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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张瓴与貂蝉

时间回到张让跳河当晚。

却说张让跳入水中后,被呛昏过去,逐流而下。

而河流的下游,有一条灯火通明的小舟,舟上有四人:戴着面纱的金发女郎,媚态横生的娇柔少妇,筋肉横生的呆萌少女,还有花丛中一片枯叶般被映衬得毫无存在感的穿着商人服饰的船夫。

船夫道:“黑山白波都忘恩负义,不愿奉少主为主,不如到青州或者徐州去吧,那儿还有许多兄弟,定能凭此再次揭竿而起,实现老主人的宏愿!”

金发女郎道:“想摧毁一个人,打斗是最直接,却也是最低级的做法,不能一战而胜,就有可能损害自身并使对方越发强大!”

少妇插话道:“田仪啊,你们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都欺软怕硬。却是连奴家都不如,越是硬的,我越能把他榨干!”

“邹氏你个......”船夫大怒,然而后面那句“**”却没骂出口,呆萌少女则不停地吃着东西好似看戏一般。

金发女郎继续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于人于国,都是如此。若是能使其心乱,甚至使其心病,那么自然会祸起萧墙之内,即便是千里之堤,也会因一个内在一个小小的蚁穴而崩溃!洛阳就是汉朝的心脏,想颠覆大汉,就得从洛阳开始!”

船夫:“少主英明!”

少妇:“圣女英明!”

这时,呆萌少女忽然道:“有人在游水,哇,他好厉害,都不用动就会游耶!”

众人看去,河里果然飘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哪里是游水!

呆萌少女一个海底捞月,单臂一探,便将其整个提到船上来,惹得小船好一阵晃荡。少女却稳如泰山,兴奋无比,对着那不知死活者道:“你好厉害,教我教我!”

“双双,不要闹!”金发女郎喝止了少女,然后摸一摸那人的脖颈,说了一句:“还活着,似乎是个阉人!”

船夫则惊愕道:“这头发这脸面,好像是张让,以前贿赂十常侍的时候我见过!这阉货怎么成这样了?”

金发女郎望着洛阳方向道:“看来大汉这颗心脏已经病了,如此,我便推波助澜,叫它病入膏肓好了!”随即在张让腹上一按......

张让吐出了水,好一会才幽幽醒来:“我竟然还没死......你们是谁?”

金发女郎:“我算是你一位故人之女!”

张让看她分明胡人模样,暗想自己并没什么胡人故交,忽觉不对劲,道:“你认识我?”

金发女郎点点关道:“张常侍,家父大贤良师,你还记得他么?”

张让大惊:“怎么可能!你分明是胡人模样,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金发女郎道:“你听我讲个故事就明白了......”

“王莽当政时期,太学里有两个学子,庄生和刘生,两人相交甚笃,志趣相投,都希望天下太平。刘生认为天下要太平,就必须有圣王来领导;庄生认为圣王只能创造一时的太平,而不是永远的太平。理念不同,便只能各行其道,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刘生起兵复汉,庄生则行走天下.....”

“后来,刘生当了皇帝,做了圣王,天下也终于太平。刘生想告诉庄生自己终于做到了,于是四处寻找庄生。庄生也参悟了让太下永远太平的大道,也想告诉刘生,并借助他的力量来施行。两人抵足而谈,谈了三天三夜,二人谁也没说服谁,最终只能分道扬镳。为了怀念庄生,刘生为儿子取名为庄,继承他的帝业......而庄生则归隐山林,继续完善自己的大道,并收了一名孤儿做弟子,取名南华。

南华乃天纵奇才,医卜星相,无一不通,继承并完善了师尊传下来的太平大道,到一百多岁时,著成奇书三卷,统称《太平要术》。临终之时,不忍奇术埋没于世,便传给了一个入山采药的书生。书生见南华鹤发童颜,碧眼金瞳,以为是神仙下凡。南华却告诉他,这是因修习《太平要术》需要用到大量草药,比神农尝百草还有过之,因药物作用才变成这般。”

“现在,你明白了吧?”

书生自然是张角,金发女郎则是张角女儿——张瓴!

张让大惊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学了《太平要术》才如此模样?那令尊呢,我当年见他可并非如此!”

张瓴道:“那是因为家父只学会一卷,而我......莫说我了,说说你吧,堂堂十常侍之首,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张让满面凄然,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张瓴。

张瓴听完心中大喜,对张让道:“张让,苍天要你死,黄天却让你活,你明白了吗,这是天意!天意让你来助我,颠覆刘氏的江山,你愿意吗?”

