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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变幻色彩

画外音(下同):

“爱是什么?我曾经问宋爷爷。他说,就是没有任何恐惧。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么,我们会恐惧什么呢?宋爷爷抽了好一会儿旱烟,才回答出一个字,爱。”

镜头特写:

可惜,榆木一块的狼哥,撩起高昂的兴奋点,还停滞在口头。

谈“性”勃发的狼哥,堪比央视名嘴,巧舌如簧。貌似快乐在侃,东西南北中,海多的见闻、感慨。

“……为刻录一段真实的经历,怀念那些伤逝的从前,记住那些欢乐的时光、亲爱的笑容,年少心愿未了、总感遗憾的我,还是很想很想:想方设法挤时间,再向网上行。在我的江湖,听看得到那些哭泣与无助的地方,每一个被爱遗忘的角落,像我心目中的慈悲佛祖宋爷爷们一样,积德行善,求证圆满。”

镜头拉远:

窗外,夜色茫茫。

“在网络动漫故事里,太阳阿哥按时准点搏‘足彩’飞走了。但,月亮嬷嬷可能还在股市交易网或牌桌上脱不了身,还想趁手气旺、多凑点儿女读艺校而走上‘星光大道’的学费、整形美容费、服饰包装费和给老‘鳖’的预约敬师礼。”

镜头推近:

室内,狼哥在言笑晏晏。

“在当今市场定位、商业运作的时代格局中,不知凡几的网站里,渲染权贵、聚焦豪艳、流行魔幻、时尚暧昧、追求邪魅、吹擂沽钓的网上论坛或书城,所谓文学艺术殿堂,挤身其中的网红,通常就是,也能出席党代会、人大会、政协会的所谓社会知名人士。再说白点,有权有钱的中上层阶层代表,有政治资本或经济实力自吹金喇叭和请人代写书的大小新贵族。”

“那些草根层向往表达精神追求和政治诉求的神圣殿堂,一般的公职员、自由撰稿人、农民工想都别想,能有一席之地。况且,据我所知,甚至有些已经在国内成名家、可称谓之精神老贵族的境况,相对占绝大多数的草根层而语,也好不了多少。”

“很多专业作家们辛勤的劳动,要得到应有的认可,赚几个辛苦钱来提高自己生活的质量,也难。事实上,很多生活在社会中层的名作家月薪不过千元,想出实体版书,也得自己先垫支几万元、足以让其断炊或债台高筑的版权开印费,再像个推销商千辛万苦去盘活存量。不可能像有政治资本的官老爷,作为培训读本给党校同一个学员重发几遍。也不可能像有经济实力的大老板,作为身份名片似见了人就客气相送。”

狼哥的眸底映现:

黄群给他引荐的知名作家卓列兵,曾任小学教师、副校长、秦城县政协副主席、秦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的一位老先生。其作品曾获湖南省儿童文学大奖、湖南省首届毛泽东文学奖、第五届上海儿童文学园丁奖、第八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首届张天翼童话寓言奖宝葫芦大奖、全国儿童广播剧金猴奖银牌等。今年初自费出版新作《小城旧事》后,老人鞍马劳神穿棱一个又一个秦城市、县政府部门售书。

当面,称老先生为老领导的部门大小头头们,无一例外,热情握手,客气让座,吩咐办公室同志赶紧敬上一杯热茶、一包蓝芙蓉王烟,认真拜读并赞不绝口同时,叫苦不迭,“老领导,您知道的工作经费紧啊,不瞒您说,连上面交待必须订阅的党刋党报呀宣传资料都只能象征性意思一下。”爱莫能助。再无话可说。于是,再次热情握手,客气相送,吩咐办公室同志立马去就近酒家饭庄预订一个大点的包厢、一桌好酒菜。等下班后都陪好、敬好老领导的酒。

背后,这些大小头头们大都把老先生执意相赠的那本书转手送人,并摇头发笑,感叹或奚落。如同,这时,秦城县委统战部长室内,华部长笑眯眯起身相送走老先生后,把门关上,把书转手送黄群,笑捻着颌下飘留的唯一根长须,对唯一位听者轻叹了口气。“这老头呀,你看书上他的简介,虽是中国作协会员,文学创作一级,却和卖狗皮膏药的差不多。所以呀,古人云,穷愁著书,著书的没几个不为穷而愁,不因愁而穷啊。老弟你若想将来,开心快活些,还上个台阶,更大的官位,千万别再搞文学创作!你是咱县里屈指可数年轻的老领导,想一想,就算,你把身边的官和事都写实了、看透了、掲穿了,你也因此成名了,像咱省府的某位年轻处长成名作家了,但是,还有哪位领导想用你,敢用吗?你让领导在大众面前毫无神秘感和威严,甚至只有被完全赤裸裸曝光的羞辱感和狼狈,领导肯定也会让你在他的面前,走人,出局。像那位名作家不可能在省府了,而且这一生呀只能和刚才那老头一样了,穷愁著书,卖狗皮膏药吧。”

