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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护妻狂魔

隔着厚厚的貂皮披风, 沈云琛都能感觉到这小姑娘身子微微地抖, 令他心疼万分,恨不得直接搂在怀里温言安慰,只不过现下毕竟正在宴会之上, 还是沈顺和的生辰宴会, 自然容不得太过造次的行为,他们眼下的举止已经够亲昵了。

他忍下心里这股心疼, 轻轻拍着她的背:“许是如厕去了,你不要担心, 有我在。”

怨不得顾时欢如同惊弓之鸟,皇子妃与别国太子通.奸这种事,古往今来放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是一桩惊天丑闻, 再更严重些,担上通敌卖国的罪名都有可能。

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 如果沈云琛出了什么事, 她陪沈云琛去死是可以的,为他殉情也是可以的, 但是要她担了通.奸和通敌卖国这两项污名去死, 那对她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往后她就是坊间的笑话, 史书上的口诛笔伐的对象,还带累沈云琛成了被戴绿帽儿的懦夫,她不如死在月兰干净。

现下,沈顺和有任何动作, 她都觉得是在处理自己的这件事去了,而此刻沈顺和不在席前,更是应了她的想法,由不得她不心慌。

沈云琛一边轻轻安抚着她,一边将视线落在了顾一岱空空如也的位置上,她这个傻娇娇一开始就担忧错了方向,以为沈顺和要找项黎密谈,其实沈顺和跟项黎并无密谈的必要,因为项黎之前那句话已经表明了态度——

如果通.奸为真,项黎为自己开脱,那么沈顺和与他谈也谈不出什么,平白磨了嘴皮子。如果通.奸是假,项黎说的是实话,那么沈顺和跟他密谈,只是变成将儿子的荒.淫家事送与他取乐了。

沈顺和真正要密谈的人,应该是顾时欢的父亲顾一岱,商谈……对顾时欢的处置。

宫里耳目众多,方才那事别想能万全地瞒住,顾一岱在沈顺和找他密谈前想必就已经得了消息,甚至他主动找沈顺和密谈也未可知,那么……顾一岱会怎么向沈顺和表态呢?

沈云琛的双眸不屑地眯了起来。

被沈云琛轻拍安抚着,顾时欢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坐远了一些,免得叫别人看他们太过亲昵。

他们刚刚才撒了一个荒.淫的谎,虽然这样亲昵显得他们的谎更逼真了,但顾时欢还是不愿别人更看低他们。

虽然年轻小俩口一时忘情荒唐了些已经圆过肚兜那物的最佳借口了,总好过通.奸和通敌卖国这样的罪名。

“也不知道父皇做什么去了……”顾时欢见沈顺和还未回来,嘴里不禁担忧地低声嘟哝。

沈云琛心知沈顺和是与顾一岱密谈去了,却见顾时欢没有注意到顾一岱的离席,于是没有实话告知她,免得她又胡思乱想,只道:“他现在要做的事多着呢,你不要管他。你只需知道,有我在,你永远不会有事。”

顾时欢心下感动,睫毛微颤,几乎都要哭出来。

沈云琛再度握住她的手,叮嘱她:“吃些糕点,别饿着了。”

宴席接近尾声,果然不出沈云琛所料,沈顺和身边的长福公公悄悄地走了过来,躬下身子用细细的嗓子在沈云琛耳边道:“六皇子殿下,传皇上口谕,命您即刻前去正清殿议事。”

顾时欢顿时浑身僵直,沈云琛立刻握住了她的手,以眼神安抚。

顾时欢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紧张无措,他心念一荡,恨不得将所有欺负她的人尽数除去。

“公公先回,我马上去。”沈云琛遣走了长福公公,对顾时欢宽慰一笑,“娇娇,你先回去,叫厨房熬一盅安神汤喝了,再用热水好好沐浴一番,便乖乖睡觉。听话。”

这时候顾时欢也说不出别的话了,只乖乖点头。

宴席散了,赴宴的皇亲国戚与高官大臣都携妻携儿赶回家去,沈云琛独自一人去了正清殿,而顾时欢则与那些回家的人一样,也上了自家府邸的马车。

只不过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只她一人形单影只,好不凄凉。

这时候,秋霜偷偷拽住她的衣袖,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压抑着哭腔:“小姐……”

顾时欢醒过神,才想起秋霜方才也在场,她见秋霜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一时感动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她让秋霜跟自己一道儿坐车内。

秋霜一进马车,便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子便夺眶而出:“小姐……”

“秋霜,你信我,我与那西庆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顾时欢也绷不住了,她抱着秋霜,在她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秋霜一时大恸,不禁哭得更厉害,却抚着她的头劝慰着:“小姐莫哭!秋霜自然是信小姐的!秋霜永远站在小姐这一边!”

