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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夜春晓

镜头迭叠:

黑暗的底色,一道亮光,手电筒光。有个人影在由远而近,摸抄过来,暴喝:“站住,不许动!”

巡护梨山的老汉吕爷,当年为数极少的农民工,声若洪钟的吆喝声。与之形影不离的那条黄犬紧跟着汪撵更欢的叫声中,林间涩男熟女一对对、一双双、一个个皆如脱兔: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追和逃的画面打住、切换到,之前的小报告。

听着,老宋浓黑刀形的眉头紧拧成深刻的川字。“小陆,你当出纳很称职,做得对。这事到此、到我为止,不要再声张,我来处理吧。”

“吧嗒”、“吧嗒”叼抽着烟斗,连抽完两锅烟后,老宋才起身走向厂财务室。悄拉正不厌其烦地帮教出纳陆玉珍对账和记账的老夏从厂财务室到梨树山。

“对不起,老伙计,对不起呀,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屋和老人被洪水冲走了,这阵子我确实着急、在忙厂盘底呀技改和扩建的活,但,我的这张老脸还是害臊、这心不安啊,竟然丢三落四耽搁了,顾及你的家庭困难和悲伤。”空山人语静。“我知道你,是家里厂里乡里有名的大孝子,对不住,是老宋对不住你在前……可你,不能对不住,九泉之下一生清白的老人,长期以来一直信任你的厂,还有以你为荣的家乡吧!?”弯下腰,老宋捡起脚边草丛里一个掉落有些时日的小梨子,仔细端详。

面对很快县纺织局派来的专干组査账后提出的问题,老宋比喝进一坛谷酒还面红耳赤,也比小学生遭受委屈还要压不住火气。“老夏确是犯了一个会计的大错和大忌,未经请示批准,动用工会经费4块5角7分,给他刚遇难双亡的老人修墓。这是铁板钉钉。但,这还是只是人民内部问题,我们厂内部问题,用不着上纲上线、一棍子打死!说句让你们几位钦差扪心自问对不对的话吧,代表组织开除毁掉一个一直兢兢业业、一时犯下了错误的同志,这不算本事,更不是略懂政治的人干的事。能代表组织教育好、引导好一个犯再大错误的同志,还有机会将功抵过,功远大于过,那才是,真本事,我们代表一级组织的同志该干的事。对此,我们厂班子集体研究决定,并已在全厂通报批评……”

话音未落,门外走廊上传来一片惊呼和慌乱的脚步声。

“快来人呀,夏科长在厕所内割腕自杀!”

“按压不住,血在像自来水一样直放,已流了好大一摊的血!”

急冲出门,老宋边跑边撕断一截衬衣袖,飞快给抬躺在楼道口紧闭双眼、已脸如纸白的老夏包扎伤口。“老伙计,你糊涂呀!冇人要赶尽杀绝你,更冇人看不起你呀!你得给我好好活过来,活着,还欠下厂里给你补报的那笔,情!千金难买的情,你这倔老头一死难了的情!”

转对满身、满手沾血的苏北坡交待。“你个大力气大,赶快背他下楼用厂车直送县医院,千万替我看护好、抢救过来!”

回到厂长室,老宋像极怒目金刚。“你们听看到这些,满意了吧?回局后如实向殷局汇报,还请他先代我也向县领导们报告和请示下,查算咱县的一本良心账吧,这年年的防汛、时不时的洪灾、溃垸、死人,之前,有关部门、职责所在的领导和人员都在干啥!?这些年荒废、听任泛滥而临时抱佛脚的岂是水利,那是人心!”

“让城市固若金汤、美丽富饶,让百姓安分守己、勤劳快活,让大家各尽所能、尽到责任,都有归属感、认同感、安全感、成就感、幸褔感和满足感,才是正事,大事!咱活这一辈子该给后人当榜样不能不做实做好做出回事的事!”