镜头特写:

洗心寺如华师的一首禅诗《网红》。

“秋天,银杏树成了网红。千里万里,千张万张,追星一样,拍照、留影。不必了吧,绿了会黄,黄了会红,红过会落。黄叶,星星,你我,网红,都是这虚空界,曝光的过客。”

镜头定格:

背地里,黄群依然痴醉读写文学作品的画面。

“在网上的草根作者们,码字很多年的苦力,所换得的积分,就像被骗进黑矿窑的农民工,挣到的挂账工钱。经济状况得不到改善其次,身心愉悦还成问题。因为,在这虚空界,他们只是,秋天,银杏树下,一棵无人知道、关注培植的小草。”

“这可能就是,真正好的作品,能增学问、长见识、养性灵,可以起到教化作用而转变成社会共享的精神财富的作品,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少的一个主要原因。”

“所以,不屑花钱或变相出钱买弄个一级作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名衔的我,至今还只是网络VIP作者,雪狼,一个码字只为找到真相、真情、真我的人。”

插曲《真我》:

“一棵树,站出做人的态度。一缕光,亮出做事的风格。一丝风,奔出顺境的柔情。一滴水,显出逆境的铁血。一片雪,写出沉默感悟的经典。真正的伟大,是单纯和质朴。真正的智慧,是坦率和真实。真正的力量,是温和和平静。其实,人啊,最难成全自己,至死固守着本真。”

背景音乐、歌声中,镜头迭叠:

就像影视剧里总裁不当却装成乞丐的大富豪,甜腻了,才自找苦吃,绞尽脑汁,搜索枯肠,变着法子体验底层草根生活。

特立独行的狼哥,流浪汉似,蓬首垢面,到处流浪。

冷不防,从围看热闹、袖手旁观的人群里,冒出头脸来。

就在垃圾桶边,蹲跪下身,把手里的面包和矿泉水耐心喂给饿晕的老妪,待她一口又一口和泪咽下后,背起她好轻的身体,提起她好重的麻袋,走上她好远的归途。

十几里外,老城区内一条潮湿的巷子,巷子尽头,一排低矮的平房,其中一个房间,十平米左右。住着老妪和她的老伴、女儿。年近九旬的瘫痪老汉,年过五十的疯女儿。屋子堆着各种杂物,只容转身,但收拾得还干净。只是,一张椅子下面有疯女儿的粪便。老妪赶紧搂抱疯女儿离座,默默为她洗抺干净、换身衣裤,在手上套上一只塑料袋清除走椅下和椅上(椅中央空洞边)污物又自洗手后,打开靠墙的柜子,翻了很久,掏出一个扎得严实的口袋。打开,半袋生花生,一个劲劝狼哥。“这是乡下亲戚送的,没用过化肥,好吃得很!”

盛情难却,狼哥尝了一个,花生放太久,壳软了,连仁都软了,咬着一股霉味。

“城里难得吃到这么好的花生了,小伙子,好吃那就多吃点!”

又打开柜子,翻了很久,实在再找不出待客东西的老妪才悻悻地坐下来,边剥洗着眼泪汪汪的强留下狼哥吃餐答谢饭的菜(一个卷心白,三根芹菜,是家里全部的菜),边拉家常。悄悄说,“老头子心头压力大,他觉得拖累了我们,有时晚上常偷偷哭。我已经八十一岁了,是完全有资格去死的人了。有时候,我也奇怪,家里五兄妺,两个哥哥,两个妹妺,为啥偏偏就留我一个呢?老头子和女儿不死,我也死不成。这就是命。”

字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的源头,可能只是几个瓶子。

她没有见过太多的风景,也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故事。她这辈子多得最长的一件事,就是用自己的双手,无数次伸进肮脏的垃圾桶,让自己的家人不挨饿、不受冻、活下去。全世界都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小人物,但对她的家人来说,她就是英雄。