张让的面色一变再变,一会哀,一会怨,一会纠结......他对刘氏的感情十分复杂,但无疑十分深刻。

“看着我!”张瓴的声音忽然变得亲和无比。

张让忍不住看了过去,却见火光映衬下,张瓴摘下了面纱,美玉无瑕的脸让他这个阉人也忍不住心动,然而最动人的却是那双大海一般的眼睛,仿佛有旋涡一般,能将人的心神吸进去。

“你为刘氏奉献了一生,以性命相托,然而刘氏只视你如草芥。你因刘氏得了委屈,刘氏却不会替你出头,只会拿你当替罪羊。到了黄泉刘氏依旧会待你如猪狗,这怎么可以?苍天没有给你一个家,甚至剥夺你了成家的权利,还要你以一死来为它的天子刘氏承担罪责遗臭万年,凭什么啊?你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真是苍天无眼,苍天无情啊!只有黄天,才知道你的痛苦,你的委屈,所以才会安排我来救你,你想让刘氏悔不当初,想捅破这无眼苍天吗?”张瓴丹唇微启,吐气如兰。

张让只觉一阵神异的奇香沁入鼻中,直入灵魂!应了一声“想”,便沉沉睡去!

船夫不解道:“少主,‘心术’有损你的精神,为什么要轻易用在一个阉人身上?”

张瓴揉着太阳穴道:“他有大用!”

......

张让醒来后,甘愿奉张瓴为主。张瓴赐下一瓶丹药:“这药虽不能让你回复男儿之身,却也能令你多增几分丈夫雄风......另外,还能让你白发转黑,改变你的声调,自此焕发新生。如此一来,你也才好在洛阳城中行走,助我一臂之力!”

张让拜谢道:“多谢主人!”

张瓴点点头道:“如此,便先随我到洛阳城投靠我那义兄吧,他在洛阳城经营已久,有他照拂万事无忧!”

......

燕脂坡。

张瓴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让道:“张让,你还没放下么?”

张让道:“几千条人命的仇恨,老奴如何放得下啊!”

张瓴道:“汉朝乱象已生,以史为鉴,不久后必定是群雄逐鹿诸侯争霸的局势,我观曹操受袁绍庇护,袁绍坚实的基底正好是曹操的垫脚石,若是没有袁绍,曹操的起步会平添许多困难。所以,为了颠覆汉朝这一大业,袁绍不能杀!”

张让道:“若是如此,老奴便换个方式报复他,放任他高楼平地起,却只挖他的根基,让他重重摔下,万劫不复!”

张瓴点头道:“这本应就是他的宿命!”

......

却说袁绍匆匆离开燕脂坡后,便就近去寻下军校尉鲍鸿,目的是揭穿董卓外强中干的真面目,好将其拉拢过来。然而再一次吃了闭门羹。袁绍愤慨不已,自语道:“明日是初一,也该上朝了,到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揭董卓的短,让他颜面扫地,杀杀他的威风,一振百官士气,没准能同仇敌忾,将他赶出京师......嗯,我须寻人先参他一本......”

想着早朝事宜的可不止袁绍。董卓也问李儒:“明日早朝,我应该做什么?”

李儒道:“外父虽然威慑京师,百官震恐,但一定还有不怕死的要弹劾外父。外父若是忍气吞声,那么就会被怀疑咱们外强中干,所以一定要以雷霆手段镇压......打下一批,也要拉拢一批......另外,还要搞一个三公之位给崔烈,如此才能收服人心,至于如何得此三公之位,外父可以这般......”

王允府上。

王允对当日所遇宫人道:“此番寻回陛下,宫人功不可没,明日老夫定要请姑娘请功!”

宫人慌忙道:“王公万万不可,宫门深似海,小女子只盼从此远离,可不敢要这份功劳。倘若王公见怜,便不要把我送回宫去,小女子感激不尽!”

王允道:“若是不回宫,姑娘又何去何从?”

宫人道:“愿在王公府上为奴为婢,以报王公收留之恩!”

王允笑道:“老夫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怎能收你做奴婢,若要收,也是收你当义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宫人惊喜万分,当即跪下磕头:“女儿拜见义父!”

王允笑着扶起她:“我儿本来是何芳名?”

宫人道:“今日得蒙义父不弃,宛若新生,告别过去,旧名自然抛却不用,还请义父赐一个新名!”

王允点点头,指着当日宫人给他的中常侍冠冕道:“你我父女是因这一顶貂蝉冠结缘,貂性灵巧,蝉性高洁,便如女儿你一般,所以,便以‘貂蝉’为名如何?”

宫人拜谢:“貂蝉谢义父赐名!”

王允道:“女儿啊,你我既是一家人,便不跟你说什么见外的话,为父有一事还需你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