
贤妃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能将大皇子置身于险境。
她要确保万无一失，便只能利用好这次机会，跟卫渊好好合作。
至于这之后，她会不会过河拆桥，那就是后话了。
卫渊说完，清泉轻轻点头，见他没有别的吩咐，行了礼便想要出去。
谁知才要转身，却被卫渊叫住。
他却没有立刻开口，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的问道：“夫人如何了？”
这事儿是他早就计划好的，瞒着白微，是不想让她担心。
甚至为了周全，他还提前告知了长公主，请求她这些时日好生照顾白微。
虽说，当时长公主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是本宫亲外孙女儿，本宫自然是会好好护着。倒是你，若是这次出了意外，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再给她寻个好人家。”
这话说的，卫渊当时险些要把白微先行藏好。这是他媳妇，谁都别想抢了！
但后来，卫渊还是行了一礼，端端正正道：“臣将心上命脉，交付您了。”
他这话说的诚恳，长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方才点头应声。
现下他出了事儿，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方才跟刑部尚书你来我往的打机锋，也是游刃有余。
唯有现下，想起来白微的时候，心中恍惚缺少了那么一块，有些空落落的。
这小丫头一向胆子小的，也不知道听了这事儿之后，会吓成什么样子？
他越是惦记，便越是心虚，连带着问清泉，都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清泉被他叫住的时候，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的正事儿，谁知等了半日，就等来这么一句话。
但这位是自己的上司，所以清泉斟酌了半日，方才挑挑拣拣的说了：“夫人状态不大好，还哭了一阵儿，不过公主府将人保护的好，不会有危险。”
于是听到卫渊耳朵里，便只剩下第一句了。
她哭了。
倒也是正常的，小姑娘没事儿就爱掉眼泪，瞧着是个张牙舞爪的猫，其实内里被谁都怂。
是个乖丫头，也是个笨丫头。
他抿唇想笑，又有些心疼。
良久才道：“替我谢谢长公主，就说卫某出去后，任凭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