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人已经放走了。”
靖人回来禀报，见李长渊又坐回了躺椅上，正在提审剩下的犯人。
李长渊双手环胸，姿态随意，“慕清瑶的事情，是我阿姐提的？”
“是。”靖人回道：“是皇后娘娘所提。”
他顿了顿，又道：“慕清瑶一母同胞的哥哥，前几日在京中犯了事，被大理寺抓起来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所犯何事？”李长渊问道。
靖人斟酌着措辞道：“听说是为了抢一个舞姬，打死了京中一个豪绅的儿子……”
李长渊眉目间闪过一丝不悦。
靖人也觉得这样事情根本不配污了李长渊的耳朵，但那的的确确是慕清瑶的哥哥——李长渊未来的小舅子。
不好不管。
“世子殿下，其实……”
靖人低声道：“其实慕大小姐未曾求过咱们帮忙，都是皇后娘娘听说了，才叫咱们留意着些。”
“知道了。”
李长渊躺在长椅上，闭了眼。
过了半晌，才出声问道：“大理寺如今归谁管辖？”
“是谢侍郎家的二公子，谢弈。”
靖人道。
“谢弈……”李长渊听说过此人，就是人称芝兰玉树，才名远播的谢小郎君。
渤海王府未曾起来时，谢氏一家独大，唯先帝马首是瞻，后来新帝篡了位，谢氏一族便被打压了下去。
想必能存活到现在，暗中的势力亦是不可小觑。
渤海王府的滔天权势便是踩在这些世家的尸骨上建立起来的，说起来，两家也可以算得上是死对头了。
“靖人。”李长渊唤道：“你说将大理寺从谢家手中抢过来，如何？”
要是搁在平时，这么个只能抓抓地痞流氓的破地方，压根儿不能引起李长渊的注意，可如今，他倒觉得这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了。
靖人想都未想，便道：“大理寺地方小，油水少，又无任何实质性的权力。”
“况且我见里头的人都蠢得很，谢家未必将这么个地方放在心上，但……您若是为了慕大小姐，也未尝不可。”
李长渊无声地笑笑，“改日差个人进宫，告诉皇后娘娘，大理寺这地方我要了。”
“是。”
靖人领命退下。
天牢里头静静的，李长渊望向姜芥呆过的那间牢房，双手在臂弯上点了点。
该拿那个装傻的小狱吏怎么办呢？
月明星稀，雪地上映了一片灯火。
“小姐，谢府差人回信了……”
知雪从门口一路跑回院子里，气喘吁吁地站在慕清瑶跟前，“小姐，谢府差人回信了。”
慕清瑶瞬时站起，接过丫鬟手中的信件，迫不及待地拆开。
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遍后，她总算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有救了，谢公子说过几日便会亲自审理此案，到时候……”
“到时候咱们家公子便可以平安无事地出来了！”
知雪亦是欢欣鼓舞。
“还不一定。”慕清瑶收起信件，坐下道：“他只说要重新审理此案，并不能保证哥哥一定无罪。”
“可小姐已经求了他……”知雪觉得慕清瑶是多虑了。
既然谢弈已经答应重审此案，又回了信叫她放心，那么她家公子脱罪的事情，定也八九不离十。
慕清瑶依旧闷闷不乐，道：“谢公子为人正直，我这般去求他……定是叫他为难了。”
“小姐。”
知雪上前一步，“您不肯去求渤海王世子，却反倒去找了谢家，到时候皇后娘娘知道了……”
这两家毕竟敌对，李长君知道了定会不满，李长渊恐怕也会心生芥蒂。
慕清瑶捏着谢弈的回信，面上一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