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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画外音(下同):

“生命无常,卑微的生命并非生存太难,而是与血泪和被忘却切近,以静止对峙煎熬,更显不幸。”

内景:狼哥家,夜。

狼哥在笔记本电脑上浏览,保存的以前网聊记录。

镜头推近和网友小鱼的网聊视频、字幕:

小鱼:狼哥,情人节快乐,谢谢你邮寄的玫瑰花,快天亮了,还没睡?

雪狼:嗯,在想你呀,近来还好吗?

小鱼:嘻嘻,今年还躲藏在外、没回家过年,是不是良心发现、想临时租个漂亮女孩、契约准新娘回家,讨你妈欢喜?

雪狼:才不是呢,娘喜欢儿女,根本不需要儿女讨好卖乖。天涯若比邻,儿女行走千里、漂流到再遥远的地方,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倒是你呀没良心的美人鱼啊,该明明白白我的心,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小鱼:笑晕,寂寞这么多,在承受的有几个?更莫道你狼哥这样的情圣、花心萝卜!

雪狼:咳,差点噎、呛出涕泪。小鱼,亲爱的小妹妹,不至于这样看、评狼哥吧?

小鱼:你是水,我是鱼,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谁把谁的难过感同身受?

雪狼:你是鱼,我是水,有意思。小鱼,你让我想起曾读过的一首诗,有关鱼和水的诗,好像记得有句,鱼,鲠在水的喉咙。写得真好,形容得真绝妙!

小鱼:我书读得少,只知道,所经历、听见的是,鱼的有情和水的无意。小妹我是涸辙之中的一尾小鱼,呼吸停窒于土上,与水咫尺,与水天涯。请问,与水一样神通广大、俘获鱼的心又不走近鱼的身的狼呀哥,究是谁遗弃了谁?

雪狼:这有点夸张,与水一样神通广大的不是狼哥,而是你和我共同所处的社会,那个放装鱼和水、狼和草呀当然还有剪刀、锤子、布和石头呀等万物的容器。只是,鱼和狼对之的认知、感受不同。

小鱼:狼在感受些什么?对情人节没有情人的鱼、遗弃在涸辙之中的鱼来说,水的温度不会再回到脸上,更不会滋润到心里。等待有个人来爱、好好来爱一生的这种等待,只与干渴切近,与已无的血泪和被忘却切近,与死亡切近。就像,最终被人发现而带回家、准备日后用作佳肴的鱼,只能成为挂起、晾晒一隅的景致,让人切碎、煮煎、消化掉前等待的姿势,优美至极,无声至极!

雪狼:够恐怖的画面,你居然说成,优美至极,无声至极!只这些天不见,你又长进了,一大步。这么说吧,可爱的小妹妹,其实狼哥和熏鱼也差不多。吞吐过无数缕烟雾,将有一天、该归还所欠的时候,身体会像一片卷曲的旱烟叶,让烈火把今生的梦想、奋斗、劳苦、快乐一起升向广漠的天空,与天空一样神通广大的社会。无须任人宰割、忍气吞声的等待,讲究所谓自我完美的造型、姿势、景致。哈哈,即便是同样让人切成丝、蹂躏把玩再塞进烟斗的墨绿色的烟叶,尽管枯竭前的血没有吟成流淌的诗行,但,也曾被澎湃的激情染红呀,已经足够;更况且,孤芳自赏的我,纵使再孤独落寞,也还能如受困的狼一般倒下,且用最后一声吼叫,把人类社会、人间所有欢乐的杯盏,撞响!

小鱼:我知道,你是我最投缘、最想念也最难见到的狼。嘻嘻,既然泪水无力改变这些,不如还是笑好,像鱼一样在反复挣扎之后,以静止对峙煎熬。梦想:在某一时刻,苍天见怜的及时雨或同病相怜的另尾鱼来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雪狼:阳光在风雨之后,更加明澈。虽,鱼的脊骨负重着痛苦的力度。但,要相信、坚信:并非所有的水,背离鱼!

