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坏人，姜芥便答应了。
带着猕猴上了马车，直到走进了巷子里车夫才停下来。
姬太尉见四周没什么人了，搓了搓手，才对姜芥问道：“姜小郎，老夫听说前几日……大理寺在城西的破园子里搜出了一具无名女尸？”
原来是红尾那件事。
姜芥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尸体已经收拾干净了……世子殿下没有追究。”
一听到李长渊没有追究，姬太尉的心总算放下来。
他们一家子应该没事儿了，也幸得他听了夫人的话，用一个舞姬的命换了他几个女儿的命，否则那死的，就该是他的亲生骨肉了……
一想到红尾是被人轮番糟蹋死的，姬太尉心里就直冒寒气。
“是这样……姜小郎。”
他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偷偷塞了几个金裸子给姜芥，“这事儿也多亏了你，没替老夫走漏了风声……”
姜芥没有接过金子，而是目露探究，“大人莫非还有什么事？”
虽说几块金子不是什么大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得谨慎些。
“哎……”
姬太尉见她不收，便把金子塞给了坐在一旁的小猕猴，道：“那给孩子玩。”
猕猴接过金子，一脸茫然无措。
姬太尉拍了拍手，又笑道：“姜小郎这份恩情，老夫铭记于心，虽说我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大能耐，但是日后……”
他笑了笑，许诺道：“姜小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也是尽可以来找老夫的。”
姬太尉说的是实话，这个叫做姜介的小子做人还挺厚道。
没把他的事情抖露出去，也没来讹诈他。
是个正人君子，值得一交！
姜芥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语调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姬太尉满意地笑笑，又道：“对了……老夫听人说世子殿下近日要去越州？”
怕打听不当，他没有明说二十万粮草的事情。
“是。”
姜芥回道，她倒是不怕人打听。
“哦……”姬太尉沉思了一瞬，“老夫从前在越州任过几年官职，颇识得几个人，到时候姜小郎若是有什么需要……老夫也可以出些人力。”
这个听起来不错。
姜芥便答应了，“我记下就是……不知此事可否要告诉世子殿下？”
她以为姬太尉是想在李长渊面前露脸。
姬太尉摆摆手，笑道：“世子殿下哪里看得上老夫的人。”
说的也是，姜芥恍然想道，李长渊一人掌南齐半壁江山，哪里看得上一个太尉手中的人脉……恐怕只是想讨好她罢了。
姜芥领了他的好意，便带着猕猴下了马车。
“姜小郎，这些金子咱们能要吗？”
猕猴捧着金子，一路摊着手心。
要是换做别的小孩，早就收好了自己拿着用了，这个小药童倒是一点儿贪念也没有，着实难得……
“收着吧。”姜芥道：“就当我给杜太医的拜师费，剩下的咱们留着慢慢用。”
“好。”
猕猴这才把金子一一塞进了药箱里。
收拾完东西，姜芥带着猕猴去和大部队汇合。
卫蘅因是跟着去游医的，大理寺一帮汉子可舍不得亏待她，不知从哪儿弄了辆上好的马车，单给她一个人坐。
药箱子也另找地方绑着，伺候得妥妥帖帖，规格差点儿就比过了李长渊。
姜芥把猕猴塞进卫蘅的马车里，便跟着大队伍出发了。
马蹄子没走两步，李长渊冷却不丁从她身旁冒了出来。
姜芥一悚，“世子殿下……您也骑马？”
这厮金尊玉贵的，不是该坐马车么？
李长渊慢悠悠地打着马道：“马车是姑娘家坐的东西，本世子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