如果你在街上遇见她,请把你的瓶子给她吧。

只有长长的一字歌“啊”的低、中、高女音歌声中,老妪五十年如一日,从大跃进年代至冰雪盈城的008年,一次次背负、放下再背负比她身体要长要大要重的麻袋,向前迈进、倒下、挪移的画面,淡出。

又见狼哥,蓬首垢面,就在大街之上,木头人或电线杆一样的交警面前,挽起袖子,双手扶起被暴打跪地吓白脸、自称也是司机的中年男人,开“慢慢游”的残疾人阿丙。

然后,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把财大气粗欺服人的坐驾奥迪,当空啤酒瓶砸烂。再作油抹布烧掉。

砸烧毁车后,没事一样,狼哥借用交警的电话,调来一支声势浩大的车队,清一色崭新的宝马车,清一色戴着墨镜穿着名牌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待来的精锐人马都低眉下气,向他打个招呼、恭恭敬敬靠边站了。他才回头笑请:刚才还气急败坏、要和他决斗、拚命的车主,比他还高大威猛的年轻男士,任挑选其中一部,作为补偿。不怒反笑的他,反而吓得对方死活不肯要车了。边擦着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满脸水珠串,边忙不迭地合十、打拱手,赔罪、挤笑容,险些摔跟头,猴急猴急地逃之夭夭了。

可是,翌晨,衣冠楚楚、单枪匹马的他,偏偏找送上门去,将一只小号保险箱内装满的一沓沓“老人头”全砸扔在昨天那个“受害”人极其豪华气派的桌面上。但,狼哥声音很弱,一字一句,还是附带了一个没商量余地的条件,那就是这位仁兄必须立即亲自去向他的阿丙大哥,负荆上门道歉。

字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的源头,可能只是一个面子。

他同样没有见过太多的风景,和世面,也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故事。他这辈子多得最长的一件事,就是用自己的残躯,无数次鞍马劳顿在势利的市井,让自己的家人不挨饿、不受冻、活下去。全世界都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小人物,但对他的家人来说,他就是英雄。

如果你在街上遇见他,请把你的面子给他吧。

再次迸响只有长长的一字歌“啊”的低、中、高男音歌声中,阿丙二十年如一日,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至冰雪盈城的008年,一次次用漫漫游载拉客,向前行进在寒风中、烈日下、夜色里、雨雪霏霏处的画面,淡出。

镜头特写:

变幻的色灯光下,狼哥的脸:时而苍白如纸,如京剧中的曹操,白面;时而鲜红似血,似庙殿上的关公,红脸;时而浮光如月,如传说里的仙侠,俊朗;时而掠影似风,似林荫下的幽灵,阴森。

“变幻的光影、色彩,让人看到同一个人,截然不同的形象。同样,还让人感触到同一个社会背景,截然不同的生存目的。”

“依靠在狼哥宽厚坚实的肩膀上,枕着啷咯情哥的名字、一帘幽梦的霍珠,在昏昏欲睡,渐入,不想后事、慵懒生活而消磨时光的诗画。”

“上眼皮是正月,下眼皮是腊月,上下眼皮一合,一年也就过去了;活泼是童年,衰老是晚年,童年跳到晚年,一生也就过去了。”

“这样过去一生的很多人,都在弥留、醒悟前,托辞:世人皆醉,何忍独醒?”

“这样在过一生的很多人,俟及醒悟、弥留际,重叹:百年昏睡,悔已晚矣!”

“寒烟轻笼秦江月,梦里不知身是客。梦醒时分,狼哥在跃跃欲试,憧憬,另一种诗情画意的生活:怀抱落英询冷暖,漫催暮雨带霞虹。风摇花烛盈盈动,映现初心浅浅红。”

内景:狼哥家,夜。

客厅,梨木茶具旁,摆放着,国内紫砂名匠制作的紫砂壶,新疆天山雪菊、云南普洱茶、四川老藏茶、湖南黑茶。亲自泡壶安城云天阁黑茶,和霍珠一道品茶、感慨良多的狼哥,这时,在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所以,爱已伤的红蜘蛛,你其实是我早在网上发现,百里挑一的同城丽人。通过网聊、暗中跟踪多日后,只想体验,红袖添香,护花使者,封闭式同居生活,帮助洗心革面的第八个,女友。”

如中雷殛。霍珠的美目,倏地睁开。

剪水秋瞳望见的狼哥:杀气腾腾,面目狰狞。

一个激灵,霍珠原来一直模糊的意识、猜疑的谜团,交织纷呈而一时无法理清的画面,陡地明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