莫说她有多了解顾时欢的品性了,便是顾时欢真的红杏出墙了,她也只有帮着顾时欢的道理。

先前见那西庆太子突然掏出一件肚兜,她确实吓了一跳,不过自从顾时欢嫁给六皇子后,她也便要经常随小姐进宫,于是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宫中要更加冷静,要处变不惊,是以当看到西庆太子掏出肚兜还说是顾时欢的,她虽然惊讶极了,却抿紧了唇,一句话也不说,只低头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皇上等人突然出现,她当即吓得要晕死过去,好在还是支撑住了,哪怕心急如焚,耳朵却还尤为冷静地听着各方说的话,并将沈云琛与顾时欢的解释深深地记在心里,防备着皇上若问及她,她也好给顾时欢圆谎。

现在看顾时欢委屈成这样,便知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了。

“秋霜……”顾时欢在秋霜怀里哭得抽抽搭搭,秋霜是她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与她情同姐妹,此刻她孤立无援,连沈云琛都不在身边,唯一可以让她心里稍有依靠的便是秋霜,所以她才这般放开了自己的情绪,把秋霜当成娘亲一般地诉苦痛哭。

她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将肚兜的由来告诉了秋霜。

秋霜听了,心下一时没深思,只觉得见到了一丝曙光,脸上松快许多:“既是清白的,咱们便不怕,好歹让皇上查去,查到最后,咱们小姐还是清清白白的。”

顾时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秋霜没往深处想,但是她又怎会不懂,肚兜的真正来历是决不能跟沈顺和说的,堂堂六皇子妃被西庆太子掳去了西庆别院,还在别院住了那么多天,都不必那肚兜来证明什么私情,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用肚兜的来历来洗涮清白,便犹如自己给自己泼脏水了。

这个项黎,这次存心是要害死她了。

正清殿内没有将烛灯都点满,只点了几盏角落里的角灯,因此显得空荡荡的大殿昏暗至极。

殿内只有沈顺和与沈云琛,因沈顺和还没开口,所以沈云琛也安静地跪在下首,没有说话。

良久,沈顺和才道:“今日随朕一起撞破丑闻的人,除了皇后、宁安和长福,剩下的人朕已叫长福处理了。”

“丑闻”两个字落入沈云琛耳中,尤为刺耳。

沈顺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玉扳指与桌面相撞,发出一声一声的清脆之声,在空荡又安静的殿内反复响起。

“但是,你要知道,这种事不可能瞒住,必定会传出去。”

沈云琛叩首,假装听不懂沈顺和的话外之音,自责道:“儿臣荒唐,此番成天下人笑柄了,往后一定戒.淫.戒.色,安守礼制。”

沈顺和早上那点对他所呈寿礼的欣赏顿时被他此刻一味护短的模样冲走了,他皱起眉来:“在朕面前,收起你的那番谎话来。”

沈云琛瞳孔猛地一沉,仍道:“儿臣对父皇绝无欺瞒,实在是儿臣荒唐所致。”

“呵。”沈顺和发出一丝冷笑,仍旧用玉扳指去叩击书桌,发出恼人的响声来,不疾不徐地说道,“且认你所说为真,但此事传入百姓耳朵里,传入坊间巷内,都认为顾时欢与西庆太子私相授受,这对皇室来说,实属丑闻一桩。”

沈云琛朗声道:“百姓大多愚钝而好传谣,越是离奇不堪的事越爱当真,以此作为谈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照儿臣看,不必理会。”

“好一个不必理会!此事皆因你媳妇一人而起,却让整个皇室蒙羞,你却还认为不必理会?朕真是不知道,朕竟生了一个这么爱护短的儿子。”沈顺和怒极,反倒阴阴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丈夫,倒是比她亲爹还要护她些。”

沈云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隐约猜到了顾一岱的德行。

“顾时欢嫁你几年无所出,又令皇室蒙羞,不如悄悄‘病死’,既是保全了皇室的颜面,也保全了她自己的清誉,岂不是两全其美?”沈顺和嘴角噙着冷笑,“这法子还是顾一岱主动向朕提出来的,他也怕带累了他顾家的声誉,因此大义灭亲,提出让顾时欢‘病死’之法。你难道就不怕带累你的名声?你且想想,堂堂六皇子竟成了戴绿帽儿的孬种,岂不被全天下人耻笑?”

沈云琛沉声道:“只因害怕被天下愚钝之人耻笑,就让无辜的妻子去送死,这样的丈夫,比真正被戴绿帽儿的孬种更孬。恕儿臣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