全厂大会上。“夏中良同志刚才的检讨和表态发言,发自肺腑,知耻而勇,知错能改,知恩图报,好呀!他还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们这个厂有着忠诚、团结、奉献传统的大家庭的老大哥、好管家!”接着,老宋举起在梨树山拾到的那个小梨子,声不高却威严。“同志们,今天会上我还要说一件事,同样可大可小的事。我不相信,厂里的职工会偷摘厂里梨树山的梨子。但,我要提醒同志们,多留个心眼看管好自家的孩子,厂里的子弟。我乡下老家有句老话,小时偷针,大来偷金。贪占小便宜,终会吃大亏。这好逸恶劳、只想功利、上当受骗、悔青肠子的事,咱要在自身、后生上抓早抓小,彻底断根!”

继续,追和逃的画面。

林间涩男熟女们赶紧手忙脚乱地藏扎好,鼓鼓囊囊的部位,吃不了,兜着走。这时候,来时再平坦的胸脯,奔逃时,也激发得:高耸浑圆,错落有致。看得回头牵手的雄“凸”,欲火更炽,急上心头。带领雌“突”拐弯抹角地,摆脱了后面的尾巴,倒竖了前面的弯弓。跑马射箭般,直插深藏进,芳草鲜美的山沟旮旯:洛浦腾云巫山雨,此时无声胜有声。

狗叫声、脚步声、喘息声、雨露声,声声入耳,渐渐消逝。如同,黑夜悄然消逝。又是,春眠不觉晓时。

内景:厂长室,黎明。

办公桌上堆满,加班出勤、质检统计的报表资料。以及规划新建的生产车间、职工住宅楼、电影院、冰棒厂和扩建的子弟学校、幼儿园、职工医院等竣工图纸照片。

15的桌台灯闪着桔黄的暖色。桌旁,撒落一地,尚未结清的基建尾款明细账单。老宋躺坐在一张竹藤椅上,沉睡。

指向“六点”的马蹄闹钟闹醒他时,天方微亮。猛站起来,舒展手脚伸腰后,他开始捉虱似在头身上抓个不停。袒露在圆领短袖白汗衫外的面颈、手臂上,到处满是蚊叮的红肿斑点。他刚才抬起屁股的那张竹藤椅,不堪负荷的坐面,就像一张破渔网。

外景:内衣厂区,接送职工的厂班车停靠点。

三班轮下、上的牛郎织女们,一阵阵的欢声笑语,沸腾了鸟语花香的清晨。

镜头特写:

老宋在接听电话:“有事请直说,讲规矩好呀,所以我同意你到厂里不停改建、扩建和新建呀。大字不识一箩筐、连自己名字也写不全,德光子呀,我清楚这不是你最实在和牢靠的理由,也早明了,就算你鬼点子多,会打小算盘,几件军大衣加几条芙蓉和白沙烟就想收买腐蚀,老子带的班子带的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年你信了吧,咱这厂绝对没有吃里扒外、临阵变节的孬种吧!还是那句话、只一句话,不让看到你们的活儿干得真的好,账算得真的无可挑剔,休想拿到尾余款,更莫望骗到,半文!”

通过话后,隔窗远望秀木棵棵、鲜花朵朵似骨肉的老宋板着的脸上,深刻的皱纹丛中,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内景:内衣厂食堂,有人在代收音机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

拧开堂内冲洗池上自来水龙头,洗脸、漱口后,老宋谢绝饭窗口前、有人让出的空位,站到三支长队居中的队尾。那些后来想插队的小青工在经人提醒、看到“宋阎王”时,赶紧服服贴贴靠后站。

排队一步步往前移近饭窗口,老宋用饭菜票买了三个二两的黑黄馒头、二个一两的白面菜圈和一份盐菜汤,用一大一小的蒸钵盛装、捧着,一路急行军似,翻山越岭,抄近路,风风火火往家赶。心里在纳闷着急:“这闺女今天怎么睡过头了,忘了放广播呢?”

内景:老宋家,晨。

蹑手蹑脚地开锁、进门,探头探脑的宋菊香在四处张望,确认防空洞似光暗而狭小的单元套房内无人后,赶紧转身去打开新置不久的床边柜,竖立一人多高、横隔另张床的一个黑漆三门衣柜。

衣柜中门嵌的水银镜面投映出:她正紧张兮兮地脱换,好像刚才在户外晨练爬打滚摸而弄脏、褶皱、湿透的内外衣裤。

正在这时候,老宋的脚步、身影,飞也似飘近楼梯口、家门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