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渊眼中笑意更浓，大大方方地趴着任她搓澡。
搓啊搓，搓啊搓，姜芥就当他是只伸着脑袋的乌龟王八，是大理寺的地板！
看完手中的折子，李长渊忽然翻了个身。
双手捏着热气腾腾的软巾，姜芥的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开了。
她没去看面前那块精壮的胸膛，垂着眼眸道：“世子殿下……搓、搓完了。”
李长渊背对着她，声音朗朗，“我叫你停下了么？”
“还……还要搓正面？”
姜芥硬着头皮问。
李长渊淡淡地笑，“你洗澡只洗一半？”
“不是……”姜芥赶紧拎着软巾凑上去，小声道：“擦哪儿不是擦啊……这样的活儿小的最熟了。”
这样的活儿她最熟悉了？
李长渊转身，看到她拎毛巾的动作，一下想起她每日在大理寺擦地板的模样。
敢情她是把自己当成大理寺的地板了……
他突然转身，姜芥猛地一毛巾杵到了他胸口。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稀里糊涂地冒出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画面，其中便有那天晚上，李长渊将她压在身下，扒开了她胸前衣裳的画面……
这段糟糕的回忆让她的脸红得滴血。
李长渊见她傻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道：“看够了就快些。”
姜芥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她端起澡豆往李长渊身上倒过去，只想快点儿帮他搓完澡，不料手一慌，连同琉璃钵子一起倒进了池子里。
“啊……”
她低呼一声。
面前溅起一小阵水花，一钵子澡豆哗啦啦蹦到了李长渊脸上。
李长渊湿了几绺头发，面色不悦。
姜芥赶紧去捞盆子，身子趴在水池边上，喊道：“世子殿下，小的不是故意的……”
手还没伸进水池里，水池边太滑，又将她给滑倒了。
“滋溜”一声姜芥直接朝李长渊扑了过去，一脑袋撞在了他胸口。
温热的触感贴在额头上，伴随着一阵强有力的心跳声。
姜芥欲哭无泪，她动了动，却爬不起来……
“小的……小的马上起来……”
李长渊拎住她的脖子，将她从自己胸口拽起来，四目相对，姜芥被迫看着他，眼神却很躲闪……
“你还想下来一起洗？”他问道。
姜芥双手无处安放，只能小心翼翼地搁在他肩膀上，道：“殿下……您能先放下小的么……”
“小的替您把……澡豆捞上来。”
对，就是这样，姜芥尽量保持镇定。
“笨手笨脚。”李长渊放开她，自己拿起软巾擦了擦，道：“去外头等着。”
“是。”
小祖宗总算放过她了，姜芥脚底抹油般蹿了出去。
看她跑得急切，李长渊极轻地笑了一声。
外面比里头冷多了，乍一出来，姜芥冻得打了个哆嗦。
她看着身后的“澡堂子”，心里一阵腹诽，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建这么大一座澡堂子，他也不怕淹死……
擦了擦衣裳上的水渍，姜芥好一阵才平复了心绪。
李长渊再传她进去时，已然穿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焕发着沐浴后的风采。
“世子殿下。”
姜芥走过去。
“这些……还有这些……”李长渊将看过的公文折子随手丢到她手上，道：“都带回去存档。”
都是他刚刚一面洗澡一面看的。
姜芥抱好折子，“是，小的明白。”
屋子里温暖安静，李长渊啜了一口茶，随后站起道：“随我来。”
他大步向屋外走去。
姜芥快步跟上，不知道这小祖宗又要折腾些什么。
大约她是不会有休息的时候了……
片刻后，李长渊带着她到了一处马棚前。