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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有预兆

画外音(下同):

“推理,一个未知未解谜一样的社会,这是我写秦城那些事儿、一个大时代小切面的兴趣所在。其最原始的趣味,来自于摆脱外界带来的心理阴影而感触,荒唐苍凉之外,解谜的巧思,逻辑的美感,以及人间还有的好的一面。”

插曲《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

镜头迭叠:

人民日报1995年1月1日第4版面的背景。其中一篇《把家庭当作现代企业管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克莱尔蒙特研究生院社会学教授彼得·德鲁克在题为《新兴的超级大国:海外华人》一文中指出:全世界海外华人的人数已达5500万,他们已成为了一个新新兴的经济超级大国。所有工厂经理同公司的创始人都是亲属,不是血缘关系,就是联姻关系。创始人兼总裁的话就是法律。他往往将他的决定建立在这个家族最大利益的基础之上。另外,存在一条公认原则:一般情况下不勤快或无能的家族成员均同高级职务无缘。要发展,最最重要的是,必须学会使用陌生人—不属于该家族的华人,甚至非华人。所有海外华人都明白,他们的前途完全依赖于中国的命运。在他们所在的国家,作为(受人严重妒忌)少数民族,他们明白,他们在经济上能得以生存也许是依赖于中国的健康和强大。

报刊及小学生苏醒相关读写笔记《新兴的超级大家族:国内地方权力和泡沫经济的苟合体》的字幕,淡出。

日落西山。关上店铺卷闸门,三十出头、没有打扮但相当漂亮的小妇人,回家,回到看上去依旧显得寒碜的家(内衣厂家属区,拥有三十个年头的跑马楼单元套间,小黑屋),把钱藏到衣柜隔板下,夹层里,密封铁桶内。放好盖实、不留痕迹后,忙于下厨中,又忍不住返身重新掀揭、开封、点数,一扎又一扎老人头,听着哗哗的钱水声,笑得甜蜜蜜。

当她的钞票存单更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时,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锦衣玉食豪宅名车荣耀就这样有了。

“还是,十几年前的故事。”

“时势造英雄,更逼出奇财。不用说:我的父母,经过科学码钱,也成了添财,添升的奇财。”

“吃一堑,长一智。三十多岁下岗后,但求温饱、没少流泪的母亲,终于,如同狼哥我悟出‘读书的不发迹,发迹的不读书’一样,悟出了‘费力的不赚钱,赚钱的不费力’的窍门。”

“扔掉贩卖小菜、水果的挑担,改掉起早贪黑、广播的习惯,学人瞄准市场、风水的宝地,学着专黑吃黑、冷静的招数。不到一年半载,不费吹灰之力,她老人家转手倒买倒卖,翻一番几番价,或用‘乾坤大移’功法,帮人销赃,销售,当‘头头’们的名烟名酒和收受积压的贵重物品、当‘黑耳朵’的跟学偷出的产品商品和紧俏物资、当‘老板’的明码批发的水货或制造的盗版用品,添了她在工厂里继续辛苦工作一辈子甚至八辈子,也积攒不到的钱财。”

涂脂抹粉、吹烫卷发、衣着时髦而更加艳光照人的小妇人,在有位白发老人帮忙打点的店铺外,奔走,辛苦说情同时痛快花心,招商引资同时招蜂引蝶。

“母亲成了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后,闲来无事,她老人家就跟人学无字天书似的江湖秘籍,学‘易容术’,‘攻心术’,‘炼精术’,花钱攀龙附凤,投资开发‘新加坡’,有红顶商人甚至在位高官合资戓占干股,对接新政策,得到政府无偿追加投资,弯道甚至陡坡赶超并打劫大小商号特别是国字号。由白手起家,到除了军火、毒品、妇婴不贩的全‘求’通,自成了再现的江湖,新崛起的第一大帮,帮中侠侣。比《水浒传》中孙二娘还心狠手黑的女强人。”

“不过,钱海情波的江湖,时处险恶,遍地黄金与陷阱。往往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钱场得意,情场失意。顾此失彼的悲喜剧,同样发生在我的家。就像,汶川大地震发生前,似无预兆。但,不可能真的没有一点预兆。”

时不时驶来的一辆比一辆名贵豪华的进口小轿车,在接请正和老人红脸争执的小妇人,赴酒宴、舞会、牌局、约会。随着一道又一道富丽堂皇的大门大开,看上去,恭候相迎小妇人的是一个比一个持重气派的大老板。

“那时候,博览‘裙’书,学贯五‘精’,头脑笨点但不弱智的我,看得出:在咱家里,完全是大姐大。”

“姿容姣好,精明强干的母亲,注定是:跑码头,开寨子,挑大梁的大当家。”

“而一表人才,循规蹈矩的父亲,只能是:靠吃公饭,混面子,吃软饭,混日子的小干部。”

“常被母亲奚落,生了那玩意儿,死无寸用的窝囊废,只能俯首甘为‘愚’子牛,被大当家与她的小跟班,轮流当牛使:汗牛充‘动’,代劳,总揽苦累活,端送洗脚水。泥牛入海,作哑,少有申辩权,私房钱。”

衣着灰色中山装,长相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干部,风尘仆仆、一身疲惫回到家,第一要务,进门拣起倒地没人料理的扫帚、拖把,一声不吭地又扫又抹,整理凌乱不堪、狗窝似的房间。额头上布满、深刻着,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皱纹。

“那时候,我根本不会体恤:在社会和家庭,做个没有地位、缺少应有尊严和关爱的男人,好难。”

“嗯,就像,现要人体恤:在文坛和网络,做个没有名气、缺少应有价值和支持的作者,真的好难。”

边干活,边听小妇人讥笑的男干部,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正洗刷的锅碗筷勺当出气筒,弄得在放鞭炮似响个不停。

杏目圆睁,气急败坏的小妇人,歇斯底里地劈手夺操起,一只海碗,使劲往地上砸个粉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