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
一边走着,江小鱼再次看了看手表。
约定好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已经稍微过了一会了。
地点是在一家面朝T大路的川菜馆,写着店名的门帘对面有扇玻璃拉门,拉开门,她环视店内。
隔着中间的过道,摆放着两张四人座的桌子和四张六人座的桌子,要碰面的人坐在四人座的桌子那。
眼镜跟茶碗放在一旁,他正捧着报纸看。
脱掉的外套挂在椅背上,穿了件衬衫。
没有系领带。
“久等啦!”江小鱼一边说一边拉出椅子。
江宁抬起头,重新把眼镜戴上,顺便跟不远处的店员点菜。
他把已经空了的茶碗递给店员,“很久没来了,很怀念啊,不过没怎么变。”
“不变就是这个地方的优点。”
“的确。”
店员转身端来两个冒热气的茶碗,然后又拿来一盘小菜。
还说这是赠品。
“谢谢。”江宁把小菜挪到角落,“怎么回事?你说你朋友成了嫌疑人,她在哪?”
“嘘——!”
江小鱼想让自己的哥哥小声点,好在旁桌忙着拼酒,并没听见“嫌疑人”三个字。
“长这么大,这还是你第一次求我,有意思喔。”
“体育馆杀人事件”——江宁指着报纸上的一处标题。
“哥……我朋友她被当成事件的犯人了。”
“所以,你找我来要做什么?难道你怀疑警察的判断吗?”
“我相信社长,所以我想洗清她的嫌疑……”
“千万不要用相信与不相信去判断一个人,那只是主观意识在作祟。既然你叫我来,是有证据吗?”
江小鱼摇了摇头。
江宁不禁露出苦笑,不过又清咳了一声,恢复作为兄长的威严,然后慢慢交合十指。
“那么,就从你知道的说起吧。”
“嗯……”
江小鱼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知后,江宁有些感慨,“你运气真好,这都被你偷听到了。”
“哎呀,别说这个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就在这个瞬间,说不定社长已经被铐上了手铐,江小鱼急于得到结论。
“嗯,犯人果然就是王悦赢吧?”
“唉?怎么会……”
“毕竟这算是个密室,那就只能是这样了。”
江小鱼敲着脑袋,一边咬着筷子,还有什么……一定有什么没想到的……
“不过你说,男厕所里有一把伞?”
“啊,嗯。”
比起伞,江小鱼更想回忆更多的细节。
“那把黑伞听上去是男士专用吧?”
“嗯,黑色的长柄伞,还没有找到失主呢,大的有些夸张……”
江小鱼回想起刑警还没来时在更衣室的情况,名叫白石的民警手里拿着一把黑伞,问众人知不知道是谁的。
所有相关人员都在屋里,却没人应声。
“那把伞在午休时不在那里吧?”
“没错,有清洁工的证词。”
“伞坏了吗?”
“没啊,差不多是全新的呢。”
“嗯……”
“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江小鱼谨慎的寻问,江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知道算不算是发现,准确来说……”然后做出了结论,“那两名刑警都是笨蛋。”
……
两人用餐后马上来到体育馆,一本正经的警察正在严密警戒。
看到有人大步流星地靠近,警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里暂时禁止出入。”
“赵雅刑警在里面吗?”
“嗯?你怎么知道刑警的名字?”
“能让我进去吗?我有很重要的线索。”
负责警戒的警察犹豫起来,随后游离的视线捕捉到江宁身后的少女,“啊!你是那位目击证人……你昨天去哪了?居然擅自离开!”
“还不是你自己跑开的!快让我们进去!”
江小鱼冲到门前,警察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冲了进去。
这里原本是校医的办公室,廉价的沙发和桌椅布置得像是接待室一样,两名刑警与一名缩起肩膀、低垂着脑袋的少女相对而坐。
她的狼狈模样与平时大相径庭,正是王悦赢。
“江小鱼?又是你!”孙琦皱着眉站了起来,“请问有线索吗?没有的话请你出去。”
但江小鱼没有理睬他,“社长,你没事吧?”
“小鱼……你为什么来这里?”
王悦赢的眼神十分空洞,由此可见她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惊吓,江小鱼不由得眼眶湿润,“你别怕,我搬救兵来了!”
“江小鱼同学,请你自重一点。”赵雅的话中充满了平静的愤怒,“她,王悦赢现在是事件的嫌疑人,如果你再捣乱的话,我们就视作妨碍调查拘捕你。”
“但是……”
“好了,这是我善意的提醒,现在,马上,出去。”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江小鱼背后传来一个很冷静的声音。
江宁靠在门口,不知他是怎样摆脱外面警察的,刑警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你是谁!”
“赵雅刑警,最近还好吗?”
“你是……”看着意外现身的熟人,赵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江小鱼眼熟,“江宁,你?”
“千万别说我是在妨碍调查,立场已经逆转了,刑警们,我是来协助你们的。”
“赵雅?”看着眼前毫不胆怯的男人,孙琦一头雾水地询问道。
赵雅却对他摇了摇头。
“怎样?如果今天你不听我的话,你就会犯下比上次更大的失误。”
“江宁你什么意思?”
“现在我就要证明,王悦赢不仅不是犯人,而且还是最不可能成为犯人的人。”
“江、宁……”
王悦赢一字一顿地说出他的名字,应该是把来人当成救世主了吧,江小鱼也有这种想法。
但是——这也要刑警们认同接下来的推理才行。
因为刚用完餐就离开饭馆赶来这里,江小鱼还没有听过哥哥的推理。
尽管他本人自信满满,江小鱼还是心有不安。
“你目击到了与事件有关的线索吗?”
“不,事件发生时,我正在千里之遥的B市,什么都没看见。说起来,事件的详细经过,我也是从令妹的口中听说的。”
江宁指向妹妹,赵雅瞪过来的视线像是在问“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江小鱼不想解释,慌忙躲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