……

烤黄的烟叶被手揉碎,没有知觉的掌心落下绵绵“雨”丝,润着明眸一般的梓山湖面,乳峰一般的会龙山峦,以及狼哥的悲伤。

“小鱼的一语成谶,由此可见,生命中很多的事,暗合的事,匪夷所思。错过的情缘已如梦,只能重温而不能再续,再牵手、真切把握那些往日很寻常很简易的亲热,在一起的欢乐。”

“又是情人节。今年终于回到秦城回到家的狼哥,却连邮寄送玫瑰花给小鱼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一个人畅饮一种沉痛一种礼仪,直到回忆埋进心里,还要多少年后让自己和别人可以共享的情人--你和我共同所处的社会,酝酿、推敲成千古绝唱,把人间所有欢乐的杯盏,撞响!”

这时,QQ上,江城言者传发来一篇刚发表在人民网的小品文《上帝的显灵》。打开网址,狼哥在看--

一个小男孩捏着1美元硬币,沿街一家一家商店地询问:“请问您这儿有上帝卖吗?”

店主要么说没有,要么嫌他在捣乱,不由分说就把他撵出了店门。

天快黑时,小男孩所到的第9家商店的店主热情地接待了他。老板是个60多岁名叫邦迪的老头,满头银发,慈眉善目。他笑眯眯地问小男孩:“告诉我,孩子,你买上帝干吗?”

小男孩流着泪告诉老头,“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被叔叔抚养大的,叔叔是个建筑工人,前不久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至今昏迷不醒。医生说,只有上帝才能救他。我想,上帝一定是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我把上帝买回来,让叔叔吃了,伤就会好。”

老头微笑着,问:“你有多少钱?”

“1美元。”

“孩子,眼下上帝的价格正好是1美元。”

老头接过硬币,从货架上拿了瓶“上帝之吻”牌饮料说:“拿去吧,孩子,你叔叔喝了这瓶‘上帝’,就没事了。”

小男孩喜出望外,将饮料抱在怀里,兴冲冲地回到了医院。一进病房,他就开心地叫嚷道:“叔叔,我把上帝买回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几天后,一个由世界上顶尖医学专家组成的医疗小组来到医院,对小男孩的叔叔进行会诊。他们采用世界上最先进医疗技术,终于治好了他的伤。

小男孩的叔叔出院时,看到医疗费账单上那个天文数字,差点吓得昏过去。可院方告诉他,有个叫邦迪的老头帮他把钱付清了。邦迪是个亿万富翁,从一家跨国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隐居在本市,开了家杂货店打发时光。那个医疗小组就是老头花重金聘来的。

小男孩的叔叔激动不已,他立即和小男孩去感谢老头。可老头已经把杂货店卖掉,出国旅游去了。

后来,小男孩的叔叔接到一封信,是邦迪老头写来的,信中说:“年轻人,您能有这个侄儿,实在是太幸运了。为了救您,他拿1美元到处购买上帝……感谢上帝,是他挽救了您的生命。但您一定要永远记住,真正的上帝,是人们的爱心!”

后来,那个到处买上帝的小男孩长大后,进了医学院学习,为了感谢曾经救过他叔叔的老人,为了帮助意外受到伤害的人们,他发明了创可贴,并用邦迪的名字来命名,以便大家记住这个故事,记住上帝显灵的整个故事过程。记住他是怎样由小男孩成为另一个邦迪老头的。

这世界是有上帝存在的,而促使上帝显灵种种奇迹发生的最重要的因素,却是人自己,所有的人性,诚挚的爱。照照镜子。中国传统是一面镜子,外国文化是另一面镜子,还有一面更大的镜子,就在我们身边,那就是沉默的大多数。挤站在太多太多的大、中、小的废话篓子边缘,听上帝显灵的脚步声。沉默是金,人不光是在书本上学习,还会在沉默中学习,这是人性尚存的主因,也是何以,人成了敬畏良知在思想中的上帝,上帝成了摒弃教条在捅篓子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